第17章 救人

就在王成峰沉思的時候，圍觀衙役和役工中有一名衙役指著遠處湛藍的海面，突然一陣大叫。

「真是一條船，這裡可不是港口，怎麼會有船來？」

王成峰循聲看去，果然在剛才還是一無所有的海面上，此時卻出現了一艘船，借著還在吹的東南風的勁兒，正快速朝他們所在的方向駛來。

到了滿是爛木破板漂浮的區域以後，船上的人似乎覺得硬闖過來不是辦法，那船迅速調整了方向，又朝北去了。

「老杜，這船好象有點不對勁？」

從這艘船出現在視野中開始，王成峰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艘船，即使從來沒有見過船，但卻覺得甚是彆扭。

首先就是感觀上，作為在海上航行的船一般都是流線型的，讓人看著極為舒服，但這艘船讓人看上去就覺得不舒服，至於哪裡不舒服，由於距離太遠，王成峰這個外行人卻又看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兒。

其次就是轉變航向時的彆扭模樣，雖然在海上不可能做到象在陸地上一般華麗的轉身，但這艘船轉變航向時的模樣就別提有多彆扭了，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被人生生翻了一個個一般。

「豈不對勁，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這艘船就要沉了！」

杜元生也一直在看著這艘船，與王成峰這個半調子不同，他本就是厄侯縣人，而一直在海邊上長大，雖然沒象他的父親一樣出過海，但對船多少還是有點了解，比起王成峰的剛看出船有點不對勁來，他早看出這艘船的問題已經很嚴重，擔憂之色躍然臉上。

「烏鴉嘴！」

就在杜元生剛說完這艘就要沉了時，那船突然在海面上頓了一下，只見那棵支撐著帆布還鼓著風的桅杆突然斷了，連同帆布一起，如同一隻大鳥般撲進了海面。

接著，由於沒有桅杆和帆，那船也就在離海岸四五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再也動彈不得。

杜元生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直氣得王成峰馬上罵了一句烏鴉嘴。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哪裡知道能有這麼靈驗！」

杜元生也沒有想到他的話這麼靈驗，聽到王成峰罵他，他只好苦笑的份了。

不過這還是其次，海面上漂浮著的這艘船在斷了桅杆后，竟然真的開始下沉起來，嚇得圍觀的人們一陣驚呼。

而船上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船在下沉，在一陣如同爆炸般的叫聲之後，只見那艘船上就有人跳下來，呼救聲隨著東南風，隱隱的傳入圍觀眾人的耳中。

「快！快去救人！」

這一突然的變故驚住了圍觀的衙役和役工，當即就有人大叫著要去救人。

「慢！船離海岸至少還是四里，如果盲目救人的話只會憑空添亂罷了，想要救人，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就在圍觀的衙役和役工一陣紛亂，吵嚷著要去救人的時候，王成峰發話了，作為一名曾經受過救援訓練的他當然不可能讓衙役和役工們各自為戰，他必要把這些力量組織起來，將力量利用到最大，首先保證能夠救到人，其次就是在救援過程中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雖然他與知縣羅智的戰爭暫時告下一個段落，但如果他這裡出現任何紕漏，羅智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他不太想動用那個他很陌生的家族的力量，所以他只有謹小慎微了。

「大家都聽王主簿的安排！」

雖然衙役和役工的衝動被王成峰阻止了，但他們不知道王成峰究竟是何想法，又是一陣議論，不得已，杜元生只好開口再次壓了一下。

「老杜，你帶上一干衙役去旁邊的村裡借船，不管大小，只要能划的都借來，最好連請漁民們一起來，要快。」

王成峰迅速的吩咐了第一個安排，杜元生聞言，也不管是誰了，看到身著衙役服裝的就點，一連點了十來個，帶著他們風也似的走了。

「在這裡的人，不管是衙役還是役工，會水的站一邊，不會水的站一邊！」

接著，王成峰的第二個安排也來了，在這個圍觀的衙役和役工足有百人之多，聞言也迅速的分開站了。

「不會水的馬上去處所叫人，今天不修堤了，並將能用的繩子都帶過來！」

王成峰先安排了不會水的近五十個衙役和役工，他們也哄的一聲散開，飛快的朝處所而去。

「會水的馬上下水去撈浮木，快！」

王成峰的最後一個安排讓人聽著有點匪夷所思，當他剛說出前半句時，正雄心勃勃準備下水救人的衙役和役工都愣住了，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都沒有行動。

「王主簿，不去救人撈浮木幹什麼？」

終於有個衙役忍不住問了起來。

「弄上來后馬上用繩子編成筏子，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救人！從這裡到船差不多有四里，憑你們有多好的水性你們敢保證能去能回？我不想你們有去無回，所以才要編筏子，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愣著幹什麼，快！」

聽到這樣的發問，王成峰有些氣急，對著這五十餘名會水的衙役役工就是一通大吼，吼得他們一愣一愣的，急忙下水去勞浮木。

「噝！」

等所有人都下水去找浮木了，海岸邊就只剩下王成峰一個人，環視了一周后他就覺得有點不舒服，脫了衣服鞋子就準備下水，剛接觸到水，刺骨的寒冷就襲來，讓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王主簿，您就不要下來了，還指著您安排呢！再則你小胳膊小腿的，下來凍著了我們可不好交差。」

王成峰試了兩下，海水太涼，正在蓄力，這個時候，一名最快的衙役卻已經撈起了一根浮木，水淋淋的上了岸，看到他在那裡猶豫，忽然一笑，給王成峰找了一個台階。

「是啊，王主簿，您還是安排吧，我就覺得你的這個主意忒好，如果就憑我們這樣游進去救人，我估計大多數人都要象您說的有去無回！」

接著，另一名役工也撈著一根浮木上了岸，剛好聽到了那名衙役的話，他也極是贊同王成峰在岸上指揮。

不過，馬上王成峰也就沒有猶豫的機會了，眾人都是救人心切，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撈了浮木上來，很快就在王成峰的身後堆成了小山。

無奈，王成峰只好又重新回到了指揮的角色，指揮著這些衙役和役工編起木筏來。

木筏編好后，王成峰便讓他們三人或五從一組，從海面上尋了趁手的破木板作為漿片，划著木筏進去救人了。

這些水中漂浮著的木頭被泡了幾天，極為沉重，但畢竟是有了救人的希望，王成峰看著木筏緩慢的朝那艘停滯著的船劃去，心中稍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