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天機之外的人
「城主，判官回來了。」
帝釋天從門外走進來，躬身開口道。
他倒是能屈能伸。
自從戴上面具之後，他就好像徹底忘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一般。
「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恕抬起頭，有些意外地道，「讓他進來吧。」
帝釋天應了一聲，轉身離去，片刻之後，他把神聖判官帶了進來。
「判官，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成功了？」
周恕笑著開口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你還是看錯了我吧。」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周閣主，混沌星塵我找到了，只不過沒有三斤三兩那麼多。」
「是嗎？」
周恕臉上一喜，開口道，「沒有關係，少個一兩半兩的，以你我的關係，我也不會太介意。」
神聖判官有些無奈地說道，「不止。」
「不止？」
周恕眉頭微微一皺，「判官，為了重鑄無常的神兵真身，我可是付出了極多，這你是知道的。
三斤三兩混沌星塵，是你欠我的。
如果稍微少一些，我完全可以不在意。
但你要是少個半斤八兩，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樣吧，三斤，只要超過三斤，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神聖判官：「……」
「你不會告訴我，連三斤都沒有吧？」
周恕皺著眉頭道，「要是那樣的話，判官，你恐怕還得繼續去找。
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可以不賺錢，但你不能讓我做虧本的買賣吧？
天下，可沒有這個道理。
救人，我還得自己往裡面搭東西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
神聖判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準備好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是啊，他請人家幫忙的時候，人家可是二話不說就幫他了。
要不是人家周恕出手，他二弟無常，也不可能死而復生。
這種救命大恩，本來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奈何……
「判官，你到底找到了多少混沌星塵？」
周恕看著神聖判官，開口道。
神聖判官舉起一根手指。
「一斤？」
周恕道，「如果是一斤的話，我想想……」
「不是。」
神聖判官語氣有些乾澀地道。
「不是一斤？難不成只有一兩？」
周恕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也不是一兩。」
神聖判官一咬牙，開口道，「是一粒！」
「一粒？」
周恕差點沒噴出來，「你耍我玩呢？
就找到一粒，你來幹什麼？
你不會只想給我一粒混沌星塵吧？
判官，我把你當朋友，你不能把我當冤大頭吧？」
一股肅殺之氣，在房間內回蕩開來。
旁邊的帝釋天，也抬起頭來，眼神之中，閃爍著精芒。
只要周恕一聲令下，他立馬就會動手。
「不是！」
神聖判官苦笑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回來，是想徵求你的意見的。」
現在這個時候，神聖判官哪裡還敢說他之前的打算？
仔細想想，這件事，確實是他自己太不講究了。
人家周恕明碼標價，從來沒有逼迫自己。
自己現在是過河拆橋，二弟死而復生了，自己又想反悔。
說起來，換了自己是周恕，也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徵求我什麼意見？」
周恕冷聲道，「判官，你我可是說好的，三斤三兩混沌星塵，這個條件，不能變。
你如果真的不願意，那也好辦，我把給你的東西，收回來便是了。」
「不是！」
神聖判官連忙說道，「我沒有反悔的意思。
我只是來問問周閣主你，這混沌星塵，我能不能拖一些時間再給你！」
神聖判官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是這樣的。
我確實是找到了混沌星塵，但是得到它的辦法呢，很難。
我沒有周閣主你那麼大本事，所以想要湊夠三斤三兩混沌星塵，怕是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行。
我是怕周閣主你著急，所以才先回來跟你說一聲。」
眼見周恕沒有繼續發怒，神聖判官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要是周閣主你實在著急用混沌星塵，那麼我也可以把我的方法告訴周閣主你。
只不過，這樣的話，周閣主你看看，是不是能給我減輕一些分量？
三斤三兩混沌星塵，真的是有些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帝釋天眸光閃爍，看著神聖判官。
判官竟然真的得到了混沌星塵？
他是從哪裡得到的？
據帝釋天所知，混沌星塵，只有世尊的手裡才有可能有。
而判官，是不可能從世尊手裡得到混沌星塵的。
帝釋天想不明白，判官是如何做到的。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恕，心裡希望周恕答應下來。
他實在是好奇，神聖判官是如何得到混沌星塵的。
「你想用你得到混沌星塵的方法，來減輕你需要給我的混沌星塵數量？」
周恕緩緩地開口道。
「是的。」
神聖判官硬著頭皮說道，他發現，周恕身上的權威，竟然是越來越厚重。
現在他和周恕說話，竟然有一種面對上位者的感覺。
「周閣主，我知道你有渾天儀，但渾天儀也不是萬能的，我敢肯定，你絕對不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混沌星塵的。」
神聖判官自信地說道，那個地方，全天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連他二弟無常，他都從來沒有告訴過。
神聖天帝和楊治天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地方的存在。
他相信，如果周恕真的知道那個地方的存在，他根本就不需要讓自己去找混沌星塵。
「你猜的沒錯。渾天儀確實不是萬能的。」
周恕點點頭，毫不避忌地說道，「你身上的天機，被某種力量遮掩過，我並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混沌星塵的。」
「所以，我得到混沌星塵的辦法，對你來說，是有價值的！」
神聖判官豁出去了，正色說道，「我覺得，它的價值，並不比三斤三兩混沌星塵差。
如果知道了我的辦法，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取那三斤三兩混沌星塵，甚至更多。
正所謂，授人與魚不如授人於漁，一個能得到混沌星塵的方法，豈不是比混沌星塵，更有價值？」
神聖判官目光灼灼地看著周恕。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用了大半的身家，才換到一粒混沌星塵。
如果想要換到三斤三兩混沌星塵，那得需要多少天材地寶？
恐怕他接下來什麼都不幹，就去搜集天材地寶，也起碼得上千年才能換到。
最重要的是，那處大殿，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多大用處。
自從他突破到神聖境界之後，在那裡，就已經很難換到對他有用的東西了。
事實上，他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大殿了。
反正也沒有大用了，交給周恕又如何？
要是能把人情還清了，自己也是賺到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
周恕點點頭，說道，「如果你所說的方法真的可行，那免了你的混沌星塵，也不是不行。
你說吧，你是用什麼方法，從哪裡得到混沌星塵的。」
神聖判官剛要開口說話，忽然看到了一直站在周恕身後的帝釋天，頓時閉了上嘴。
他的動作十分明顯，分明是在說，有外人在場，不方便說。
「他不是外人，你可以說。」
周恕看了一眼帝釋天，澹然說道。
帝釋天心頭微微一動，竟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以前他在世尊麾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尊重。
說起來，當年他貴為明面上的天下第一人，在世尊面前，卻依舊像是一條狗一般。
世尊，就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自己人，向來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既然周閣主你不介意，那我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神聖判官聳聳肩膀，開口說道，「我知道有一處地方。
那裡，可以用自己手裡的東西，換取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這混沌星塵，就是我在那裡換的。
為了換這一粒混沌星塵，我可是用了很多天材地寶……」
「怎麼可能有這種地方？」
他話還沒有說完，帝釋天已經忍不住打斷他，「什麼人能夠做到這些？
我從來沒有聽說天下還有這種勢力！」
換取任何想要的東西，說明對方手裡肯定是什麼都有。
天下哪個勢力會有這種本事？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而且，我沒說是人。」
神聖判官撇撇嘴，說道，「或者說，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背後有沒有人。
總之這數萬年來，我是沒有見過那裡有主人。」
「我知道了，你繼續說。」
周恕不置可否地說道。
「那個地方，有個祭壇，只要把東西放上去，然後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再以力量推動，如果祭壇收下你的東西，那你就能如願了。」
神聖判官繼續說道。
周恕聽得新奇，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聽起來，有些像是民間的以物易物，或者說俗世的當鋪。
不過他也和帝釋天有一樣的疑惑，這天下，有哪一方實力，能如此財大氣粗呢？
難不成，除了祖地人族、超脫者、楊治天這三方勢力之外，還有第四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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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恕之所以神聖判官索要混沌星塵，也是通過渾天儀，發現了神聖判官身上有許多難以解釋的地方。
神聖判官，也是一個天機之外的存在。
按照初次循環的記錄，神聖判官，早就應該已經死了。
但是在某次循環之後，他竟然硬生生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一般來說，這是超脫者的特徵。
但神聖判官，分明又沒有超脫。
而且，他的變化，竟然沒有引起神聖天帝這個守護天機之人的注意。
這就很有意思了。
以楊治天的本事，違反天機之後，還被神聖天帝他們追殺了無數年。
神聖判官，本事比楊治天還大？
所以，才有了周恕用混沌星塵的試探。
本來他只是想要試探一下，神聖判官和超脫者到底有沒有關係。
沒想到，竟然試探出來這麼一個結果。
難道說，神聖判官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和他說的那個地方有關？
周恕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周閣主，只要你能夠拿出來天材地寶，那你想要多少混沌星塵，都行。」
神聖判官繼續說道。
「那個地方，絕對能夠滿足你！」
「我知道了。」
周恕點點頭，沉吟道，「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帶我去那個地方，你我之間的債，便一筆勾銷。」
「真的？」
神聖判官大喜道，他沒想到周恕這麼乾脆。
「自然是真的。」
周恕說道，「在這方面，我沒有必要騙你。」
「這倒是。」
神聖判官點點頭，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
「可以。」
周恕點頭說道，「帝釋天，你留下看家，我區區就回。」
他正準備和神聖判官離開，忽然帝釋天開口道。
「城主！」
「嗯？」
「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帝釋天沉聲說道，「神兵之城是一件神兵，你完全可以把它收起來，不需要有人看顧。
判官說的那處地方，我也有些好奇，所以我想去看一看。」
神聖判官有些詫異地看向帝釋天。
這小子，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個下屬，竟然這麼跟自己的主子說話？
還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當姓周的這麼好說話？
神聖判官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覺得如果他是周恕，肯定會重重責罰這個帝釋天。
「你真的想去？」
周恕看向帝釋天，開口問道。
「嗯？」
神聖判官看向周恕，他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是這個帝釋天，有什麼特別的？
神聖判官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帝釋天。
這帝釋天，依舊帶著面具，看不清樣貌，身上的氣息也是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來身份。
不知道為什麼，神聖判官總感覺這帝釋天有些熟悉，卻又想不出來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是。」
帝釋天正色說道，「我想知道，那個地方，對我們的大事，有沒有幫助！」
周恕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大事是什麼。
他們的大事，當然是對付超脫者和楊治天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就一起來吧。」
周恕澹然說道。
神聖判官皺了皺眉頭，不過反正自己都準備把那個地方告訴周恕了，就算周恕現在不帶人過去，以後他會告訴誰，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周恕願意帶誰，那就帶誰就是了。
「周閣主，你可要跟緊了我，那個地方有些古怪，一般人，很容易迷路找不到地方。」
神聖判官鄭重地說道。
「你只管帶路就行。」
周恕點點頭，說道。
……
周恕跟在神聖判官的身後，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他一直僅僅跟著神聖判官，絲毫不敢放鬆，饒是如此，也差一點，就跟丟了。
而且，他明明在前方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緊跟著神聖判官走了一段之後，眼前竟然莫名地出現了一座巨石神殿！
他現在也終於相信，神聖判官說的容易走丟是什麼意思了。
如果不是緊跟著神聖判官，他還真的無法來到這裡。
說起來，他雖然來了這裡，但對來這裡的路，依舊是一片模湖。
讓他再來一次，他同樣無法找到這裡。
看了一眼神聖判官，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有緣人。
「帝釋天呢？」
周恕回頭看去，一直跟在後面的帝釋天，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周恕倒是沒有擔心神聖判官耍什麼詭計。
不是他自誇，以他如今的實力，幾乎已經很難會遇到必死之境。
打不過，他想走，當今天下能留下他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走丟了唄。」
神聖判官隨口道，「我說了啊，這個地方有些古怪，有些人，很容易走錯路，到不了這裡的。
周閣主你也算是運氣好，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來到這裡的。」
神聖判官一臉得意，這個地方，如果不是有他帶路，縱然是強如神聖天帝和楊治天，也休想輕易找到。
「這樣嗎？」
周恕若有所思，這地方，還挑人的嗎？
「你說的地方，就是這座大殿？」
周恕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宮殿，開口問道。
「沒錯，就是這裡。」
神聖判官點點頭，說道，「我說的祭壇，就在大殿裡面。
周閣主你不用擔心，這裡沒有任何危險。
我來了無數次了，從來沒有遇到過人。」
說話間，神聖判官就領頭向著那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門口，他更是毫不遲疑地推開了石門。
周恕並未因為神聖判官的說辭就放鬆了警惕，他始終保持著警惕，一步一步走進了大殿。
大殿空空蕩蕩，只有最深處，似乎懸挂著一個牌匾，匾額上的文字，已經模湖不清。
這個時候，周恕看到神聖判官已經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他也跟著走了過去。
「就是這裡了。」
神聖判官指著地上的線條，說道，「只需要把東西放在線條中央，然後對著這些線條輸入力量，就行了。」
周恕觀察著地面上的線條，沒有感應到任何的能量波動。
他若有所思地道，「判官，你說你來了無數次，什麼人都沒有碰到過。
那你是如何知道，這祭壇，是如何應用的？
你在這裡，還得到過別的什麼東西？」
周恕的問題，讓神聖判官忽然一怔。
「我也不知道。」
神聖判官皺著眉頭，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好像就已經知道了它是怎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