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士
安於世大驚失色，聽封塵的話，難道有人暗中跟了他們一路？
封塵話音剛落，他們來時的小路上就閃出一個蒙面黑衣男子，沉默地看向封塵。
「取你性命。」男子用四個字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封塵敏銳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死士？殺手？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隱界的諸多仇人，不過很快又排除了這個想法。
這個死士的修為只是聚靈境入門，絕對不可能是隱界的人。
那麼在這下層位面和自己有仇的，也就是剛剛餐館里的那對姐弟了。
旁邊的安於世感受到對方的氣場，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這是什麼修為，好強……」
「聚靈境入門。安老，你帶我妹妹先進去。」封塵鬆開牽著祈雪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便交給了安於世。
祈雪本來不想走，但在封塵的眼神制止下還是縮回了伸出去的手，小聲說道：「哥哥，我在裡面等你。」
封塵「嗯」了一聲，看著兩人進入門派后，這才轉身獨自面對死士。
「你應該是死士，但是又不像，」封塵饒有興趣地說道，「讓我猜猜，你應該曾經是一名死士，現在是剛才酒館里那個公子哥的護衛吧？」
李龍沒有回答，而是舉起了手中的短刀，緩步走來。
「就當你是默認了。」封塵神色也認真起來，這場戰鬥對他而言並不容易，對方是聚靈境強者，自己只能憑藉在劍道上的造詣放手一搏。
沒有過多的話語，雙方在某一瞬間都動了起來。
李龍後腿一蹬，借力衝刺而來，手中短刀順勢劈下，攻勢十分兇猛。
於此同時，身為聚靈境修道者，李龍在這一擊上匯聚了體內的靈氣，由此產生的波動在旁人看來更是無法抵擋。
封塵呼出一口氣，還未看清他的動作，無冕便已出鞘。
沒有了劍鞘的掩蓋，作為八階神劍的無冕鋒芒畢露，強大的劍氣爆發，硬生生將李龍震退出去。
什麼？李龍穩住身體，眼裡流露出震驚之色。
自己剛剛那一擊並沒有使出全力，本以為這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劍修，沒想到……應該是隱藏了修為？
對，一定是這樣，否則又怎麼能與聚靈境抗衡！
想清楚這些之後，李龍也認真起來，只聽他大吼一聲：「呵！」四周的氣場開始以他為中心旋轉起來，然後裹挾著風勢再度襲來。
李龍沒有注意到，封塵原本深邃的眸子在此刻竟出現了幾道裂痕。
這當然不是封塵受傷，而是他的眼睛是天生魔瞳，所施展出來的瞳術，將其他人的動作在自己眼中進行分解，從而發現其中的破綻。
這種魔瞳在隱界的古籍上記載為：九幽碎瞳。
此時此刻李龍的動作在封塵眼裡如同龜速，在發現破綻之後，他便極其熟練地用劍一擋，使其偏移了攻擊，接著不知使用了什麼身法便出現在了李龍的身後，一劍刺去。
李龍瞳孔猛地一縮，慌忙轉身接招，刀劍碰撞，錚錚作響。
然而這並非殺招，接下來，封塵手腕一抖，無冕便偏了個方向，獨特的劍氣勢不可擋地擴散又凝聚，穿透了李龍的雙腿。
畢竟是死士，吃痛之下，李龍只是悶哼一聲，翻身躲過其餘的劍氣，然後將刀向上一抬，去抵擋再度襲來的劍。
「咔嘣」一聲，短刀被封塵應聲斬斷，最後，劍刃停在了李龍的腦門上方。
李龍冷汗直流，他的這把刀是由當年組織里的煉器師親手打造，是一把實打實的三階中品，居然被這少年一劍劈斷了！
封塵的眸子重新變回了原樣，看著劍下的男子，說道：「我不殺你，我只要你告訴我，要取我性命的那位公子哥，是何身份？」
李龍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封塵。
封塵倒也不惱，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死士的職業操守，即便是死也不會泄露僱主信息，不過他畢竟不是僱主，只是讓你幫他做事吧？我就這麼和你說，星木城就這麼大，就算你不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去打聽打聽，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誰。與其這樣，不如你現在告訴我，還能換自己一條命，何樂而不為？你好好想想吧。」
聽了封塵的話，李龍不禁有些動搖，對方說的沒錯，那傢伙又不是自己的僱主，而且自己也早已脫離組織……
思索片刻，李龍開口：「那是星木城城主的小兒子，水天辰。」
原來是星木城的土皇帝啊，難怪做兒子的這麼囂張。
看來自己有必要去幫他教育教育兒子了。
封塵這樣想著，收起無冕，對著李龍揮了揮手：「你走吧，我不希望下次發現你還與我為敵。」
李龍怔怔地看著封塵的背影，然後便轉身離開，身形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不殺他，封塵自然有他的理由。
首先就是他剛剛一直在等待祈雪和安老進入門派，並未趁機下手，想來並非是大惡之人。
其次就是封塵對他背後的組織也有些興趣，畢竟可能有很多時候自己沒能顧得上，祈雪也就需要更多的力量來保護，那這個死士的組織就不錯。
所謂的什麼狗屁要磨鍊要獨立，封塵完全就是不屑一顧。
這些話是有道理，不過祈雪現在就是個練氣境都沒踏入的普通人，還磨鍊？磨鍊什麼？和普通人磨鍊嗎？
祈雪生的好看，又沒什麼背景，修為又低，要是一個人磨鍊的話，運氣好便能獨當一面，可要是運氣不好那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天命域強者為尊，實力至上，封塵不願冒這個險，也不相信祈雪的身邊不會出現那些陰險狠毒或是色膽包天之人。
他就這一個妹妹，真要出了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什麼帝國律法，什麼執法堂，這些只不過是用來控制普通人的工具罷了。
回到現實，安於世和祈雪見到封塵安全歸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祈雪飛快地跑過來撲到封塵懷裡不肯撒手。
而安於世又是一陣震驚，那可是聚靈境強者，這個少年居然在聚靈境強者的攻擊下全身而退！
其實封塵也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本身無冕的品質就壓制了對方不少，然後自己又接連施展九幽碎瞳和千影瞬步，耗費的精力極大。
「封塵小友……」
「安老，叫我封塵就好。」
「噢，好，」安於世點點頭，其實這麼喊他也覺得怪彆扭的，「我們進去說吧，有些事我想問問你。」
「劍道上的事情嗎？好。」封塵點點頭，再次拉緊了祈雪的小手。
「不，是關於……你妹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