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真兇
天相樓煅寶堂，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正穿梭在院落里，最終走進最大的那件屋子，宅院中熱浪翻騰源氣瀰漫，妖艷的紫色火焰止不住地涌動著，而端坐在一旁的青年正拿著一件刀狀凡寶，將源氣注入其中流淌在那繁雜的器紋之中。
「師傅，您叫我？」那先天高手恭敬問道。
「是，我想問問你，你還記得前些時日那個在我這求教的壹紋煉器師嗎？」單良隨意擺弄揮舞著手中的刀狀凡寶，「我記得你們幾個師兄弟暗地裡對他還頗為不滿，想要找他麻煩的吧。」
「呃……徒兒不敢，」那高手額頭流汗，低下頭行禮說道，「不過都是些玩笑話罷了，畢竟師兄他們也未曾像那位煉器師一樣單獨受到師傅您這麼久的指點，著實有點羨慕……不過這幾日好像並沒有再見到他。」
「確實，他已經離開了，而且煉器的水平已經基本達到了貳紋煉器師的水準。」單良平靜地說道。
「這麼快？」弟子有些驚訝，「這才幾個月？」
「我也覺得很驚訝，當初他來找我的時候我以為就是個找關係走後門的傢伙，沒想到無論是神魂強度、對器紋的理解還是煉器本身的天賦，」單良感慨著說道，「都遠超我的想象，對他的教導我也稍微認真了一些，沒想到他竟然就已經能勉強煉製出威力接近二品的凡寶了，雖然用得仍然是一品的器紋。」
單良手下的弟子心中更加驚訝。如今凡界煉器師分四紋，每一紋的晉級都極為艱難，並不是說你掌握了一種更高級的器紋便算突破了，更重要的是器紋之間的完全掌握組合，讓凡寶擁有相應的威力，這麼短的時間那個「玄青」不可能熟練掌握二品器紋，而如果他能夠熟練運用一品器紋讓凡品達到二品的威力，非常了不起了。
等到他慢慢研究掌握二品器紋之後，煉製出的真正的二品凡寶會更加強大。
「這樣的天賦，恐怕也能參加煉器大會吧……」弟子喃喃自語道。
「怎麼？你們也知道煉器大會？」單良問道。
弟子連連點頭：「大荒王朝十年一度的煉器大會，由頂尖叄紋煉器師沈詮組織，奪得魁首者會賜予豐富的獎勵，在大荒王朝擁有不低的地位。」
「沈詮啊，這麼多年來怕是要晉入肆紋了，」單良沉吟片刻說道，「倘若能得到些指點和賞賜，想必對你們也是極好。跟為師說實話，你們幾個師兄弟是不是也想參加？」
那弟子一愣，微微點了點頭。
「那請問你煉製的這二品凡寶是什麼垃圾？」單良抬手將那刀狀凡寶扔在了自己弟子面前，冷冷說道，「煉器大會之中必定高手如雲，匯聚近十年來煉器天才，以你現在的水準也僅僅和玄青相當，還敢自稱貳紋煉器師？」
雖然水準相當，但是一個用二品器紋一個用一品器紋，那彼此之間差距可就差太遠了，簡直可謂天上地下。
「那個玄青，確實不錯……一心煉器，心細專註，不像我這些弟子就會在背後嚼舌頭，還不如收玄青為徒，」單良其實心裡也有些無奈，隨即又暗暗想道，「倘若玄青繼續呆在都城，必定會參加煉器大會，而這傢伙的鍛造術如果被沈詮那傢伙見到的話……」
想起「玄青」極為熟練又有些不一般的鍛造術，單良不禁回憶起了記憶深處很多年前的事，心中有所懷疑卻又不敢確信。
「還是得去一趟天相樓具體查一查這個玄青……假如他真是的話，那回頭必須和蘇堯大人商量一下，」單良下定了決心，不僅僅是愛惜人才，對他來說更是一種報恩，「也不知道玄青他自己知不知道，讓我幫忙探查的那個陣盤……曹明崧、李澄……說明他也已經深陷朝局之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旦被發現，那幾乎就是自取滅亡。」
他現在並不太清楚陣盤到底牽扯了怎樣的陰謀，可身為天相樓之人，他遲早能知道……至於「玄青」究竟想要什麼他並不關心，他更關心的是「玄青」的身份和安全，而即便他的猜測有一絲可能，單良都不會去冒險，所以到底說不說實話也當然由他決定。
……
大荒都城清天宗駐地。
「你這傢伙，貌似實力強了不少啊，」易小水拍了拍林軒說道，「看來這幾個月你也沒閑著，現在實力是不是也有騰龍榜前三十了？」
「勉勉強強差不多吧。」林軒隨意回應了一句說道。
既然要去閉關，林軒自己當然會心無雜念地去做。無論是煉器水準，還是源氣上的修鍊，再到神魂方面冥想法上的提高，甚至是源術上的修行
而且林軒不得不再次承認，楠木山仙緣不僅大大提高了自己修行的上限，更重要的是讓自己修行速度上的提升，現在的他感覺就算打不過譚啟一，跟衡夜侯蕭望月、王或以及雲疏月相比都相差無幾了。
「什麼勉勉強強，那個陣盤的事解決了沒？」易小山在一旁倒是很不客氣地說道。
「單良不愧是頂尖的叄紋煉器師，但那個陣盤事實上只探查出了有曹明崧的源氣殘留，」林軒點了點頭說道，同時還是感到有點頭疼，「同時又另一道源氣殘留應該是角峰巡使在反抗時留下的，但是這隻能證明殺死角峰巡使的是九牙殺陣，使用陣寶的是曹明崧。」
李澄也算是實力極強的圓天強者，對源氣的掌握度也非常強，就算他使用過九牙殺陣，估計也會刻意減少源氣的使用避免留下源氣殘留。其實林軒心底有點懷疑單良究竟有沒有說實話，會不會探查到了李澄的源氣卻沒有說出來。
可想來想去，林軒也沒想明白單良有什麼理由這麼辦，最終只好作罷，姑且相信這個結果。
現在從陣盤上得到的鐵證反而實錘了曹明崧的罪名，根本牽扯不到李澄的身上
「武巒呢，他不是一直負責傳遞消息嗎？」林軒問道，逝不空跑去了慶王府他剛剛也是知道了，卻是一直沒見到武巒的影子。
「那傢伙啊，他在你出關不久之後也閉關了，拿著你給他的那些焚源古楠，」易小水在一旁回答道，「閉關之前也從璟王府那邊帶了話，讓你儘快過去一趟，不過估摸著就是要商量關於後面今年成人禮以及大晉使團的事。」
「聽說這次長公主大婚在你這傢伙的指揮下宗派也是收穫頗多啊？」林軒揶揄著故意朝著易小山說道，「不去跟著東方晨宇的計劃走，吃虧了？」
「咳，其實也還好，我個人覺得能接受這個結果。」易小山頗為不爽地說道。
實際上這次任務當然是完全沒達到預期效果，清天宗那邊對於易小山的表現談不上滿意也沒覺得有多差，不過相對的還是決定把在大荒都城的指揮權依舊還給了林軒。
「還給我？這是什麼意思？」林軒有些疑惑，眉頭微皺說道，「現在線索又斷了，還給我又有什麼用？難道不怕我又搞出什麼事來？」
「當然是因為有了其他突破口，你還真以為這次任務一點收穫都沒有？」易小水撇了撇嘴說道，「主要是因為你弟弟的緣故。」
「哦對，你們見到我弟弟了。」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你弟弟的小女友的緣故。」易小山在一旁補了一句。
林軒一下子給聽糊塗了，有些不解地看向兩人。
「這次的事你也應該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在寧國公施展陣寶的時候，根據李江漣對陣法出現的反應，我們懷疑她可能無意中看見她父親李澄施展過陣寶，畢竟見到施展陣寶的震撼人心的感受不可能演得出來，」易小山鄭重說道，「她的樣子，她說的話，很可能在這之前就見過，而且很可能就是在李澄把陣寶交給曹明崧進行了示範的時候。」
「我和哥哥原本想著如果九牙殺陣的陣寶上有李澄的源氣殘留就能證實這一看法，」易小水說道，「不過你這邊的結果是沒有……我們也只能用別的辦法證實了。」
「你們的意思是……直接讓李江漣指證？」林軒有點懂了。
「是，不知道李江漣是記不大清了還是不願想起來，總之如果她能出面指證，那聯合陣寶上的證據，就可以認定是李澄幕後指使，」易小山說道，「一旦這一項罪名成立，有清天宗進行控訴，李澄肯定會被拉下馬，曹明崧也不會因為沒有證據再為他承擔其他罪狀，他會徹底倒台。為角峰大哥報了仇，璟王府那邊也樂意看到這個結果，曹明崧的罪行不會太重，你也能履行對佟言冉的話，給你的朋友佟九一個交代。」
林軒點了點頭，但這看似是最完美的解決，可這事實上是非常難為人的一個選擇。先不論要再次接觸到李江漣有多難，就算能夠藉助弟弟林仟和她溝通，又怎麼讓她指證自己父親的罪行？據林軒所知，李澄非常寵愛女兒，而李江漣也不是白眼狼。
父親的形象是偉岸的，而一個再怎麼公正正道的人，也很難去指證自己的父親吧……如果是林軒自己，他也會猶豫掙扎，更何況是年齡尚小的小姑娘李江漣？而且對於李江漣來說，擁有一個監察百官的左都御史父親無疑是驕傲的。
現在告訴他你的父親殺害朝臣和清天宗巡使，講句實話確實有點殘忍。
而且身為兄長，他也必須考慮弟弟和李江漣之間的關係，考慮弟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