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那一段風花雪月的日子（二）
段青雲一怔，更加無語。
此刻，段青雲更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向五老婆表白自己的內心，他很痛苦。
「段大哥，我不勉強你，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快樂。」說這話時，冷秀雲轉過身去，踏著雪路，朝家的方向而去。
「你，這……」段青雲很想拉住冷秀雲，很想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他卻分明感到自己的雙腿沒有了力氣，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沒有的勇氣，他在五老婆面前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突然，只聽「撲」的一聲悶響，冷秀雲也許是走得太急了些，撲哧一聲，仰天摔倒了。
段青雲一急，奮力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五老婆。
五老婆猛不叮地摔了一跤，嚇得氣喘吁吁，被段青雲這麼一扶，像是找到了一座穩固的靠山，身子一軟，倒入了段青雲的懷中。
段青雲向子微微一振，緊接著穩住了身體，也伸出手來，無聲地抱住了五老婆。
雪花很大，冷秀雲借著雪花反襯的微弱的光，微微抬起頭來看著段青雲的臉。
「老五，你，你沒事吧？」段青雲關切地開口了。
「段大哥，你既然還叫我老五，說明你心裡還有我，是么？」冷秀雲話語間現出一絲欣喜。
段青雲又是一怔，暗暗地恨著自己，俺老段咋越來越是弱智了呢，居留讓老五給抓住了話把！
也許，大部分腳踏兩隻船的男人們，在這樣的一種環境里都會在無奈中感嘆自己的智商不足罷？
冷秀雲伸出手來，也抱住了段青雲，道：「段大哥，快過年了，你是不是過了年就要回城裡啊？」
段青雲一聽冷秀雲不再談及感情的事，也慢慢地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嗯，我有這個打算！」
「難道，咱們靈賢鎮就沒有讓你流連的東西么？」冷秀雲又開口了。本書轉載ㄧбｋ文學網ｗαр．①⑥κ．сΝ
這個問題，段青雲以前就聽過十個老婆異口同聲的問過，段青雲當時的回答是：當然有啊，我最流連的東西自然是你們這些老婆啦！現在，這個問題再次從老五的口中問出來，段青雲卻覺得光陰早已不再，像是變換了時空。
「我是靈賢鎮的人，是喝著靈賢鎮的水長大的，當然會流連啦！」段青雲故意避開敏感問題。
冷秀雲從段青雲那微帶顫抖的聲腔里感覺出段青雲的無奈，遂不再繼續發問：「段大哥，這幾天來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通，我……」
「老五，你想說什麼？」段青雲打斷了五老婆的話，道：「你快說，只要我能幫忙，我一定會幫你的！」
此時的段青雲，迫不急待地想為五老婆做些事，減輕他內心的愧疚。
冷秀雲長嘆一聲，搖搖頭，悠悠地道：「哎，算了吧……」
「老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啦，快說，不然我今晚會睡不著覺的！」段青雲急急地道。
冷秀雲苦苦笑一聲，道：「段大哥，如果我說出這個問題，你真的不會怪我吧？」
段青雲道：「我哪裡會怪你呀！快說！」
冷秀雲穩了穩身子，抬起頭來，與段青雲四目相對，道：「段大哥，你家那位小雅姐姐，我老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
「啊……」段青雲驚呼一聲，愣住了。
「段大哥，你，你不是說了嘛，不會生人家的氣的，你……」小雅緊張地看著段青雲，話語間不無顫抖。
天啊！這是怎麼啦！太爺爺前一段日子下山來的時候說當心小雅，那隻白狐也用敵對的眼神提防著小雅，現在，自己的五老婆也在提防著小雅，難道小雅真的這麼可恨？難道小雅真的有什麼問題？段青雲的腦子瞬間嗡的一下，不知不覺進入了一片空白，他感到一陣可怕，難道小雅真的存在什麼問題？想想自己在城裡的時候與小雅在一起的日子，那是何等幸福！難道到現在俺老段還不了解小雅么？
再想想五老婆的話，段青雲知道，五老婆並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她並不是因為小雅與俺老段住在一起而心生嫉妒，她對俺老段一種發自真心的愛，這絲愛，沒有一絲的污雜，沒有一絲的自私，很純凈，純凈如水，就像那靈壽山裡的山泉，她既然如此說，自然會有一定的道理。
「老五，我當然不會怪你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段青雲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感覺小雅不那麼對勁兒呢？」
冷秀雲見段青雲並不生氣，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下，道：「段大哥，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感覺她很不對勁兒，至於怎麼的不對勁兒，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覺得，她那雙眼睛里有點邪氣，她……」
冷秀雲不再說下去了，她感覺段青雲的身子有些顫抖，道：「段大哥，有時候，只有女人才能感覺出女人的差異……」
段青雲腦子嗡的一聲，再次出現了短暫的眩暈，抱著五老婆的手，也不住地哆嗦著。
冷秀雲從段青雲的懷抱里掙出來，握住了段青雲的手，道：「段大哥，如果我說錯了，你不要怪我，算我沒說，如果我說對了，你以後小心點就行了！」
段青雲仰起臉來，讓片片雪花灑在臉上，清了清腦子，道：「老五，你說的話，我記下了！我，我得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還……」
話沒說完，段青雲趕忙閉了嘴，他想起了他「大哥」刁革委的話，要明早上山時帶著五老婆一起去！這怎麼能行呢！如果老五知道俺老段明早進山，壓根是死也得跟著去！
冷秀雲想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女人的心都很細，段青雲想急著回去，沒準是急著要與小雅上床了，怎麼能壞了人家好事呢！
「段大哥，你走吧！」冷秀雲道：「她在家等著你呢！」說著，轉身朝家趕去。
「等等！」段青雲叫住了冷秀雲，道：「老五，走，我送你回家！」
說著，段青雲不由分說拉住了冷秀雲的手，冷秀雲的手很熱，她沒有拒絕，任由段青雲握著，倆人沿著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並肩朝著冷家而去。
冷秀雲是個爽直的山裡姑娘，此刻段青雲握著她的手，護著她不再摔倒，她的心，很溫暖，道：「段大哥，我覺得，你的心裡還有我！」
段青雲一怔，乾笑道：「老五，如果我的心裡沒有你，那麼，我還會送你回家么？」
冷秀雲抬眼看看天，驚喜地道：「段大哥你看，雪停了！」
段青雲也抬起頭來，雪，果然停了，那輪被雲層包住的一彎月亮，居然從厚厚地雲霧裡探出了頭，雖然不如月圓時的明亮，而淡淡清輝卻灑在了這一對內心裡紛紛涌動複雜情愫的年輕人身上。他拉著她的手，靜靜地朝前走，在他們的身的一，留下兩排挨得緊緊的腳印。
突然，倆人止步了。
在他們的前方二十米處，正站著一個孤單的身影。
段青雲眼尖，一眼就看出是胡杏兒。
胡杏兒朝倆人走了過來，她的臉上，並沒有現出以往見到冷秀雲與段青雲獨處時的憤怒，她微微一笑，道：「段大哥，冷妹子，你們這是從哪裡來啊！」
冷秀雲此時的心裡壓根是興奮得很，她為自己能得到與段青雲獨自相處哪的是片刻的功夫而感到滿足，她為自己與段青雲的單獨相處而被胡杏兒再次看到而感到驕傲。
其實，段青雲與冷秀雲所過的這段青石板小路正巧就在刁革委家附近，而此時天色還不太晚，胡杏兒是剛剛從舅舅家出來回家去的，猛一見到冷秀雲與段青雲互相攙扶著一路行來，胡杏兒壓根吃了一驚，不過，近一段時間以來的經歷，這個刁蠻的鎮長的外甥女似乎成熟了許多，她迅速掩飾掉臉上的驚異與嫉妒，掛上了一道優美而溫和的笑容，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居然呈現一副別有意味的清新與脫俗。
「段大哥，冷妹妹，你們好！」胡杏兒很是大方地開口了。
「哦……啊……」段青雲愣了，這個胡杏兒，原本大大咧咧的野蠻丫頭，此刻跟俺老段玩起了彬彬有禮，嘿嘿，她的心裡一定很是痛苦的罷！
冷秀雲道：「胡姐姐，你這麼晚了，是不是……」
不等冷秀雲把話說完，胡杏兒便開口道：「我，我是剛從舅舅家出來，正巧遇到了……遇到了你們倆人，我……」
段青雲嘿嘿一笑，他知道，胡杏兒此時的心裡，一定是尷尬與嫉妒並存，痛苦與欣喜同在，趕忙轉移話題，道：「老大，你舅舅睡下了吧？」
冷秀雲點了點頭，簡單地「嗯」了一聲，隨即道：「段大哥，你，你叫我什麼？」
「叫你老大啊！」段青雲笑道。不過，他臉上的笑容隨即便僵住了。剛才是老五問了這個問題，現在輪到老大發問了。段青雲心裡壓根是哭笑不得。
胡杏兒也是一個直言不諱地山裡丫頭，道：「這麼說，段大哥你的心裡還有我！」
說這話時，胡杏兒的眼睛里閃動著兩輪明月，絲毫也不在意旁邊的冷秀雲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微微怒火。
段青雲伸出雙手來，左手搭在五老婆的肩頭，右手搭在大老婆的肩頭，正色道：「那當然，如果以後有人敢欺負我的老五和我的老大，我段青雲一定以命相搏！」
老五與老大一左一右，同時抬起頭來，把欣喜的目光凝聚在段青雲的臉上。
看著段青雲的那張令她們時刻銷魂的臉，兩個山裡姑娘的眼睛里隨即便閃過一絲憂鬱，還有哀傷，以及失落。
段青雲不想讓尷尬繼續下去，道：「老五，老大，走，我送你們回家去！」
說著，段青雲就要拉著起兩個「老婆」朝前走。
剛走幾步，冷秀雲突然站住了，碰一下胡杏兒的手臂，面帶喜色的道：「胡姐姐，我有一個提議，你覺得好不好？」
胡杏兒納悶地道：「冷妹妹，你有什麼提議？」
段青雲也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冷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