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動,心亦動

第二章 風動,心亦動

幾人匆匆趕路,行至青城山下便遇廣白師兄匆匆尋下山來。

見傾城同兩男子已在不遠處,忙上前道:「傾城,你可還好,怎此時才回山?師父怕你遇險,方才讓我下山來尋你。這二位公子是?」

傾城回到:「師兄,我沒事。我在藥王山中遇此二位公子,他們受了傷,身中毒箭,我簡單處理了一番,這才誤了時辰,師兄莫怪,對了,他們兄弟二人此次同來是為了找師父尋那解藥。」

十四作揖道:「這位兄台,我四哥身負重傷,幸得傾城姑娘施以援手,才得到解救。我四哥中了毒,可否帶我們進山尋葯?」

幸而廣白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隨即道:「既如此,那我們速速上山尋師父。」

話音未落,一路無聲的人忽然嘔出一口鮮血,幾人皆是一驚,恐是毒物已蔓延開來,更是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幾人隨後一同上了青城山,尋到御元大師。

傾城道:「師父,他中了箭毒,一路嘔血不止,徒兒猜想是中了那七星海棠毒。」

鬚髮皆白的老者聞及此,撫著鬍鬚道:「七星海棠毒乃是烈毒,只有那血劍堂一派才用此毒,中毒之人會嘔血不止,毒入五臟六腑則渾身顫抖,寒邪之氣蔓延在臟腑之中,如冰封萬里,寒冷無比,但此毒又助長心火邪氣,燒灼心包,體內一寒一熱,二者猛烈交鋒,中毒之人將痛苦不已,尋常之人難以忍受。若在四個時辰之內得不到解藥,毒深入骨髓,便再無力回天嘍。想必下毒之人是要制你於死地啊,傾城,速去將師父置於密閣的淬火雪丹取來。」

傾城聞言即去取了葯來。

這邊,中毒之人服下淬火雪丹躺在床榻上,面色忽而朱紅忽而青紫,虛汗不止,不多時便嘔出一口黑紫暗沉的血,連旁人想來都是極為痛苦的,可中毒之人卻咬牙忍耐,不吭一聲。

是何等堅定隱忍的心性,又經歷過多少磨難,才能如此堅韌,御元大師在心中感嘆。

淬火雪丹服下半個時辰,藥效發揮,床榻上的人才漸漸睡去。

可淬火雪丹只能清除大部分的毒素,且需連續服藥半月,期間佐以湯劑口服,將毒素引出體外。

傾城得空將十四的傷口敷藥包紮好,將他安置在小師弟清揚的房間歇息。

而自己則是去了藥房將藥物配置好,生火煎藥。此毒極難解,需服湯藥以通經活絡,輔以針刺穴位導通各經脈,便於排毒。

青城派的獨傳清毒藥方,傾城早已熟記於心,熟稔的取好將葯大火煮沸後文火煎煮整整兩個時辰,如此湯藥方能有效。

傾城將葯煎好,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方欲喚醒中毒之人,卻不知他何時已睜開了眼眸,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瞳,深沉而波瀾不驚。

它的主人一定充滿了故事,傾城一直這樣覺得。

「四哥,該服藥了。」說著,傾城將人扶起靠在床上,欲將葯遞給他,卻發現他沒有動作。

「我無力拿起這葯碗,還得麻煩傾城姑娘了。」

傾城輕笑:「倒是我考慮不周了,無妨,我來幫你。」

說著,傾城已然端起了葯碗,將葯送入那人口中。

只覺一道深邃目光注視著她,似乎人都要被看穿了去。

一碗葯喝完,傾城的臉不知何時已紅透,到底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經不住男人如炬一般熾熱的目光,只得逃跑。

「那四哥,你好生歇息,我就在門外,有何不適喚我即可。」說完傾城就立刻跑出門外去了,沒有注意到男子染了笑意的眼眸。

傾城跑出門外后,男人也闔上了那雙深沉的眼眸。

傾城就在門外守了一夜,許是太累,便倚坐在門邊睡著了,醒時發現身上不知何時披上了那人的黑色披風。

拿起披風,發現這披風的面料是上乘之作,細看竟還有錦紋流淌,傾城心想,此物不是尋常人家之物,四哥究竟是何人?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不多時便會錦雲四起,彩霞暈染天空,屆時萬物失色,唯蒼穹之光傾城。

傾城一直有晨起觀霞的習慣,日日如此,不曾改變。楚凌淵就是在這樣一個彩霞漫天的早晨,開始了他的念念不忘。

經年之後,他想起那日,依舊心動。

正如他心所想:美人倚霞側,盈盈言笑,明眸皓齒,霞盡失色,而佳人如故,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也正如三國曹子建《洛神賦》中所言: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傾城之姿,她當得。

傾城最喜倚靠在上清宮柱上欣賞艷霞美景,恰楚凌淵所住之處即在上清宮,故他一出門便見美人倚紅柱,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言笑晏晏。瑰姿艷逸,當是美人之骨。

傾城見他出來,即上前扶住他,怕他受涼,便替他圍上披風,說道:「四哥,好些了嗎?為何不在屋內休息?」

聽聞小姑娘的話,他的眸光落在她的明媚的臉龐上。

不過是及笄將至的小姑娘,還未全長開,但稚嫩已然開始退卻。

只見她笑顏明媚,眉眼彎彎,霞光映上她的臉龐,那一刻,身旁之物盡失了顏色。

他面容清峻,瘦削的下頜稜角分明,霞光之下,他的側顏堪稱完美,竟也令傾城一時晃了心神。

「無妨,只是覺得屋內有些悶,想出來透透氣。」他定了定心緒,如是說道。

「既如此,那四哥可否願意聽我說一說這青城山,你這幾日需靜養,無法游山,倒是一樁憾事。」傾城微定心神,如是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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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君生似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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