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 第十章 兩個大腦

醫生告訴過吳敵，身體的恢復是第一步，作為一個變異者，這不算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接著就是異能與身體同步性的恢復，本身異能的使用就有一種積聚性傷害，外部的機體損傷會將潛在的危害暴露出來，兩者疊加在一起，會大大增加同步性的恢復難度。直白一點說就是，要做好不能恢復的準備。

雖然得到了將軍肯定的鼓勵，但這一切並不能完全打消吳敵心中的顧慮。

將軍繼續說道：「你與別的人不同，這也是我看重你的原因。如果說全帝國，只能有一個人在這種創傷下能夠恢復，那這個人必定是你。對你的治療，一直是帝國最精銳的團隊。在這一件事上你除了要相信你自己外，更要相信帝國。」

對於帝國，，對於屠夫，吳敵自然是信任的。

「第八層禁區，我都不具備許可權，我認為這不合理，為了確保整個京師監獄的安全，應當賦予我許可權，以便在第八層出現異常情況下，我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四大監獄都存在第八層禁區，第八層禁區的許可權由帝國委員會控制，這是慣例。你無需擔心機制上的問題，第八層禁區的管理強度遠超你的想像，更是擁有帝國最快的反饋速度。」

屠夫的解釋打消了吳敵的顧慮。

「那麼，在京師監獄的第八層，到底關押著的是誰？」

「你的老朋友了，自由陣線聯盟一號頭目，代號X。」

吳敵的心頭猛得一悸，「自由陣線聯盟一號頭目」這幾個字，如芒刺背。親自手刃的誓言在心中，吳敵不敢忘記。對於這個潛在的對頭，除了滅鼠行動那一戰，似乎什麼都不了解，代號X也盡顯神秘，這勾起了吳敵的好奇。

「代號X？他就沒有名字嗎？」

「他不僅沒有名字，他沒有的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所有信息，他就像是一個獨立於世界存在的人。」

可怕，這是吳敵聽完這一句之後的第一反應。

屠夫頓了頓，嚴肅得說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據目前的情報所知，X關押在京師監獄的事情，已經泄露了。具體的泄露過程正在調查，不過……」

吳敵能猜到屠夫沒有說出的話，自由陣線聯盟得知消息的話，必然會不計代價得行動，京師監獄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必有一場腥風血雨。

「只要我吳敵活著，京師監獄就在！」

這是一句承諾，也是一種自信。

「很好，不愧是帝國最優秀的戰士。」

「自由陣線聯盟失去了他們的大腦，而我們在這裡以逸待勞。王者之師對無腦之寇，勝算本來就在我們手上。」

「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些情況你還是不夠熟悉，自由陣線聯盟能夠在眾多反抗軍一枝獨秀，依仗的是他們的雙大腦。」

「雙大腦？」

「X就好比是他們的拳頭，是執行上的大腦，他們還有一個負責謀划的大腦——諸葛右。這兩個人都是實力超強之人，又配合默契，諸葛右負責計劃，X負責執行。不出意外的話，諸葛右已經開始行動了。」

「有關於這些人的資料嗎？」

「沒有，帝國對於這些人所掌握的資料很少，這也是難以全面對其進行清除的原因。」

壓力一瞬間大了不少，吳敵認真得盤算著，沒有說話。

「不過好在這些反叛軍，都是各自為政，散沙一盤，互相之間充滿了防備和猜忌。對於X被捕，大概率上不會有別的叛軍幫忙，所以這也是一次極好的，能夠完全粉碎自由陣線聯盟的機會！」

「我明白了！」

「很好，我就在神殿，等待著你完成使命返回的一天。」

從視訊接通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一件小小的事情盤旋在吳敵的心頭，心中覺得似乎太小家子氣，一直沒有提起。話到了嘴邊，吳敵最終決定還是說了出來。

「哦，對了，將軍。我還有一件小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屠夫微笑著，似乎並不意外：「這是你的權利，勇士！」

吳敵稍稍清了下嗓子，放低了聲音說道：「蘇如在神殿還好吧？沒別的意思，主要是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好好打個招呼，總覺得有些不妥。」

屠夫笑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今天蘇如還跟我提起過你，讓我叮囑你一句，一定要按時按量吃藥。蘇如還沒有對別人這麼關心過，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一些嫉妒呢。」

吳敵感覺心中一軟，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

「將軍說笑了，幫我向蘇如問聲好，請她安心，我必定完美完成任務。」

視訊中斷，吳敵關閉了顯示屏，坐在椅子上，想起了這幾天的事。帝國對於通訊有著嚴格的規定，神殿與舊大陸之間禁止一切私人通訊，所有的聯繫必須經過帝國委員會的批准。

蘇如坐在屠夫辦公室的一角，剛剛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屠夫打趣道：「為何不自己跟他說，都在對面了，還要我來轉達？」

蘇如的臉有些微微泛紅：「總有些不方便的。」

屠夫故作深沉：「這樣啊，原本過些時間，還準備讓你搭乘軍機去一趟京師監獄司，看來是我多慮了，不去也罷。」

蘇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去，為什麼不去！他肯定不會好好吃藥，我還得好好監督他呢！」

在屠夫的笑聲中，蘇如的臉越發紅了。

……

過了很久，吳敵還是有些獃滯得坐在辦公椅上。時而想著X和諸葛右，時而想著蘇如的話，還記得昨天出發時候蘇如遠遠說了句「早點回來」，自己卻沒來得及回答。

早點回來，吳敵又何嘗不想，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吳敵起身站在巨大的玻璃幕牆前，遠遠得望向屋外的世界。

一輪血日，正在緩緩向西落去。鮮麗的光芒，染紅了小半個天空。整個荒漠上籠罩著一層微光，安靜而又美好。

但可惜的是，黃昏已暮，黑夜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