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斂

「不是我，咳咳咳，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因為，你沒那個資格。」

「我，我為什麼沒有？」夏芊語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扶著牆壁，捂著肚子面向白企程，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說話：

「你們兩個天生一對，當年我嫁你是我的錯。可是你自己沒有錯嗎白企程？你要是那麼愛夏芊言後來為什麼要碰我？你不是應該追她到美國嗎？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哪怕你再不願意，再委屈，也改不了我是你妻子的這個事實！你想踹了我跟夏芊言在一起，我告訴你，沒門！哪怕我就是個丑到爆的辣雞，也是你白企程的人，名正言順天經地義！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夏芊言想當這裡的女主人，讓她等下輩子吧！」

夏芊語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連旁邊的管家都驚出了一陣冷汗。

他敢說，整個Z市，敢指著白企程這個冷麵惡魔說這樣話的人，唯有夏芊語一個了！哪怕是全國，恐怕也找不到幾個人出來。

「你還真敢說！」白企程的臉色越來越黑，過了許久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管家，還不把飯收起來給夫人吃掉，一粒都不許剩！」

管家不敢違背白企程的意思，只好將散落到各處的飯和菜又一點點的拾起來。

「夫人，抱歉了，這是少爺的意思。」

「端過來吧，我吃。」

夏芊語抖著嗓子，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她是真的怕肚子里的寶寶餓了，不管是掉在地上幾次的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她就可以吃。

托盤裡的食物已經稀巴爛，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什麼了。

白企程看著夏芊語將那團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食物抓起來，慢慢的往嘴裡送去，太陽穴突然就突突的跳了起來，心臟也跟著不太舒服，他眯著眼說到：

「這都是你自找的。」

毫不留戀的轉身，身後卻響起了清冷中帶著哀傷的聲音：

「白企程，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冤枉的，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還沒等到回答，夏芊語突然感覺到意識在迅速的流失，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了下去，在那之前，她聽到的是管家急切的報告：

「少爺，夫人暈倒了。」

白企程聞言回頭直直的盯著她的臉，憤恨的說道：「等她死了再告訴我。」

夏芊語聽到這句，終於失了所有的力氣徹底昏迷了過去。

「少爺，真的就這樣不管了嗎？」

「怎麼，你想管？」

白企程語氣一涼，管家頓時嚇得低頭退了出去。

看著地上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夏芊語，白企程低聲罵了一句，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夏芊語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夏芊語突然發現，這裡，好像是白企程的房間？

墨綠色的窗帘，槍黑色的壁紙，吊燈簡單別緻，通體的北歐風格，無一不再彰顯著主人冰冷霸道的性格，這就是白企程的房間絕對沒錯！

自己怎麼會睡在這裡？白企程竟然沒有直接把她丟出去？

「呦，芊語妹子你醒了？」

床邊突然冒出來一個身穿紫色碎花套裝，長發及肩，長相很嫵媚的妖嬈男生，這個人她見過幾次，是白企程的保鏢兼特助，此時出現在這裡倒是讓人奇怪了。

「顧夭夭，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被你家惡魔給拽過來伺候你的啊，我好不容易休了幾天假，剛在酒吧玩的嗨呢，結果就被你家那位連環奪命call給拉回來了。」

「伺候，我？」

夏芊語實在詫異，顧夭夭身手好又懂得醫術，辦事向來周全利落，是白企程的御用特助，平時只會伺候他一個人，怎麼可能來伺候自己？

「不是你還是誰呀，不過我說呀，你這身體也太虛了吧，就我這點三腳貓的醫術都能看得出來你底子差，怎麼還不好好保養自己？女人吶，青春可就只有那麼幾年。」

顧夭夭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一隻護手霜精細的擦著自己白皙的雙手。

「要說你們家惡魔也忒不是人了，大半夜的把我叫來，實在是......」

「顧夭夭，我看你是不想要這個月的獎金了。」白企程的聲音冷冷的響起，顧夭夭一下子從床邊跳了起來：

「呦呦呦，我的白大少，您可別鬧，獎金沒了我拿什麼去泡帥哥啊，要不然，作為補償，你讓我親一下怎麼樣？」

「滾！」白企程臉一下黑了。

「嘖嘖嘖嘖，鋼鐵直男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顧夭夭扭著腰走到門口帶上了門：「行啦，你們小兩口兩個人的世界我就不打擾了，拜拜，我的白大少，愛你呦！」

最後一個飛吻拋了過來，白企程直接將拖鞋甩了出去，顧夭夭卻是早就跑了，拖鞋只打中了門框。

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又是在白企程的房間，夏芊語突然感覺到有些緊張。

她語氣有些卑微的開口道：「謝謝你，讓人照顧我。」

屋裡的窗帘半拉半掩，陽光滲透進來，照的夏芊語很是暖和，白企程那一邊卻是隱藏在了黑暗的光線下，讓人看不清楚此刻的神色。

「這是芊言的意思。」

果然，面對她，白企程又變成了跟以前一樣的冷峻冰山。

夏芊語聽到這句瞬間就沉默了，眼睛里的那一點點光芒很快就收斂了。

白企程見她半天不說話繼續開口到：「感覺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謝謝。」這一句謝謝跟上一句比，明顯的多出了許多的疏離。

白企程蹙眉，將自己感受到的冰冷忽略掉，換了一種溫和的方式說道：「你昨天的話，我想過了，說的確實有點道理。」

「什麼？」夏芊語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芊言回來了，我們該離婚了。」

剛才還覺得暖融融的身體很快就變得冰涼，夏芊語覺得胸口皺巴巴的，呼吸也變得困難。

白企程看著她的臉，繼續說道：「只要你答應離婚，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說吧，想要多少？」

「是嗎？多少錢都給嗎？你對夏芊言，可真是捨得啊。」夏芊語低著頭，語氣也跟著低落。

白企程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個支票本，樣子嫻熟無比。

夏芊語看著他慘淡一笑，故作歡快的說道：「那就，一個億吧。」

白企程在支票本上已經寫了一個1，後面的0還沒寫完手就頓住了，他抬起頭，皺著眉看著夏芊語。

「怎麼了？是夏芊言在你心裡不值這麼多錢嗎？看來你對她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啊。」

白企程停了手，將寫廢的那張支票團了個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夏芊語低頭，對於白企程拿錢來錢砸人這種方法甚至覺得有點可笑，但還是故意說道：「我這麼貪得無厭的人，不給我一個億，我是不會離婚的。」

白企程聞言猛的起身捏住了夏芊語的下巴，眼睛死死的瞪著她，面色陰冷無比。

「你覺得，自己值那麼多嗎？」

夏芊語感受著下巴上傳來的痛感，依舊瞪著紅紅的眼睛說道：

「白企程，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哪怕你的心就是塊石頭，也該被我焐熱了吧？昨天夏芊言親口告訴我，當年是她指使人故意燙傷了我的臉，把我弄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想讓我給她讓位，你這樣做，對我會不會太殘忍了？」

白企程鬆開手，嫌惡的說道：「夠了！她不是你！」

「呵。」夏芊語斂起所有的表情，彷彿被抽幹了力氣，淡淡的說道：「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不管她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就是了。不過，我說過了，我是不會離婚的。除非我死。」

「想死就滾！」

白企程將被子一掀，直接把夏芊語推到了地上。

夏芊語突然滾落了下來，肚子上的疼痛在慢慢的放大，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牙使勁的說道：「不用你推，我現在就走。」

艱難的站起身，準備收拾一些東西離開，白企程卻冷笑了一聲：「就這樣滾，白家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於你的，都不許帶走！」

夏芊語僵住，咬著唇呆了片刻才繼續往外走。

路過客廳，顧夭夭正坐在那裡優雅的吃葡萄。

「呦，芊語妹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沒事，謝謝。」

夏芊語艱難一笑，腳上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顧夭夭看著她的背影離開，又見白企程從屋裡沉著臉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疑狐：「這是怎麼了？小兩口吵架了？妹子還穿著睡衣呢，你這也太狠了吧。」

白企程臉色更沉：「少廢話！」

「真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雖然說妹子現在臉沒我好看，但你看她那身材，那大長腿，那事業線，連我都羨慕，你就這麼給人氣走了？」

「你懂個屁！」白企程氣的皺眉，他很憤怒，似乎也只有憤怒才能掩蓋掉心中的另外一股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