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捨身塔的神跡
金陵城內，忽然實行宵禁。這才是八月十六，按照慣例，還有五日不禁。
一聽說要宵禁，程歡喜立暗道一聲，出大事了。程歡喜倒也沒太在意。
想想即日便要去收取徐州，程歡喜便吩咐蒲巴去找一找三娘子。即然三娘子是隱門的人，那麼，也許可以藉助隱門的力量，事先對徐州方面有所了解。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正自想著，只見高公公匆匆趕來，神武皇帝要召見程歡喜。
忙跟隨高公公進了皇宮。
給神武皇帝見完禮，招頭看時，似乎感覺神武皇帝十分疲憊。
神武皇帝昨日已經知曉童謠一事，緹騎司送來密報，此事恐對四皇子不利，至於童謠最早的出處，在查。
昨夜又發了同泰寺捨身塔遇賊，最為關鍵的是，那個鐵函丟了。
一件東西，如果太在意了，難免患得患失。
神武皇帝神情有些落寞，自己得到鐵函，已經有十年時間了。這鐵函確有神異之處，兩次讓他見到了神跡。
十年前，釋、道兩門爭鬥不休，由爭論變成了械鬥。為了平息爭端，神武皇帝親主持辯經大會，釋、道兩門各出高僧、真人，爭辯了足足一月時間。
最後，釋門勝出，這才有了後來釋門一家獨大的局面。
神武皇帝也因此更加推崇釋迦，斥巨資修建了同泰寺，修建了捨身塔。
在捨身塔建成的那一天，神武皇帝心血來潮，月夜登上捨身塔第七層。也正是在那裡，他第一次見到了神跡。
當時他獨自在第七層潛修，忽然之間，他發現塔尖有一角消失了，就像是塔頂忽然開了個洞，透過這個洞，可以直視到空中，可以看到星辰。
他正在驚愕時，那個洞移動了，忽而變成了塔壁上的一個洞，依然是可以透過這個洞，看到外面。
難道，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上天，才降下了這種神跡？雖然這種神跡略顯詭異。
神武皇帝用手去觸碰那個孔洞，發現自己的手消失了，正驚恐之間，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消失，接著，自己到了一個浩翰的空間。
經過短暫的錯愕，神武皇帝便發現了這空間的神奇。在這個空間里，他可以看透任何一個事物的結構，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到達任意地方，只要是自己想到的。
只是這個神跡，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神武皇帝剛剛領悟到一點，這個空洞便消失了。
神武皇帝又重回人間，回到了捨身塔的第七層。
而在他的面前，多出了一件不知名的物件，不知是何材製成，類似一個鐵函。
神武皇帝將鐵函小心收好，帶回了皇宮。
只是神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神武皇帝懷疑，只有在金陵城最高的捨身塔上，神跡才會再次出現。於是命人設置了層層機關消息，又命大內眾多侍衛防守，這才把鐵函放回了塔內。
也許是自己已經進入「空洞」的原因吧，每次鐵函有異動時，自己都會有所感應。尤其自己佩戴的金鑲玉螭龍環，會微微的抖動起來。
十年裡每年都會感應動幾次，只是「空洞」再也沒有出現過，或者是出現過，時間過短。
神武皇帝留戀於同泰寺，說是潛修，實則是為了再次見到那個「空洞」。
神武皇帝第二次見到神跡，是在前幾天，準確的說，就是程歡喜忽然暈倒的那一天。
那日，神武皇帝進入塔內，「空洞」又一次出現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的大小，只是出現在祭台上。
神武皇帝沒有任何猶豫，便進入了「空洞」。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關於長生不死的法門。
神武皇帝已經七十九歲，這些年雖然修身養性，但身體境況早已大不如從前。
這神跡「空洞」，除了浩瀚無垠外，簡直就是一個無盡的圖書館，能獲得他想知道的任何方面的學識。
這一次他「空洞」里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進入到某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可以讓時間暫停，沒有時間的流逝，自然可以實現永生。
他還知道了，自己所擁有的鐵函，其實也是那個空間的物體。
貌似只是拳頭大小，卻蘊含無限空間。
至於如何進入這個空間，他還未查詢到，「空洞」便消失了。
這一次的收穫如此巨大，令神武皇帝心花怒放。只是唯一遺憾的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打不開鐵函。
損壞了陶神仙的「龍牙」匕首，詰摩大師的金剛桿，依然無濟於事。
現在，讓神武皇帝萬分惱火的是，鐵函居然被盜了。
神武皇帝卻是有苦說不出，自得到鐵函，自己便視若雙目，從未對人講起過。而今被人盜走，若是那人知道鐵函的功能，就算賞賜再多的金銀，又有誰會還回來？甚至若是朝中重臣知曉，誰敢保他們不會生出二心？
雖然派出諸人馬嚴加盤查，也只能稱是同泰寺佛寶舍利被盜。
神武皇帝看著眼前的程歡喜，這個陪了自己近三十年的寒門士子。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這個奉朝請。
寒門，若想取這天下，勢必會受到上品世家的抵制，難比登天。
「歡喜，你儘快趕赴茅山上清洞，求見陶神，你只說陛下有一件要緊的東西丟失，能否推算出現在何處？」神武皇帝說。
神武皇帝是何等的人物，乃是當世超絕之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淡然處之，從未有過如此的肅然。
程歡喜忙恭謹地答道：「臣這就去辦。陛下還有什麼要叮囑的？」
「沒有了，速去速回。朕已經讓高公公備好了馬車，你這就出發。」神武皇帝說，「事急從權，只能委屈你乘馬車了。」
神武皇帝還記得程歡喜從不坐馬車，只坐牛車。
「陛下放心，臣這就去辦。」程歡喜立即拜別神武皇帝。
出了麗正門，早有馬車候在那裡。
趕車的是個宮中的好手，一揚手中長鞭，馬車便快速跑了起來。兩騎緹騎司衛士立即跟了上去。
剛剛送走程歡喜，馮公公匆匆來報。
馮公公掌著緹騎司，緹騎司則是神武皇帝的耳目。
「陛下，緹騎司剛剛送來急報。」馮公公說著，看了看一旁的高公公。
「你們先下去吧！」神武皇帝吩咐一聲，高公公等人忙退了出去。
「說吧，有何急報。」
「陛下，四殿下……四殿下失蹤了。」馮公公小心地說道。
「失蹤？何時發現的？」這個消息確實有些突然。
「緹騎司說，四殿下一早騎馬出了朱雀門，徑直往南去了，也未帶從人。」馮公公道，「緹騎司的那幫孩兒，怕殿下有個閃失，便遠遠的跟了去。結果，入了山之後，殿下便失了蹤影，只找到殿下騎的白馬。」
「好，好的緊。緹騎司辦的好差使。」神武皇帝冷冷地說。
「陛下息怒，奴婢這就多安排些人手，務要找到四殿下才是。」馮公公小心地說。
「去辦吧，五日之內，找到可義。否則，緹騎司怕是擔不了這個責！」
「奴婢明白。」
緹騎司除了探聽消息，暗中監察百官，也兼有護衛皇室宗族的重任。這走失了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即將收取徐州，罪責實在不小。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卻說程歡喜乘著宮裡的馬車，一路向茅山疾行。原本程歡喜是坐不得馬車，只能坐牛車的。
今日陛下催的急，也只能乘馬車了。坐上之後才發現，並沒有記憶當那麼難以忍受。
首先是高公公心思細膩，在車內鋪設了厚厚的軟墊。再者，程歡喜發現自己的體質變得更強了。
修習「子午清心訣」時日不長，效果卻非常明顯。這次見了陶神仙，正好再向他討教討教。
一路疾行，不細表來。
陶神仙所居的茅山，距金陵城約百二十里地。
這茅山，乃是道門名山，是道門上清派的發源地，山青水碧，靈氣充盈，號稱「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山勢南北走向，宛如一條蒼龍橫亘在大地上。主峰大茅峰，乃是陶神仙所居之處。二茅峰、三茅峰蜿蜒而下，與主峰高低起伏，相映成輝。
程歡喜欣賞著山中的美景，暗自嘆道，也只有神仙一樣的人物，才配得上這神仙洞府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