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新活過
四皇子府。
「哦?你說帥府的二小姐又活了過來。」
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冷漠氣息的男子出聲,皮膚白皙,俊美的五官顯得格外的鮮明,一雙劍眉下的雙眸如黑曜石般邪魅狂狷,輕輕一瞥便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一身純白長袍,修長手指,姿態疏懶,此時正把玩著一把小刀。
只聽咻的一聲,直中十丈之外的靶心。
四皇子,拓跋燁。
當今聖上和南宮冪唯一的兒子,自皇帝染病之後,朝政由皇後母子二人把持,整個京都分為兩派勢力,一派是皇後母子,一派便是皇四子拓跋燁。
太子有生母皇后扶持,背後還有雲南穆府撐腰,而拓跋燁卻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實力與太子分庭抗禮。
幼年便被送到天蠶山莊拜千古大師學藝,少年時又到北境磨鍊,剛回帝都不過一年有餘,勢力卻是快速擴張,隱隱的有要超越太子的架勢。
「是的,殿下。」貼身侍衛楚牧抱拳說道,楚牧自小便與拓跋燁一起入天蠶山莊一起去北境,歷經磨難,對拓跋燁忠心耿耿,就是為人不善言辭,寡言少語。
「殿下,這人居然可以死而復生,還真是稀奇。」
站在拓跋燁身邊的另一青衣男子大藏抱劍環胸,大藏年歲略長拓跋燁,為人博聞強識,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思維縝密。
「這,就有意思了。」
拓跋燁看著命中靶心的飛鏢,慵懶的的說道,銳利深邃的目光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當今的京都可謂兩虎相爭,左相姜子牙,右相袁天罡都是拓跋燁的人。
但是京都守衛和皇城禁衛軍的實權均掌握在太子拓跋淳手裡。
因而,到底誰能成為下一任皇帝,眾說紛紜。
上官府,毓棠閣。
「我的孫兒啊,我的元霜啊。」
還不待冷卉好好了解這個時代,就已經被一位老婦人抓住了手腕,一邊哭著一遍用手帕擦著,卻依舊不忘死死地抓住冷卉,生怕一放手,她便沒了。
冷卉細一看,這個老婦人雖然年過七旬,卻依舊精神奕奕,眉目之間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氣。
同時自有雍容華貴之姿,端嚴肅穆之態,讓人不敢逼視。
「外祖母?」冷卉出聲詢問,依稀搜尋著腦海中殘存的點滴記憶,試探性的叫道。
「哎,哎,哎,我的好元霜」。此人便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南宮元霜的外祖母,上官老太太。
上官老太太一臉慈愛的看著眼前剛剛蘇醒的南宮元霜,南宮元霜的母親上官茹是最得老太太歡心的一位女兒,端莊賢淑,賢惠大方。
可惜發生意外,撒手離去,只遺下一女便是元霜。
而差點,就連南宮元霜都要與她天人永隔。
這讓老太太如何不心痛,如何不心疼。
就在這時,南宮元霜的生父南宮浩也趕了來,連忙給上官老太太行禮,上官老太太卻是白了他一眼,神色嚴厲地說道:「你必須要好好查一查。」
說完,一滴滴眼淚慢慢的從兩頰滑過,落在那刺繡精美的衣縷上。
老太太連忙用手帕來擦,幾位姨娘也拉著老太太,安慰著,讓她不要過於激動,以免傷身。
女兒溺水而亡,外孫女兒也差點溺水而亡,還是在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凄凄寒日,這件事太過巧合,巧合的讓人覺得蹊蹺。
定是,有人蓄意為之。
上官老太太聲淚俱下的哭訴讓南宮元霜內心惻然,自母親過世之後,從沒有人對她如此上心,不自覺的握住了上官老太太的手,上官老太太回握住她,輕輕地拍了幾下。
長相精瘦的南宮浩趕緊安慰著上官老太太,瘦削的臉上滿是關心,兩撇八字鬍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母親放心,小婿知道,切莫動怒,傷了身體。」
上官家和南宮家早年因結親而走在一起,往常,南宮家手持朝廷的兵馬大權,而上官家掌握大齊的經濟命脈,產業遍布全國,國庫有一半都來自上官家交的賦稅。
現在,南宮家已經是時運不濟,遭受排擠,對待上官家?南宮浩心想,千萬不能再得罪了。
此時的南宮浩低眉順目,顯得極為孝順。
但看在上官老太太眼裡,一切都是裝模作樣,她不客氣的說道:「哼,放心?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人,如何能讓我放心。」
在南宮元霜昏迷之際,老太太就已經發現孫女身上有幾處青痕,明顯是磕碰甚至被打造成的,想必是那不安分的二姨娘搞的鬼。
「如果堂堂的南宮帥府都容不下我的孫兒,我便帶她回上官家,憑上官家的實力,至少不會苛待了霜兒」。上官老太太中氣十足,毫不客氣的譏諷南宮浩竟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話里話外無不在警告著南宮浩,若保護不了霜兒,那就接回上官家。
南宮元霜回到上官家,自然,以後兩家也沒什麼聯繫了,這勢必會影響到兩家一起合作的產業。
南宮浩慌忙抱拳,對老太太說道:「母親放心,小婿知道了,霜兒以後在南宮家必不會再受到一絲傷害。」
為了上官家的財力,為了能得到上官家的支持,南宮浩雖不喜南宮元霜,平日里對二姨娘的所為也是一忍再忍。
但這次,二姨娘做的太過分了,居然一點不知道收斂,看來是時候給他一些警告了。
「外祖母,孫兒此刻覺得甚是暈眩,想再休息下,您這便回去可好,改日孫兒定去給您老請安」。
一個是不想再看到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切,此時的情況冷卉還沒完全搞清楚。
再一個,冷卉確實覺得頭痛欲裂,再加上這具身體生性孱弱,冷卉早已支持不住。
看著冷卉額頭已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上官老太太心疼不已,滿口答應著這個女兒留下的唯一骨肉。
「我的好霜兒,你安心休息,在上官家還沒人敢欺負你。」說著眼角餘光又瞥到了南宮浩。
後者正襟危站,好生安分。
帝都,皇宮。
「四弟,我聽說你的好表妹,南宮帥府的大小姐南宮元霜已經蘇醒過來了。」
「這,你可開心?」
此時太子拓跋淳正坐在龍椅上,劍眉星目,唇紅齒白,披領及袖為金黃色,袖端為薰貂,綉文兩肩前後為正龍各一,襞積為行龍六,間以五色雲,襯得他身姿挺拔,貴氣非凡。
放眼看去,也是一俊俏兒郎,不得不說這皇家的基因就是強大,俱是帥哥。
拓跋燁站在下面,聽到這個消息,他是作何反應。
拓跋淳看不真切,但是他知道,他恨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只要能夠打擊到拓跋燁,他,在所不惜。
這些年,他無數次的想找個由頭殺了拓跋燁,奈何,這個男人做的滴水不漏,一點兒錯處也尋不見。
雖然南宮家從未相幫過拓跋燁,和拓跋淳也沒有任何交集,但是看著南宮冪母家的笑話,拓跋淳還是很樂意。
若不是拓跋燁的母親,若不是南宮家,他的母妃,堂堂的大齊皇后也不會被父皇冷落多年。
很好,那個女人終於死了,但是,她生的孽種還在這兒,父皇竟然還想傳皇位於他,呵呵,休想。
「皇兄,表妹安然無恙,臣弟自是欣慰。」
拓跋燁一身墨黑錦衣,俊美之中帶著幾分狂野。
臉上明明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說出的話卻真真的清冷矜貴。
表妹?她可不是我的表妹。
拓跋燁暗自思忖,南宮浩是他的舅舅,卻從沒有站到他這邊過,舅甥二人從無往來,所謂的表妹也不過是別人口中的一個稱謂罷了,與他何干。
只是,拓跋淳,這一切,又怎麼能告訴你呢?
拓跋燁心裡冷笑,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眸,清澈溫柔,配之青色長衣,優雅的讓人無法抗拒,一直站在那兒,身形未動一步,自帶威嚴,讓人不敢逼視。
似乎,讓人覺得,這就是皇帝該有的樣子。
但是正是這樣的拓跋燁,才更讓拓跋淳厭惡,和他那個死去的母妃,一樣的讓人厭惡。厭惡的必須除之而後快。
上官府,毓棠閣。
「額,玲……玲瓏是吧,你能不能給我搞點飯來,我太餓了」。
整整三天粒米未進,冷卉此時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小姐稍等一下,奴婢這就去把剛熬好的燕窩粥給您端來」。
看著小姐安然無恙,玲瓏的心情無以復加,實在太開心了。
殊不知,她的小姐早已化成一抹孤魂不知飄往何處,現在的已非她所認識的小姐。
看著玲瓏擦拭臉上的淚水,再想想剛剛上官老夫人對自己的真切關心。
冷卉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從小生活在A幫里,見慣了打打殺殺,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是嚴厲的要求自己。
從不准她穿裙子,不準留長發,不準這個不準那個,把她當做男生來要求。
她體會不到的關愛,卻在這裡得到滿足。南宮元霜是吧,從今以後你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
就讓我,為你也為我自己而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