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見杜靈兒
白一朵沒有在乾屍身上過多的逗留目光,而是徑自走到窗邊,拉開抽屜,將碧綠手鐲隨意的丟進抽屜里。
合上抽屜,這才來到床榻前,對著乾屍展顏一笑。
「奶奶,您放心!今天我一定能煉製出一枚藥效正經的丹藥。」
找到自己丹藥異常的原因,白一朵終於摒開多日積患的頹然,重新拾起對丹道造詣的信心。
只是在回顧腦海中關於煉製洗鱗丹的丹方時,白一朵眉頭皺了皺!
由於丹師的稀缺,煉製丹藥的材料也就很少有人搜集和兜售。
而煉丹與煉藥不同,丹術中調和藥理的契合劑其實是礦晶,這類材料藥材鋪是難以買到的。
「煉製洗鱗丹需要赤海岩珠,這東西沒得賣,只能自己去搜尋!」
好在赤海岩珠並不是什麼稀有礦晶,這些年在司婆婆的耐心教導下,他也頗有見聞。
「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玩意!」
沉吟片刻,白一朵恍然一怔,迅即背上背簍跑出茅屋。
……
靈源宗,
坐落於汨羅江北岸。
雲霧縈繞的峭崖之巔,有一棵巨大榕樹。榕樹自根部裂開一道口子,走進去,便是山門所在。
走進靈源宗可以看到三座懸山仙域,只有踏上仙域,才算真正的踏入修仙之途。
而於此之外的,是仙域之下連綿百里的司院。
司院分為內院和外院,一般說來,內院是宗門所設,由宗門直轄管理;
外院則是依附於靈源宗勢力的各大修真家族、以及拜入仙山的尋常百姓匯聚而成,他們可以獲得宗門提供的修鍊培養,但修鍊資源卻需要自給自足。
林家就是這樣的修真家族之一,其族中子女若沒有機緣只能進外院,如林雨詩此般的。
白一朵則是沾了哥哥白浩的光,他雖然資質平庸,但哥哥根骨出奇天賦異稟,得到靈源宗掌門人的賞識,收為親傳弟子。
靈源宗掌門人只收過兩名親傳弟子:一位是白浩,另一位便是柳蘭蘭。
……
此刻,當白一朵背著竹簍跨過門前的石橋,遠遠的,看到入院庭廊處人影涌動沸沸揚揚。
「是出了什麼事嗎?」
帶著幾分好奇,白一朵朝人群走去。
昔日進出山門的庭廊,兩側擠滿了人。
可能修道的日常過於乏味,有什麼新鮮事發生,都搶著一睹為快。
當背著竹簍的少年用盡渾身解數擠進人群,看到的卻只是一行穿戴華麗威嚴赫赫的隊伍。
隊伍足有百丈,有佩戴刀劍的護衛、倩影娉婷的侍女、高頭大馬、以及一頂豪華的官轎。
隊伍浩浩蕩蕩,威嚴走過,引來無數修士投去好奇的目光。
「這麼大的排場,是什麼人呀?」
「這你都不知道?」「在這汨羅江流域,除了鎮守隆安城的杜城主,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排場?」
「隆安城的杜城主?他來內院做什麼?」
「這個誰知道呢!也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問的!……」
聽著身後有人議論,白一朵興緻缺缺,索然無味的往回縮。
他很不理解,這有什麼好看的?
而就在白一朵拱著屁股往回擠的時候,目光無意的掃過隊伍,看到了那官轎前一襲藍色裙衫英姿婷婷的少女。
少女昂首闊步,衣裙獵獵,手裡拿著一柄寶劍,一縷鬢髮在光沫中浮揚。
微風拂過,潔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少女的玉姿如夢如畫。
白一朵有些痴了,回過神來才發現,如他一樣犯痴的男弟子不計其數。
聽人談論他才知道,這藍裙少女是隆安城城主的千金,名叫杜靈兒。
「杜靈兒?」
白一朵口中咀嚼,迅即收回目光,拋開不該有的情緒,退出人群。
「還是找藥材比較重要!」「林師姐還等著我去救命呢,我卻在這裡看美女?」
一想到離開林家時許給林雨詩的承諾,彷彿有了責任感,目中蘊著堅毅。
「可不能秉人期望,卻食言於人!我白一朵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說服了自己,白一朵攏了攏肩頭的簍搫,壯志凌雲的走出宗門。
……
出了山門一路北走,穿越一片樹林,來到一處亂石交磐的山澗處。
山澗中溝壑交錯,因為不是雨季,水位下降急劇,露出溝壑旁大小各異的山洞。
這些山洞有的連接江河暗流,即便在旱季,也汪著一池清澈溪水,潺潺流淌;
有的則是枯竭的旱洞,被山禽野獸霸佔,當做洞穴居住。
白一朵是來找赤海岩珠的,唯有前者才可獲得。
於是少年卷了卷褲腳,提起鞋子,蹚水走進溝壑中的一處洞穴。
外面烈陽高照,山洞裡卻陰寒切骨。
越是往裡走,陰寒的氣息越顯濃郁,腳丫子踩著光滑的石面,不時有水蜘蛛和蚊蟲往臉上撲。
隨著光線的變淡,洞穴內出現許多石筍,石筍倒懸,殘次不齊。
在微弱的光線里,筍尖銜著一粒粒晶珠,如螢蟲般忽閃忽滅,璨若星辰。
「這就是赤海岩珠吧?」
白一朵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刮下晶珠,反覆看了看后,這才欣喜的收入囊中。
這就尋到了丹方中最重要的材料,順利的讓白一朵不敢相信。
再去一趟藥材鋪,煉製洗鱗丹的材料就該湊齊了。
而就在白一朵喜滋滋的轉身離開時,忽然洞穴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
「這位小友,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白一朵脊背一僵,忽然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鬢角卻溢出了汗珠。
緊接著,又傳來一串急促的咳嗽聲,咳聲在洞穴獨有的迴音中跌宕,給陰寒的氛圍更添了幾分陰森。
小身板一憟,白一朵下意識就要跑。
可還沒邁開腳丫子,就看到迎面水浪翻湧,壓迫陣陣勁風灌涌而來!
驚慌失措間,隱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叱靈老道,虧你還是名門正派一代宗師,我呸~!打著光明磊落的旗號,卻辦小人行徑!」
「魔焱老祖,三百年了~!三百年才進來這麼一個人,讓他跑了,你我二人沒準還要等上幾個三百年。」
「我也沒說不留下他,只是你的方式粗暴了點,完全可以斯文著來嘛!」
「哼!你一個魔宗老祖,跟我說斯文?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