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上人間

在她的世界觀里，有所承諾必然不會不履行。

時間上的承諾更是認真對待，從未出現晚點或超時現象。

下課鈴一響，孫老師道：「好，今天就講到這裡，同學們下課！」

這句話尾音還未說完，凌琳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首先衝出門外。

在孫老師和全班同學微微吃驚地目光中，已經跑出了教室所在的樓層。

胡胖子驚訝，對著戴眼鏡長相斯文的陸子謙道：「早聽說周雨諾體育牛逼，今天才算見識到了！」

「你說上學期運動會她為什麼不報名啊？」

陸子謙：「我怎麼知道。」

路溫：「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她不就得了。」

邊說邊吹著自己在物理課剪的指甲，打了個哈欠。

「丫的，等她中午回來我就去問！」

胡胖子身為這個班的體委，覺得了解每個人的運動特長自己具有必要責任。

「葉哥，咋們中午吃什麼？」

胖子一臉天真好奇問

葉晨：「擼串。」

眾兄弟：「好！葉哥請。」

葉晨：「每次都是老子請，你們捫心自問，請過我一次么？」

裝作心痛的說道。

眾兄弟：還不都因為您大佬有錢，上次陸子謙搶著付賬，您那眼神能殺人了。

張雅雅來找歐陽菲，作為朋友勸慰她幾句話，見沒說話，索性也不管了。

她可不敢在別人面前直接說活閻王的壞話。

想當初，五中跟二中約架，五中來了一幫子的人，二中只有葉晨。

還什麼武器都沒帶，最後居然能將五中小子打的落花流水，哭著喊爺爺。

在論壇上，別提多火了。

從那時起，就被冠以「活閻王」稱號。

狠也是真的狠，他對女生也是如此。

曾有中專那邊女混混截胡他，不信他能力。

約架時，見了面，發現長得很好，就上去輕薄他。

有人說女混混的手觸碰到他衣服，他就把人家的胳膊卸了。

一點都不講理。

二中素來是好學生聚集地，出了個活閻王這號人物，惹得其他混混不敢輕易再挑事兒。

在同校女生的印象中，葉晨有兩個形象；對於不學習的學生講，他是她們追求的光。

對於喜歡學習的女生而言，他是她們理想型的男友。

每位春心萌動的女孩都將頑劣不堪、人狠話不多的少年當成夢中伴侶。

...

少女在路上狂奔著，記得曾今看過一句話。

它說：一個人的家境能夠決定你能成為什麼人。

她當時覺得只是無稽之談，心中懷揣著人定勝天的思想，認為此種「環境決定論」說法錯誤。

但現在卻感嘆其實這種說法挺有道理的，賺錢不易。

來到西餐廳前，裡面已經坐落了些許客人。

服務員有條不紊的整理桌角、上菜，下盤，陳老闆在收銀處看著門外。

發現凌琳站在門口，對著凌琳招了招手。

她一進門便看見了陳老闆在對自己招手，於是也輕輕地在胸前揮了揮手，對他打招呼。

中午，西餐廳內點碩著兩三盞落地燈。

用紅木環繞的掛燈在瓷磚雕塑的天花板放出淡黃色光輝，靠里則是則是由青灰色紗簾遮擋外面火紅的陽光，坐具和桌具。

皆是光亮無比，細細用鼻嗅著，會聞到紅木清香。

桌子近處倒映著來此的食客們，桌子上的食物精巧別緻。

雖是西餐廳，也有中國菜式。

品種豐富且平價，為眾多客人喜愛。

在點餐的時候，一定會上幾盤具有中國特色的小菜品。

此時的食物香和餐廳中獨有的花香融合在一起，給人獨特的味覺享受。

此時若添上些音樂，可謂是天上人間。

還沒有到12點，凌琳早來了15分鐘。

明眼人都懂，勤快才能賺到錢。

陳老闆欣賞的瞧了眼準備彈琴的女孩，雙手交叉，繼續看著正在飲食的客人們，準備隨時為他們服務。

她是跑過來的，臉頰有些許潮紅。

額頭上的髮絲緊貼皮膚，裡面的襯衣背後微微發濕。

神情卻是認真虔誠。

在鋼琴凳調整好呼吸后，先試了試音。

不準備彈以往練的曲子，而是看著曲譜彈。

坐在這家餐廳的或許有常客，未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選擇曲譜上的曲子方為良策。

彈琴熟練者，雖從未談過此種曲譜，然則早已對88個琴鍵爛熟於心。

一邊識譜一邊彈琴不算難事兒，更何況對於早已爐火純青的凌琳而言。

只看著曲譜，一目五行，大致曲調符號記於心中。

她回憶起以前彈琴的時候，不是為了比賽就是為了媽媽。

因為在鋼琴方面造詣很高，年紀小小的她已經獲得很多大師的認可。

贏得數不勝數的獎盃。

此時，曼妙的琴聲隨著琴鍵緩緩響起，時而緩慢時而激越。

緩慢之處能使食客感覺歲月靜好，奏響細水長流之妙。

激越之處，能使食客們感覺朝情澎湃，延續晨光初上的奮鬥拼搏。

彈鋼琴，外行覺得只要熟練、懂的曲譜變好，只有內行才知道如此遠遠不夠。

要賦予音樂生命之感，方能打動自己。

打動自己，才能打動其他人。

陳老闆看著撩撥琴鍵的女孩兒，雖然不懂這琴聲，但是聽感像是世界專業級別的人物。

他曾今跟隨他的老闆去世界級維納斯出差，有幸聆聽那麼幾首剛請奏鳴曲，被深深地震撼。

而如今聽聞凌琳所演奏的曲目，彷彿回到了當年的維納斯。

到了時間，食客們已經吃足飽腹。

幾位客人跟陳老闆打了聲招呼，接連散去。

她今天中午的工作完成地差不多了，起身離開鋼琴凳，想著對陳老闆打聲招呼就離去。

陳老闆叫住了她。

「凌琳，等會兒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她不記得合同上寫了這條，想要推辭。

打算等會自己去買麵包，對陳老闆說，「不用了，陳叔叔，我還要趕回去上課呢！」

陳老闆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想著自己的女兒也如她這般大，在學校吃好喝好，忽然不忍心。

就強制要求她留下來，道：「這有什麼的，我有車，可以送你。」

女孩沒法拒絕，后著臉皮坐下來吃飯。

陳老闆突然想到什麼，問凌琳：「你們是十一點半放學嗎？」

她的嘴裡咬著飯菜，用力的發出「嗯」聲，並點點頭。

陳老闆笑著說道，「孩子，你每天中午就在我這裡吃了，陳叔別的沒有，飯菜有許多。」

趕忙拒絕，道：「謝謝陳叔叔，這真不用，我會在路上買些東西吃。」

「你瞧不起你陳叔？」

「再說，路上的能有餐館里的香？能有餐館里的健康？」

女孩兒急說：「沒有沒有，陳叔叔餐廳的飯特別好吃。」

「那就可以了，你安心在這吃。」

「我知你是學生，臉皮薄」。

「留你在這裡吃中飯，平時就多彈會兒琴，算作報酬怎麼樣？」

少女咬了咬嘴唇，這是她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被給予的幫助。

以前驕傲如斯的她，向來想要什麼有什麼，從未接受他人的施捨。

如今發現，被其他人幫助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被暖暖的空氣包圍著。

在冷漠的世界中，難覓的溫度。

心中百感交集，匯成一句「謝謝陳叔叔。」

陳老闆為人深明的很，從不問凌琳家庭情況。

知道有什麼能說有什麼不能說，也在她所能接受的範圍內給予幫助，同時又不會傷害她的自尊

女孩內心清楚。

所以對陳老闆，她十分感激。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陳叔叔提出要送凌琳去學校。

被她堅定地搖頭拒絕。

吃了人家一餐，明明有時間可以趕到學校。

還接受人家送自己去上學，絕對不行。

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中，她會拒絕別人幫助。

陳叔叔看她態度如此堅硬，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對她的為人倒也了解一二。

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骨血里有驕傲和自尊。

且通過少女用餐時的舉止，陳老闆能看出她一定是個富養之女，吃飯時速度快卻不驕不躁，優雅自如。

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膽怯，落落大方，此女子之姿態，非窮人家能養出。

又不由得嘆氣，若說家庭情況如此好的女孩子而今卻被迫出來工作。

連飯都顧不上，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他也很好奇。

得找個機會慢慢問。

走在午後繁華的街道上，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向前走。

大約用了八九分鐘吃完飯，還剩21分鐘到學校，以自己勻速走的速度大約能夠趕到。

享受了美味的午餐后，不想急急忙忙的趕回學校。

凌琳如是安慰自己，可走到一半，看了眼手錶，還剩十分鐘，又跑了起來。

上課前三分鐘，凌琳總是來到了班級。

此時大部分人都在背書，沒什麼人注意慌忙趕來的自己。

回到位置上，拿出書，臉頰因為跑步時產生的兩處紅暈還未完全消散，鬢髮緊貼著兩側。

細小汗珠在進入清涼教室的那一刻蒸發殆盡。

下午第一節課，語文課。

語文老師是個年輕的女老師，姓尹，塗著口紅。

膚色較黃，此時拿著課本，不打算講課。

尹老師說道：「同學們，快要考試了，這次考試除了我們所學的內容，還有以前初中必備的古詩文。」

全班同學驚呼，「為什麼還有初中？」

「為了適配高考呀！」

這個世界的高考是怎樣的呢？

凌琳在心中暗暗的想。說實話，她並不把高考放在心上。

憑她的能力，如果這個世界的高考與她世界高考一模一樣，沒什麼值得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