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寸長,一寸強
修鍊無日月,恍惚間一天就過去了。
傍晚時分,獼生讓王軒停了下來,說道:「你說你的太極拳缺了心法,我琢磨了大半天,有所收穫,現在教給你,你試試。」
「好!」王軒欣喜的回道。
這一天的修鍊,他的收穫大到難以量化,身體早已疲憊,可精神卻始終亢奮不已。
獼生開始講述呼吸的節奏,還有運勁的方式,王軒則一邊聽著,一邊默默嘗試,發現太極拳果然又順暢了很多。
那股進入體內的氣也不再遊離於四肢百骸,而是沉于丹田,積蓄為內力。
「多謝師傅。」王軒再一次感謝道。
獼生點了點頭,說道:「嗯,留下吃了晚飯再走吧。」
王軒看了看自己被汗液浸濕的衣服,又聞著一身的汗酸味,搖了搖頭謝絕了,說道:
「多謝師傅,徒兒還是回去換洗一下,自己做飯吧。」
「也好,還有幾天就新歲了,你自己在夫子廟好好練習,年後我會在榮武巷開一座府邸,到時候你再搬過來修鍊。」獼生又吩咐道。
「是,謹遵師傅教誨。」
王軒告辭離去,心情比之昨日又舒暢了幾分,就差將前世那些經典歌曲哼出來了。
而在距離君子樓不遠處的一座豪宅內,此刻卻是掛滿了白帶,寫上了「奠」字。
某偏廳內,甄敬德將一把名貴的茶壺摔在地上,怒氣沖沖的罵道:
「一群廢物,還沒有找到王軒那小子嗎?」
一位帶劍武仆單膝下跪,驚恐的說道:
「回樓主,他一早上就出去了,至今未歸,不過樓主放心,我們的兄弟等候在夫子廟外,只要他一回來,一定會有消息傳來的。」
甄敬德拳頭捏的發白,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不管他是怎麼活著走出死亡谷,也不管他跟那兩人攀扯上了什麼關係,他既然殺了我二弟,我就要他用命來償還。」
這是旁邊走出一位青衣老者,低沉說道:
「甄樓主請放心,此事我們李家一定會幫忙查清楚的,絕不讓你二弟白死。」
甄敬德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說道:
「李管家,我君子樓這些年可沒少給李家送錢送東西,希望真的需要李家主出手的時候,可不要寒了在下的心。」
「家主年事已高,動手之事,恐怕……」李管家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甄敬德臉色漸漸陰沉,說道:
「李家的事我也知道,不需要李家主動手,只是霽月樓一直跟我們不對付,我怕他們從中搗亂,李家只要攔住張家的人就行。」
「一定,一定!」李管家笑呵呵的答應道。
這時,屋外有人跑了進來,急忙稟告道:「稟樓主,軒管事已經回夫子廟了,不過袁松捕頭一直在夫子廟周圍徘徊。」
甄敬德又憤怒的摔碎了一個茶杯,厲聲說道:
「城主府,他們多管什麼閑事?」
沉靜片刻后,甄敬德又咬著牙說道:
「那小子讓我甄府的新歲變喪事,我決不可能留著他過年,李管家,陪我一起走一趟吧。」
「好,老身就陪你去討個公道。」李管家眯著眼說道。
……
夫子廟中。
王軒洗漱完畢,給自己煮了一鍋雞肉,準備好好補補身體,卻沒想到還沒開飯就遇到了兩位不速之客。
李家管家也是武天城的上層人物,王軒還是認識的。
正當王軒思索這兩人為何而來的時候,一柄劍鞘破窗而入,措不及防直接將他的鐵鍋打破,一鍋好肉掉進了灶灰裡面,連火都給澆滅了。
王軒臉色一下就冷了。
昨夜就是因為弄得天黑了,回來只肯了鹹菜饅頭,今天好不容易早回來了一些,煮了一鍋豐盛的晚餐,居然還被打翻。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君子樓接二連三難為他,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王軒走出廚房,夾雜著七分火氣的質問道:
「甄樓主,你有什麼事沖我來,打翻我這一鍋好菜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甄敬德怒不可揭罵道:「你害死了我二弟,當然是來取你小命。」
王軒從旁邊摸來一根手腕粗的竹竿,冷著臉質問道:
「你二弟自己衝進了死亡谷,被死亡谷的毒氣毒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倒想問問,你君子樓讓一群武者跟蹤我,還想抓我回來,到底是何居心?」
「我給你們寫詞,你們給我錢,這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好像沒什麼地方得罪你們吧?」
甄敬德臉色越加陰沉,一陣青一陣黑的,接著長劍提起,朝王軒直接刺了過來。
「少廢話,給我二弟陪葬。」
王軒將竹竿抬起,照著鎮山七十二棍裡面的招式打了過去。
甄敬德招式瞬間變化,想要直接將竹棍砍斷,可王軒竹竿一抖,在剎那間躲過劍刃,還朝甄敬德的面門捅去。
甄敬德顯然沒想到這變化,只能退去。
王軒又問道:
「李管家,你也不主持一下公道?難道君子樓的意思就是你們李家的意思?」
李管家玩味的笑了笑,雙手靠背的說道:
「軒管事別誤會,這只是你和甄樓主的私人恩怨,我這也不好插手啊。」
「是嗎?」
王軒不置可否的不屑道,目光卻緊緊的盯著甄敬德,這才是他現在必須立刻解決的勁敵。
雖然領悟了兩層境界,但他跟正常二流武者不一樣。
他沒有內力積蓄,也沒有實戰經驗,甚至都沒有稱手的兵器,連鎮山七十二棍也是現學的,戰力怎麼樣還得經過檢驗。
不過,他有天命圖卷。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會一手,不過這點耍雜的東西可救不了你的命。」甄敬德陰冷的說道。
王軒以竹竿指向甄敬德,目光逐漸平靜的說道:
「你也許該死,但我卻不喜歡殺人,看在死者為大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們君子樓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建議你,趁早離開。」
他畢竟是法治社會長大的人,對生命還是心存敬畏的。
「哈哈哈……」
甄敬德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的前合後仰,可眼睛眼中的恨意卻在更上一層樓,直接吼道:
「就你還不想殺人,也不問問我是不是想放過你!」
說著甄敬德再次持劍殺了過來,只是這次又多了幾分認真,可迎接他的還是那一根變化莫測的竹竿。
『嘭!』
甄敬德一劍拍在竹竿上,勁道讓竹竿一段裂成碎片,王軒翻轉鬆手才保住大半部分的竹體,這時竹竿變得更像是掃帚。
王軒又快速抓住竹竿,朝甄敬德面門壓了下去,那破碎飄舞的竹片反而多了幾分殺傷力。
這時甄敬德朝上一削,終究是削掉了一截竹竿。
「果然是一寸長,一寸強,只可惜沒個稱手的兵器,不然真的跟你一戰又有何懼?」王軒感慨中帶著一絲輕蔑的說道。
這一下更加點燃了甄敬德的怒火,卻讓旁邊的李管家開始冷靜下來。
「小子,我殺了你!」
甄敬德狀若癲狂的又沖了過來,王軒從旁邊抓過一根完好的竹竿,再次朝甄敬德腳底下掃了過去。
接著棍身一轉,又反向畫了個半圓朝甄敬德腦袋打去。
甄敬德手中劍光閃爍,可那竹竿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總是靈活的避開長劍,並直取甄敬德的要害。
「不可能,你的人生軌跡我一清二楚,你不可能懂這麼玄妙的棍法!」甄敬德難以接受的咆哮道。
「你看到的,不過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王軒微微一笑,他覺得打到現在,對於鎮山七十二棍的感悟在迅速提升,對付甄敬德也越來越輕鬆。
「別得意,我最厲害的劍術,才要剛剛開始。」甄敬德憤懣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