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辭舊迎新
轉眼之間，新年已到。
正月初一，隋朝叫正旦節。
對千家萬戶說，正旦節辭舊迎新，家團聚的日子，更一驅鬼避邪的重節日。
新年的第一，便從驅避邪祟開始。
除夕夜，高秋娘由於身子方便，敢分勞累，沒家裡一起通宵守歲。子后就回到房歇了。
高秋娘醒，發現長孫晟知何已經起床，窗外亮堂堂的，一片燈火通明，知那院里的燈籠照的，也分清到了什麼辰。
高秋娘喊了一聲：「玉菡。」
守門口的玉菡連忙問：「主母醒了嗎？」
高秋娘問：「現什麼辰了？」
玉菡回：「剛打了四更，主母再多歇一會？」
高秋娘：「還起吧，一會拜年的都該了，郎主還朝參加元會禮。」
書香也，兩一起服侍高秋娘起床梳洗。
院內，四周的抄手游廊都掛了紅的燈籠，整院子籠紅色的光暈里。
奴婢都早已起床，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長孫無忌看到採薇拿著新刻的桃符往房門掛，便央求著採薇讓掛。
採薇笑著說：「四郎君，知怎麼掛嗎？」
長孫無忌：「當然知，學館的先生講的，把舊的取，然後把新的掛，寫著『神荼"的掛右邊，寫著『鬱壘"的掛左邊，面的字都認識。」
據說『神荼"、『鬱壘"兩位驅鬼的神。住度朔山的桃樹，每當發現害的鬼，就會將些鬼用葦繩抓住喂老虎。因此每到年，就把刻名字的桃木板掛門頭，認為驅鬼的功效。
採薇知拗長孫無忌，於就抱起長孫無忌，把新桃符遞到手，按照房、東廂、西廂的順序把舊桃符一換了。
燃草爆竹，正旦節的另外一項必少的習俗。
正月初一，還明，家家戶戶都庭院里用柴草點起火堆，並把竹子放火堆燒。竹子發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就爆竹的由。
據說火光竹子的爆炸聲以嚇跑山魈惡鬼。
墨竹黃嫗庭院正架起一火盆，盆燃起柴草。
燃爆竹孩子最喜歡做的事情，長孫無忌雲舒、秦歌把事先準備好的竹節一根根投入火盆，那竹節火炙烤一會便「砰」地一聲爆裂，盪起一陣火星向四周飛，聽到爆炸聲幾高興得手舞足蹈。
秦歌找一根長棍停翻弄著還未爆開的竹節，雲舒怕長孫無忌靠近火盆，拉著離火盆十步左右遠遠地看著。
高秋娘梳洗完畢，由玉菡扶著到堂的佛龕，先觀音佛像點起一對紅燭，拿三根檀香就著燭火點燃，插香爐，然後閉目合十心禱告了一番，禱告完畢後退三步，慢慢地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頭。
敬菩薩，玉菡、書香扶高秋娘站起身，三一起了房。
燃放爆竹的長孫無忌正玩得高興，根本沒注意到高秋娘從房裡，幾次想掙脫雲舒的控制往火盆邊湊，都被雲舒緊緊拉住。
看到長孫無忌躍躍欲試的樣子，高秋娘故意板著臉：「四郎，心燒了新衣服，年初一新衣服燒洞吉利。」
長孫無忌看看母親想生氣的樣子，情緒安靜了，答：「知了，阿娘。」
正好長孫晟從外院巡視了一圈回到內院，笑著問：「四郎，又惹阿娘高興了？」
長孫無忌委屈：「才沒呢。」
長孫晟走到長孫無忌身邊，摸了摸的頭，微笑地看著兒子被火光映得紅紅的臉蛋，說：「沒就好。」
然後抱起長孫無忌，對高秋娘：「娘子，咱到廳吧，郎娘子已經了。」
長孫晟抱著長孫無忌，從院的甬先走到廳後門，然後放長孫無忌，等玉菡扶著高秋娘慢慢沿西邊的游廊走，採薇掀起門帘，幾一起走進廳。
廳里，甄氏已領著三孩子候著。看到長孫晟高秋娘進，叉手曲膝行了禮。
長孫晟笑著點點頭，高秋娘微笑著：「郎娘子真早。」
甄氏看看三孩子：「依三孩子，比還早些。」
候長孫無乃的兒子長孫鴻、女兒般若也跟著行了禮，兒子長孫漸卻跑拉住長孫無忌問：「四叔，燃爆竹了嗎？」
長孫無忌意猶未盡地說：「只燃了幾，等會兒一起燃。」然後仰臉，看了看高秋娘。
長孫晟廳正榻左首坐，高秋娘拉著長孫無忌長孫漸坐右首。
甄氏忙交代：「阿漸老實坐著，准胡鬧。」
高秋娘：「沒事的。」
長孫晟還沒得及吩咐甄氏坐，就聽見院內兩孩子嘰嘰喳喳說笑的聲音，心已經猜到長孫無逸幾口子了。
首先跑進屋的一歲的男孩子，長孫無逸的兒子長孫湛。進了屋先觀察了一廳里的形勢，就沖長孫鴻般若：「兄、姊，怎麼么早？」
然後朝高秋娘、長孫晟、甄氏胡亂地鞠著躬，嘴裡喊著：「阿翁好、阿婆好、伯母好。」最後眼神停留長孫晟身。
長孫晟嘴裡說著：「冒失鬼。」一邊右手示意，「到阿翁。」
長孫湛也客氣，跑便摟住長孫晟的脖子。
跟著進的長孫無逸女兒那羅，看到弟弟冒冒失失的樣了，嬌嗔：「阿湛，家阿爺怎麼教的，那行的啥禮？跟雞啄米似的。」
然後走到榻，規規矩矩地依次向長孫晟、高秋娘甄氏叉手屈膝行禮，並分別向三位長輩問好。
接著，長孫無逸抱著女兒迦羅的庫氏，長孫無憲領著女兒迦葉，賀蘭氏抱著兒子長孫清依次進了廳，家相互行禮、問好后。長孫晟吩咐：「都坐吧。」
迦葉見長孫無忌、長孫漸、長孫湛間榻挨著阿翁、阿婆坐著，露羨慕的樣子，仰臉望著長孫無憲：「也挨著阿翁坐。」
長孫晟看到，向迦葉招招手，拍拍身側：「迦葉，坐。」
迦葉如願以償地跑，挽著長孫晟的左臂坐榻。
然後，長孫無逸、長孫無憲、長孫鴻廳東側榻落座。甄氏、庫氏、賀蘭氏分別西側榻落座。
般若甄氏坐一起，庫氏抱著剛兩歲的迦羅，迦羅看迷迷糊糊，好像沒睡醒的樣子，那羅挨著母親坐，賀蘭氏抱著三歲的兒子長孫清。
待家坐定，廳里一子安靜了，長孫晟想把氣氛搞得嚴肅，就簡說了些祝福勉勵的話，然後：「面讓阿婆給發壓歲錢。」
聽說發壓歲錢，孩子一歡呼雀躍。
庫氏呵呵笑著調侃：「看把幾急的，還沒給阿翁、阿婆磕頭呢，就想壓歲錢。」
幾挨著長孫晟、高秋娘坐的孩子急耐地跳起，跑到廳間就磕頭。
庫氏又潑冷水：「還沒規矩？伯父、叔父還沒拜呢，哪輪著？」
孩子齊齊把目光轉向長孫無逸長孫無憲，好像催促還快點。
長孫晟高秋娘看著，只停地抿嘴笑，長孫無逸長孫無憲站起喊著長孫無忌：「四弟，咱先給父母拜年。」
三走到廳央，站成一排，先叉手作了揖，然後跪磕了三頭，站起又叉手作了揖，祝：「兒子祝父母新年身體康泰，福壽安康。」
拜罷，高秋娘喊長孫無忌，從書香端著的托盤，拿起一用紅繩編成的錢龍，掛長孫無忌的脖子。
三祝罷，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著長孫無忌得到了壓歲錢，長孫湛扭臉望著母親庫氏：「該了吧？」
庫氏含笑：「該了，男孩子先拜，跟著兄，看怎麼拜的。」
長孫鴻走站面，長孫湛、長孫漸胖子長孫清站後面。
長孫鴻學館里先生教怎麼行禮，便一板一眼地作揖、行禮、賀，後面的三傢伙也管對錯，跟著長孫鴻胡亂地磕了三頭，爬起就直接跑到高秋娘面伸手壓歲錢，引得滿屋子的哈哈笑。
高秋娘挨把壓歲錢掛到脖子，幾高興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長孫湛雙手托著胸的錢龍，低頭看著，心裡好像盤算著如何使用些壓歲錢。
最後女眷給長孫晟、高秋娘拜年。
甄氏領著般若，庫氏領著那羅、迦羅，賀蘭氏領著迦葉，家叉手行了屈膝禮，低頭頷首，並送祝福。
高秋娘給幾孫女也分別發了壓歲錢。並讓玉菡喊內院的奴婢，每給了一緡的賞錢。
由於長孫晟長孫無逸還參加宮裡的元會禮，便站起身：「椒柏酒桃湯就陪喝了，二郎一會還進宮。」
然後，對長孫無憲交代，「等會由領著孩子到伯父叔父家拜年。」長孫無憲連忙應諾。
送走長孫晟長孫無逸，高秋娘讓墨竹端椒柏酒，按年齡從到依次飲用。
椒柏酒用花椒柏葉浸泡而成，古認為喝了能延年益壽，免百病，所以喝椒柏酒每年正月初一必少的程序。
孩先喝，慶祝年又長一歲。老后喝，因為年又老了一歲，世又少了一年。
迦羅年齡最，所以由開始。
墨竹用托盤端著酒壺、酒盞，採薇端起酒壺酒盞里倒了一點點喂迦羅喝了，迦羅嘴咂了咂，由於少也沒品什麼滋味。
接著倒了半盞，讓胖子長孫清喝。長孫清的記憶里，也知椒柏酒什麼東西，便一口喝了，喝完才知好喝，想吐又吐，咧著嘴停地用右手手背嘴回抹著，屋裡頓響起一陣笑聲。
輪到長孫漸喝，卻耍起賴，央求高秋娘：「阿婆，喝。」
還沒等高秋娘說話，那邊長孫湛說：「喝，今年就長，子也長高。」
長孫漸半信半疑地仰臉問高秋娘：「阿婆，真的嗎？」
高秋娘笑眯眯地看著點了點頭，長孫漸見躲，只得苦著臉喝完半盞。
接著家依次喝了椒柏酒，緊接著又喝了桃湯。
看看窗外已經放亮，高秋娘對長孫無憲：「早了，領著男孩子伯父、叔父家拜年吧。」
聽說拜年還壓歲錢領，男孩子一興高采烈跟長孫無憲門而。
甄氏、庫氏、賀蘭氏留陪高秋娘說話。女孩子則到屏風后的西套間，跟著般若玩投壺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