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那小鬍子自從被痞子咬傷之後，確實有點怕他。所以好長時間不敢到學校附近去，後來玩著不好玩了，心裡頭也確實挨不住長時間不見周娟的痒痒。於是，在小兄弟們的慫恿之下，一起去了。

起初，他還是有點擔心，怕痞子冷不防從哪裡衝出來，咬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或舉著板磚拍他的頭，或拍他那不夠結實的背。但玩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所以小鬍子也就放心了。只顧自己放肆地吹噓，無羞恥地糾纏漂亮女生。

他那些兄弟們，自然要在旁邊幫腔，順手摸女孩子們剛剛發育的身體各處。女孩子們敢怒不敢言，只是努力地掙扎，要衝出他們的包圍去。一邊沖，一邊還說，「走開走開，我們要叫老師了！」

小鬍子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情形，所以沒有半點怕的意思。嘴裡根本沒有要停住他們那些帶有強烈調戲意味的話語，甚至更加興奮，更加難以入耳。

這時候，看熱鬧的學生們越來越多，但不敢靠近，只能在遠處圍觀。小鬍子們彷彿更加起勁，嘴裡嚷嚷著，說他們不怕學校的老師，就是校長來了，他們也不放在眼裡。

這話，雖然有點狂妄，但也確實存在。就有那麼幾次，在校門口老師見著他們胡作非為而故意裝著沒有看見急急走開了。但校長還確實沒有碰到過，因為校長長期不在學校，多數時間是在外忙他的公務的。

不過，老師們也不是沒有想辦法，這辦法有二。一是在班務會和校會上強調，要學生們潔身自愛，不要和社會上閑雜人等來往；二就是到派出所報警反應情況，請警察處理這等社會閑雜人員騷擾學生的事情。警察也常來，但不可能一天24小時守在這所初中學校，所以也不濟事。

正當小鬍子們得意忘形的時候，痞子領著十幾個男同學，手裡提著棍棒沖了過來。痞子高舉著大木棍在前狂奔，嘴裡還大聲喊著：「孫子，孫子別跑！」

小鬍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震住，紛紛扭頭往聲音來處張望。這一望不打緊，幾人差點沒嚇得叫起來，一個個急忙調轉了頭，往前方奔逃。可才跑出去沒多遠，就沒了路，只得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帶尷尬地笑著，說：「兄弟，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痞子見小鬍子們如此的狼狽相，實在是想笑，但終究還是憋住了。但在憋住的那一刻，他在心裡頭罵自己，真他媽媽的比憋尿還難受。所以，他把這一點點不爽一起加到那些仇恨里去，怒罵道：「孫子，誰是你兄弟？你不是很能打嗎？幹嘛要跑呢？」

小鬍子還是尷尬地笑著，說，「兄弟，這不是不想和你打架不是？交個朋友，她們也不是你那女朋友不是？」

「放你媽的屁，那天在校門外你不是很牛逼嗎？爺爺現在頭還痛著呢。她們是不是我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嗎？」

「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所謂不打不相識嘛，往後都是朋友。」

「朋友，哪個鬼要和你做朋友。別羅嗦，動手。」痞子說著，掄起棒子便往小鬍子們身上亂打了去。

小鬍子們不能白白挨打，所以都使盡了力氣還擊。但空手肯定是打不過手握大棒的，於是個個抱頭鼠竄，好不容易衝出包圍，嚎叫著往校門奔逃而去。他們都渴望著那一扇，平日里討厭得很的大門此刻能夠足夠地寬敞、足夠地近。

然而，當他們離大門越來越近的時候。那門突然轟地關上了，同時還有幾個手握木棍的學生笑著做好架式，彷彿是在等著他們靠近，再靠近。

此刻，小鬍子們完全沒了主意。各自胡亂跑來跑去，繞著學校裡邊邊跑邊求饒。可同學們不肯輕易放手，拿著木棍又追打了半小時，打累了，才叫人把派出所的警察請了過來。

警察來了，小鬍子等人分別在各處躺著，身上各處有傷，一碰就聽見喊痛。痞子和同學們心裡高興極了、痛快極了，但臉上不能露出過於誇張的表情，只是面帶著微笑把事情的經過和警察交代清楚。警察也沒有完全相信痞子他們這幫小孩子的話，又找學校老師和領導了解情況，又見了當時被小鬍子們騷擾的女學生。確認小鬍子等人的行為確實可惡，違反了法規，便把小鬍子等人上了銬子，用車拉往醫院。臨走時，警察把痞子等同學叫到一塊，吩咐要同學們往後可別再這麼幹了，小鬍子他們可是一幫死不要臉的小混混，犯不著這麼著，有事找警察。

同學們連忙說是，往後有事了一定找警察叔叔。

下午，校長也趕回了學校。在放學之前開了校會，點名表揚了痞子等人的勇敢和團結，叫全校同學向他們學習。然後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扯了些不著天際的蛋，各相關領導也訓了些話，散了會。

終於到了放學，痞子還在那校門口的歪脖子樹下等周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