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提前的《鬼怪》

（我在成都毒圈，我人無語了……先別訂閱，人都麻了，待會兒再寫）

當一個人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奇怪，那其實就不奇怪了，只是還有些結解不開，有些包袱拋不下。

至少現在，徐晚意差不多都知道了。

角色殺青之後，她在劇組的工作也就結束了，但她暫時還不打算離開，有點東西想要確認一下。

「冬冬你之前不是有事請假了嗎？現在要回來了嗎？家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暫時還沒處理完就要回來了嗎？其實你可以不用著急的，我這邊已經殺青了也沒啥事，還可以再幫你替幾天，你就先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完唄？」

「我最近可沒什麼工作，本來也閑得很，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咱們倆誰跟誰啊對吧？」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現在又不出名，就一個小糊咖而已，噹噹助理也沒什麼的，而且劇組的人呢差不多也覺得我是陳老師的小尾巴吧哈哈哈~~」

「反正你先解決自己家裡的事兒，這邊我還能再幫你頂一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回來之後請我吃飯就行。」

徐晚意想了個法子跟冬冬通了氣，成功以陳韞的代理助理身份留了下來，也算是合理了。

……

「冬冬有跟我講過她還需要耽擱一段時間，然後晚意姐你幫她代班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你們倆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陳韞看著第二天重新出現在劇組裡邊的徐晚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真的就覺得女人的友誼很神奇。

「女孩子的事情你想那麼多幹嘛？反正在冬冬回來之前，我就暫時作為你的助理跟在你身邊了，你如果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講，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徐晚意笑笑，隨後詢問道：「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

「暫時沒有，你就在這邊待著玩會兒手機吧，我過去找周導說點事。」陳韞輕輕搖頭，起身離開了座位，往一旁的周歡走過去。

很明顯，周歡也對突然出現在劇組的徐晚意表示很驚奇，開始還以為她是有什麼事情來著，後邊才知道她是專門留下來給陳韞的助理替班的。

「這晚意怎麼殺青了還想著在劇組裡邊待著啊？而且還是給你做助理，多離譜啊。」周歡連連搖頭，突然想起前一天在吃飯時候聽到的話，「她不是說要回家陪父母嗎？本來今年過年都沒回家的。」

「晚意姐說晚幾天回去是一樣的，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節氣。至於她為什麼留下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得去問冬冬她才知道原因。女人的友情真的就是有時候特別奇怪，她竟然會願意幫冬冬代班。」陳韞聳聳肩膀雙手一攤，表示他也很是費解。

「那你問我的話其實也不太清楚，但這不是重點，反正你也不給她開工資的，誰做助理不都一樣的嗎？只要好用就行了，我們還是來看看你和疏淺今天下午的戲份好吧？待會兒要去出外景了。」周歡暫時將心裡頭那些無用的雜念壓下去，把心思放在了正經事上邊。

陳韞和余疏淺今天要拍的也就是少年時代的林樹和少女時代的林樹一起被罰在圖書館做圖書管理員的劇情，有女樹幫朋友做僚機的劇情，也有關於男樹和女樹兩人的相處，最重要的當然還得是男樹靠在窗邊看書的劇情，風起，窗帘飛舞，他倚靠在窗欞上，低頭認真閱讀著手裡的書。

周歡對這個鏡頭特別有想法，所以他特別主動地找上陳韞想要和陳韞交流這些鏡頭，而陳韞剛好對男樹的這個鏡頭印象深刻。

《情書》裡邊有許多值得人稱道的鏡頭，比如博子面向雪山的呼喊，樹在病床上的回應；男樹在女樹家門前的猶豫回望；以及女樹在拿到《追憶似水流年》這本書，發現書中夾著的畫稿時……

當然，還有此刻周歡和陳韞討論的鏡頭，男樹和女樹一起在圖書室做管理員，他靠在窗欞邊上看書的鏡頭。

「在圖書室的時候女樹就對男樹情愫暗生了，所以我的想法是，讓這個鏡頭成為驚鴻一瞥那種鏡頭，反正怎麼帥怎麼來，要令人印象深刻才是。」

周歡如是說道，他的想法真是深得陳老師的心，和陳韞前世差不多，周歡也想讓這個鏡頭成為一個驚鴻一瞥的鏡頭，讓人一看就會覺得特別驚艷那種，恰好陳韞他本身就長得帥，這不好好利用一下可不就是浪費了嗎？

「那如果要讓人覺得驚艷的話，除了角色本身的外貌和表演外，其實還應該要營造氛圍感才是。」

「怎麼說？」周歡一聽就知道陳韞是有想法的，便迫不及待地朝他詢問，想要知道陳韞的想法是否跟他的想法有相通之處。

陳韞隨之娓娓道來。

其實他的想法和前世《情書》的導演岩井俊二想法沒有相差太多，在那種靠在窗欞邊上看書的場景，除了風和窗帘，就只剩下陽光了。

他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因為那個人有多好，而是因為那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而你恰好穿了一件我喜歡的白襯衫。」

就是這樣，可能這句話過於浪漫偶爾會讓人覺得不切實際，但實際上也是側面說明了氛圍感的重要性。

那些所謂的氛圍感帥哥美女也不就是這樣來的嗎？

周歡和陳韞這兩個搞藝術的藝術青年差不多是不謀而合，雙方的想法基本一致，剩下的就是實地拍攝了，帶著劇組來到一個書店，專門借用的場地進行布置。

徐晚意作為陳韞的助理自然也是跟著陳韞去了拍攝場地，書店門口圍了一群人圍觀，書店內就只有兩個人在，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只是周邊圍著的人多了，也就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圍觀，特別是知道這是劇組在拍戲之後，路人們心裡邊的好奇就再也壓不住了，呼朋喚友地找人過來看熱鬧，這讓周歡頗為困擾，只能暫時終止拍攝，拉起了比之前範圍更寬一些的警戒線。

陳韞得到了一小段時間的休息，徐晚意看陳韞從拍攝狀態走了出來，立馬就如同一個正經助理那般朝他迎了上去，很自然地將手裡的水擰開遞給他，陳韞斜乜了徐晚意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喝了一口水之後把瓶蓋擰緊拿在了手裡。

「不喝的話還是把水給我讓我拿著唄？你這可能休息不了多久就又要上場了。」徐晚意說道。

「我先拿著，一會兒要是再想喝找你挺麻煩的。」陳韞輕輕搖頭道。

「怪不得冬冬說做你的經紀人比做助理要更好一些，你這樣子的話，那助理拿來可能就沒多大用處了，助理不就是做這些雜事的嗎？你這怕是要砸人飯碗吧？」徐晚意不客氣地「嘖」了一聲，調侃起陳韞來。

「這話好耳熟啊，好像冬冬以前也說過，不過她現在好像都習慣我這樣了。」陳韞聞言笑道。

「那冬冬估摸著也是擔心過自己的飯碗問題吧？」徐晚意揶揄一笑。

「好像還真的有過，不過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陳韞緩緩說道，看到徐晚意臉上露出的訝異之色，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啊？」徐晚意摸不著頭腦。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們不是再《一隻貓的使命》劇組嗎？初定你是林樹飾演者那會兒，你經常都給我送零食、送飲料什麼的，把冬冬的工作都搶走了一部分，讓她偶爾沒有了用武之地，當時還覺得苦惱來著。」陳韞莞爾一笑，「所以你們倆現在關係這麼好，能到你會願意幫她頂班的程度，我是真的覺得神奇。」

「女孩子之間的友誼就是很神奇啊，你們男人是不懂了。」徐晚意搖頭晃腦。

「確實沒法懂。」

徐晚意在邊上咧嘴輕笑，自然地想起去年夏天，她為了討好陳韞每天給他帶小零食和飲料的情景，之前晚上被拒絕後，她都還擔心自己送零食和飲料這種小東西的討好方式會被拒絕來著，但最後陳韞反而欣然接受了，她當時很開心的。

雖然不是很懂陳韞這麼做的想法，但當時確實是在很大程度上給予了她心理安慰。

那時候她可害怕自己因為沒有背景而錯失良機，畢竟換掉她這種小透明也只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特別陳韞對她最值錢的東西都不感興趣，這怎麼能讓她心裡有底呢？也就是陳韞接受了她的討好，雖然微不足道，卻也是她那時候唯一能想到的了。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是吧？

她病急亂投醫，卻也遇見了善良的人，後來她和冬冬混熟之後，也得知了當時陳韞收她零食的緣由。

「雖然我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但也從周導那兒聽過她的一些往事，都是沒背景的普通人，我沒受過什麼刁難，她卻是經歷了社會的毒打。我要是不接受她一點示好的話，估計挺長一段時間她心裡邊都不會安穩的。」

他確實猜得挺對的。

「陳老師，周導那邊在叫你了。」

「我知道了。」陳韞對前來通知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把水遞給了徐晚意讓她幫忙拿著，接著便跟著工作人員走了。

徐晚意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隨後才走了過去，像是之前當觀眾一般，在片場之外觀看陳韞的現場表演。

這一段鏡頭不算長，女樹給朋友牽線搭橋的戲份很容易就過了，接下來是重頭戲，之前已經拍了兩次沒過，這一次是第三次了。

ng的第一次是場景問題，第二次是陳韞自身的問題，他關注鏡頭多了些，就稍微顯得刻意，沒那麼自然了，周歡對此也不甚滿意，便要去重新來一遍。

余疏淺的片段是過了，這次是專門拍陳韞飾演的林樹靠在窗欞邊上看書的情景。

「韞哥兒就像我之前說的，你別太在意鏡頭了，鏡頭是需要注意，但這裡其實更需要你忽略他，這裡你做得不好，其他的都蠻不錯的。」周歡坐在監視器面前，陳韞站他邊上，他認真地在給陳韞分析之前拍攝中出現的問題。

「抬頭看鏡頭那一眼要顯得漫不經心一些，並不在意女主角嘴裡說讓他幫忙做事的話。」周歡又繼續道。

「okok，我明白了。」陳韞點頭稱是，隨後便再次進入了拍攝場地裡邊，鏡頭對著他，他找到了自己之前倚靠的位置。

「無關人員都讓一讓啊！看可以，別擋著光線了，那邊先試試風……」周歡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道具，場務一聲「action」之後，鏡頭對準了陳韞，而陳韞與此同時也就抬眼看了一眼鏡頭，隨後便繼續低下頭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書上。

接著便是道具組的配合，用鼓風機吹動窗帘拂動，陽光越過窗戶直直地打在他的側臉，明暗交錯之間，他顯得如此遺世獨立。

……

在外人看來，陳韞這一次的表演特別自然，展示出來的畫面也尤其美麗。

周歡也覺得他剛才對陳韞說了一番話起到了作用，但實際上……

確實可能是周歡的話提醒到了陳韞他需要將注意力更多放在書上，而不是鏡頭和表演上邊，所以除了開拍看鏡頭那一眼之外，剩下的就是他生活日常的真實流露了。

意思是，他在後邊就真的是在認真看書，沉浸在了書中的文字裡邊，直至周歡高興地喊「cut」。

除了周歡欣慰之外，圍觀的觀眾們也被展現在眼前的畫面治癒到了，氣氛剛好，人又很帥，這不就是大家想象中的美好畫面嗎？

徐晚意也是如此，她靜靜站在周歡的身後，和他一同注視著顯示器，也在看不遠處低頭認真看書的陳韞。

當鼓風機吹出來的風拂動窗帘時，光也降臨在了陳韞身上，她知道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是有預謀的，但她還是有了許多無法預料的情緒。

風吹動了窗帘，是窗帘在動，是風在動。

抑或是婷婷站立，目光溫柔的某人心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