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是簾動,是風動
(剛回酒店,看個球賽,看完就寫?)
在陳韞給徐晚意示範表演后,徐晚意的表演果然比之前更有層次,至少在情緒的變換和動作上,因為有了陳韞給的模板,自己再加以修飾,出來的畫面比之前要強很多。
在她毫無怨言地重複多次后,拍攝終於在周歡的一句「cut」和「恭喜殺青」中結束。
「今晚有殺青宴,陳老師你要記得哈。」徐晚意在回酒店洗漱換衣服之前專門提醒了陳韞一遍。
「我肯定知道今天你殺青會有殺青宴啊!」陳韞理所當然地應道,覺得徐晚意是多少有點看不起他的記性了。
「我就怕你突然忘記了,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嗎?有時候就像突然失憶一樣。」徐晚意毫不留情地吐槽了陳韞的「好記性」,她仍然記得陳韞在前一刻把書放在自己包里然後下一刻滿世界詢問他剛才拿在手裡的書放在哪兒了。
這個時候,她只能一臉無奈地告訴他,「你剛把書放進你的包里了。」
徐晚意「嘖」了一聲,對陳韞所謂的好記性嗤之以鼻。
「okok,我現在知道了,你先回去收拾吧。」陳韞好笑道。
「知道地點吧?」徐晚意又問道。
「知道,周導發給我了。」
「那就好。」徐晚意故作鬆了口氣的模樣。
「你這搞得就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樣……」陳韞頗為無語道。
「冬冬今天請假,專門讓我幫忙照看你的,她幫了我那麼多,這點忙我總是要幫的。」徐晚意一本正經地說道,接著想到陳韞團隊人數的稀少,忍不住多嘴道:「陳老師,我覺得你可以再招一個助理了,免得像現在一樣,冬冬走了你都沒人在邊上照看著。」
「這個就之後再說吧,我現在也還沒火到那種需要好幾個助理在邊上幫忙照看的程度,而且我也沒那麼嬌氣,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能做的。」陳韞笑著搖了搖頭。
「也是,冬冬經常說做你的助理比起其他藝人的助理來講要輕鬆很多,別人家的助理就跟保姆一樣,到她這裡,行李什麼的你要幫忙分擔,也不會像某些藝人害怕一個人睡覺就讓助理睡地上或者睡浴缸里,冬冬都經常說你對他們很好。」徐晚意也在笑。
關於陳韞很善良、心腸好這種話就不用再多說了,大家心裡其實都知道的,特別是她。
「我又不是那種奇葩,我是個很正常的人好吧?」
「是,你是個很正常的人。我先回去了,待會兒記住殺青宴,早點來。」
「知道了,幹嘛提醒那麼多次!」
「那我走了。」
徐晚意朝著陳韞揮揮手,轉身離開了片場。
……
隨著徐晚意的戲份殺青,剩下的大多就是余疏淺和陳韞的戲份了,平日兩人就像是普通同事一般,拍戲時候特別正常,戲里和戲外也分得特別清楚,不管在戲里時候有多曖昧,等拍攝一結束,兩人就瞬間變得疏離起來。
所以說,這兩人的演技還真是蠻不錯的,至少再周歡和邊上圍觀人員的眼裡是這樣的。
他們倆有什麼過節倒是沒人清楚,周歡也就知道一點點,但兩人私下裡一點接觸都沒有倒是愈發讓人覺得奇怪,畢竟都是一個劇組裡邊演對手戲的同事來著。
私下沒有接觸的兩人,卻又在徐晚意的殺青宴上聚在了一起。
現在只是徐晚意的角色殺青,離電影殺青還有一段距離,這殺青宴規模不大,是專門為徐晚意舉辦的,她今生是第一次舉辦屬於自己的角色殺青宴,所以她很積極,也很開心。
不過殺青宴也就只有幾個主演和導演副導演參與,就像是日常聚餐一樣,沒那麼正式,但徐晚意也挺滿足了。
她現在還一點成績都沒出來,可不敢奢望自己能有什麼特殊的待遇。
「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共事這麼長時間,希望之後大家的拍攝也能一帆風順,然後電影能大爆。」徐晚意作為主人公,開始就來了一段美好祝願。
後續的其他人自然也就隨著她說了些好話。
「希望晚意姐你越來越漂亮,希望電影大賣!」余疏淺說道。
「希望晚意你能越走越好。」周歡說。
「希望晚意姐你能每天都很開心。」陳韞笑著來了一句。
……
真特別,大家都在祝願徐晚意能變得更漂亮,今後的事業能越來越好,就陳韞一個人說希望她每天都能夠開心。
可實際上其實也蠻正常的,基本上沒人在意陳韞說了什麼和其他人有差別的話,就連徐晚意就都沒覺得有多奇怪,只是在一起結伴回酒店的路上,吹著海邊滲過來的風,她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陳老師,今天大家都說希望電影能大賣,祝我越走越好,就你說希望的天天開心,看起來你好像是對《情書》很有信心哦。」
「嗯。」陳韞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躲避什麼,有前世的記憶,知道《情書》在前世的成績,所以他心裡邊並不慌張。
在重生回來那年的五月二十號,他還專門去電影院給重映的《情書》補了一張電影票,也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這部90年代的老電影在二十一世紀的票房,在大陸就斬獲了六千五百萬的票房,並且重映時間短暫,誰也說不準這部是個二十五年再次出現在院線的電影正常上映下去會拿到多少票房。
這便是陳韞的底氣。
無論世界如何變化,審美是不會有太大變化的,對美的感官也基本一致,基本上不存在什麼水土不服的情況,從陳韞改寫的小說和歌曲就知道了。
小說《情書》有很多人喜歡,《小情歌》也有很多人喜歡。
不過,徐晚意並不清楚這些,只是覺得陳韞對自己的作品很有自信罷了,但他自信也不為過,如果他作為作者和編劇都對自己的作品沒信心了,那她這個主演怕更是要慌張了。
「可能票房不會很高,但評價應該不會差,而且這本來就不是商業電影,而是一部偏文藝的片子,其實最重要的是去電影節拿獎試水。」陳韞朝徐晚意透露了一點點消息,「國師為什麼會想要出面當這部電影的兼職呢?除了和周導的父子關係外,他也是真的看好這部電影,所以才會想要幫周導站一下台而已。」
「喔。」徐晚意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不過也是,說希望你每天過得開心,其實你只要事業有成你就會很開心了。」陳韞調侃了徐晚意一句。
「雖然大概率是這樣,但也不完全是。」徐晚意莞爾道。
「哦?」
「但你說得也沒錯,我最焦慮的就是自己年紀慢慢大了卻一事無成。」徐晚意將雙手背在身後交纏著,「當然,誰也沒說每個人都得成功,可對於我而言,還是能成功更好一些,不然也對不起我爸媽在老家幫我說幾年話,忍受那麼多流言了。」
「之前一事無成,演不了帶名字的角色,更不用說出頭,收入也僅僅只夠自己的開支,甚至有時候還得緊巴巴地過日子,過年因為沒錢也不敢回家,說起來我現在有三年沒回家了,也不知道鄰居們都在怎麼議論我。」徐晚意低頭抿嘴,自嘲道:「別我三年沒回家,就跟網上說的那樣,我直接變成了失蹤人士了吧?」
「晚意姐你這麼好看,要議論你也會說你是傍上大款了。」陳韞開玩笑道。
「要說我傍大款都還行,只要別傳我在外邊惹事坐了三年牢就行。」徐晚意哈哈一笑,明顯是想到了從網上看到的那個梗,出們打工三年村裡人傳謠說人惹事進監獄了,三年之後回家說人刑滿釋放了。
陳韞聞言也笑了出來,「今年回家就說你刑滿釋放了?」
明顯他也知道那個梗。
「說不準會說我被大款甩了。」徐晚意捂嘴輕笑,眉眼彎彎。
「但其實,在圈子裡邊蹉跎這麼久,也見了形形色色的人,發現真的是有背景的人的路會好走很多,所以我真的特別佩服你,真的超厲害的。」徐晚意話頭一轉便誇起了了陳韞,一臉認真。
「雖然我承認我的確蠻厲害的,但是晚意姐你說得這麼認真……說出來逗我開心是吧?」陳韞揶揄道。
「可能是有一點想要讓你開心一點的想法,畢竟你可是我們的主編劇好吧?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徐晚意笑了笑。
「你都已經殺青了,還在意我是編劇嗎?」
「欸,那說不定我以後還能有幸參演你的作品呢?」徐晚意漫不經心道,卻是偷偷瞥了一眼陳韞,這試探太過蹩腳。
「那可能不知道要等多久了。」陳韞輕輕搖頭,算是答非所問。
「沒事,我可以慢慢等。」徐晚意滿不在乎地說道。
陳韞沒說話,兩人只是隨著路邊的人行道走了一段路,他們的速度也卻是很慢,後走的余疏淺都超過他們走在了前邊,雙方也就是招呼了一下,接著余疏淺便慌忙往前,不遠不近的距離硬是被她搞得像是在比賽一樣。
「殺青之後晚意姐你要做什麼?」陳韞突然問道。
「我也不知道做什麼,畢竟現在也沒有工作在手上,可能是會回家一趟吧?畢竟我也有快三年沒回家了,要真是在老家弄出來些流言,我也好回去澄清一下。」徐晚意想了想,如此回應道。
「現在沒工作嗎?」陳韞好奇道。
「對啊,我現在沒公司也沒經紀人。」徐晚意忽得一偏頭,「怎麼你是要給我介紹工作嗎?」
「也不太清楚,就我之後會去參加一個節目,做固定嘉賓那種,節目組會有讓我們嘉賓自己邀請嘉賓的階段,如果到時候節目組允許的話,晚意姐你就來玩兒玩兒唄?」
「哇哦陳老師你對我也太好了吧?要不幹脆你把我簽了得了,反正我也沒公司沒經紀人,就是一個小透明,正好還參演了你的作品,感覺還不錯的樣子?」徐晚意試探道,眼神裡邊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如果我的工作室體量大的話那我也就把你簽了,但此刻我們工作室的現狀就是完全就為我一個人服務,資源也就剛剛夠我一個人,要是簽你的話,也幫不了你什麼,最後可能還得你自己去找工作,你來吃這個苦幹嘛?可能還不如你自己單幹呢。」陳韞擺擺手拒絕了徐晚意的提議,就只是當她開玩笑的,「別開玩笑奧,你也得為自己的未來好好打算一下了,我可不信沒有經紀公司找你簽約。」
「沒遇到合適的,陳老師你也知道能遇上個好公司不容易……」
「暫時沒遇上也沒關係,等到《情書》上映后找你的公司會更多的。」
「那就借你吉言啦。」
「反正你作為女主角,還是要對自己主演的作品更有信心才是,大膽一點。」
「再大膽我還能拿個影后啊?」徐晚意覺得有些好笑,只是在跟陳韞開玩笑說著玩兒。
但陳韞卻是好好思量了一下,《情書》會被送往東京電影節參與評獎,這部作品在霓虹作戰的話其實是有天然加成的,畢竟霓虹人總是對殘缺的美、遺憾以及死亡有明顯的偏向,一般這些主題拍得好的,在霓虹的評價都不低。
陳韞覺得,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徐晚意還真有可能拿個影后。
「萬一呢?」陳韞沒多說他的猜測,只是笑著反問了一句。
「要是真能夠拿影后,讓我做什麼我都沒意見了。」徐晚意毫不在意地立了一個g。
「可別隨便立g奧。萬一實現了呢?」
「那也沒事啊,反正這個g是對你立的,你會讓我做什麼嗎?」徐晚意意味不明地反問道。
雖然這話有點看不起陳韞,但她了解陳韞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當然,如果他想要做過分的事情的話……可能在幾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她就應該脫光躺在他的床上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而且……雖然知道有這種想法不好,但徐晚意感覺,她並沒有很抗拒。
如果陳韞想做什麼的話。
她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