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時空蟲洞
「畫皮！」
秦政的第一反應就是「小唯」，那個狐妖便是披人皮變作絕色美女，修行者亦難窺破其真身，但其皮必須用人心來養護。
妥妥的邪術詭道。
作為一個普通人，驟然得到神通術法，即便是邪術，一時間，也滿心都是好奇，剛剛的噁心感立刻拋之腦後。
所謂，器者為人所用，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
即便真的不可修行，窺其弱點，也是極好。
腦海里這麼一琢磨，越看這畫皮鬼的記憶越精神，豁然如醍醐灌頂，海量詭異的知識湧入。
所謂畫皮之術，首先要學會剝皮，人皮最佳，魚皮次之，獸皮亦可……剝皮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人體皮下神經脈絡，肌肉脂肪的分佈，骨骼的走向，清晰烙印在腦海里。
然後是制皮，無比邪惡，簡單一掃而過。
最後的畫皮倒是讓秦政好好研究了一番，這簡直是神級化妝術。
整個看完，秦政把腦海中湧入的詭異知識盡數消化理解，掌握了「畫皮之術」。
總體而言，此術極邪，不可用之為正。
即便取魚皮施術，也很難繞過中間的制皮環節，需要以人的三魂七魄為媒介，否則，那只是個皮囊面具，不具備掩蓋鬼氣、免疫陽光的功效。
但要說此術毫無用處，也不盡然，那東亞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用處可就大了。
而且，剝皮之法，亦能殺人。
戰力暴增。
站起身，眼神複雜地望著青銅鼎，還真香了！
相顧無言。
幾秒鐘之後，秦政在一陣天旋地轉中重新掌握了身體。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剛剛的一切好似一場夢，但腳下散落的女人原味內衣、裙子，足可表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而且，飽腹感很強烈。
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渾身暖洋洋的，舒服。
從地上撿起女士包，內衣鞋子就不收拾了，他重新騎上小電驢，沿著畫皮鬼的記憶開進了一公裡外的城中村。
待拆遷的衚衕里並沒有路燈，但隱隱能夠看到紅色的燈光，在夜色里無比得鮮艷。
那幾家點紅燈的店面，世人稱作洗頭房，專門晚上做生意，市裡幾次大掃除都捲土重來。
秦政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油門一擰，硬著頭皮開進了衚衕，沿著記憶彎彎繞繞，沒多久，果然遠遠就看到一個小姐姐站在門面前刷手機，見到有人進來，立刻花枝招展起來，那身段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中格外得誘人。
「一條街都困了，來我這裡玩呢！」也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口音，還挺好聽的。
秦政擺了擺手，小巷狹窄，慢慢駛過，並朝著女人望了一眼。
對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而言，這淡淡的紅色燈光對他們來說實在很好奇。
很多人路過這樣的場地，都不自覺地緩下腳步，眼睛儘力往裡面瞟。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也就幾個年紀不小的畫著濃妝的大姐姐在嗑瓜子，你如果對她們看得久了，說不定熱情地請你進去嗑嗑瓜子，嘮嘮家常。
「來玩嘛！」
「這麼晚了，給你打個八折……」
「不了，你撒手。」
逃也似地向前而去，又騎了兩分鐘，秦政從女士包里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滿是銹跡的捲簾門。
裡面很是黑暗，撲面便是一股刺骨的涼氣，還有讓人皺眉的古怪氣味。
啪！
打開了節能燈，紅色的。
沿著幽深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推開門，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照進室內，用鋼絲拉起來的晾衣繩上晃蕩著好幾道人影。
風吹進來，人影擺動，就像朝著自己打招呼。
打開燈，只見秦政後背浸濕一片，顯示了他的高度緊張和恐懼。
那些人影，可不就是整張的人皮，黑布隆冬的雙眼無神地望著下方。
嘴角一抽再抽，好在手心的饕餮紋沒有任何的異象，腹中也沒傳來飢餓感。
此地無鬼！
但縱然如此，這深夜面對好幾張完完整整的人皮，正常人也受不了啊！
秦政硬著頭皮透過縫隙看向對面，昏黃不明的燈光下，牆角化妝台上的鏡子里……倒映出一個個詭異扭曲的黑影，更是平添了幾分陰森。
「呼！」
「喂！我要報警，我發現了一處時空蟲洞，在趙家巷城中村67號……」
等待是極其漫長的，好在這中間並沒有出現什麼幺蛾子。
有驚無險。
……
「姓名。」
「秦政。」
「性別。」
「……男。」
「年齡。」
「今天剛十八歲生日。」
「你這生日禮物倒是不講究……家庭住址、父母電話……」
「孤兒。」
「……」
洗頭房二樓，隔壁房間里，秦政正襟危坐，配合做著筆錄。
「還有，我不是嫖，我準備去吃宵夜的，中間遇到了個畫皮鬼，你知道畫皮鬼吧？」
「就是披著人皮的厲鬼，化妝成美女的樣子……」
「之後，不知道怎麼就覺醒了……巴拉巴拉……然後就來這裡看看。國家宣傳的，發現一處時空蟲洞並及時彙報，能得一千積分，並且有優先進入權……」
孤身一人頭鐵進入一處有厲鬼出沒的未知世界？
我腦子壞了。
國家這麼大的靠山不去靠，非要一個人去闖？
而且，那些人皮要是暴露了，我怎麼去解釋！
所以，現在這才是最優解。
至於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統統交給「覺醒」就是了，靈氣復甦，詭異的事多了。
不差我一個。
「頭兒，監控查出來了，這小子沒說謊。」
「你小子膽子可真肥……但深更半夜去吃宵夜？」
滿臉絡腮鬍子，看上去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沉思了起來，然後合上筆錄，站起身說道：「行了，不該問的我就不問了。你要是餓了，泡麵應付一下，要是困了，在沙發上眯一眯，等上面來人，這中間你不能離開……大家打起精神，這個蟲洞非比尋常……」
「哈哈，頭兒，我們還怕鬼！就是有……」
那頭兒立刻便給了「不怕鬼」的年輕人一個爆栗子，喝道：「小鷹，你少給我立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