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姑

鍾濤臉色一變，目光掃向四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嗚嗚哇哇···」如果說剛剛那道鬼泣離此還有十里地，現在，已經近在眼前了，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鬼姑？鬼姑，是你嗎？」鍾濤沖著夜空喊叫。

「既然知道是姑姑我，還不前來迎接！」鬼泣之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沙啞的女聲，彷彿被人掐著脖子說話，聽著甚是怪異。

鍾濤臉色一變，愈發蒼白，這個鬼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不是要自己的性命嗎？難道道爺我註定要死在這裡？

「姑姑說笑了，你是我的前輩，我怎敢失禮？」鍾濤沖自己左方抱拳，果然，沒一會兒，左方的夜色中出現一道身影，一身灰色道袍，卻是個道姑，但怪異的是，她的臉上戴著張娃娃面具，看不清長相。

夜風一吹，道袍貼著身體，倒是凹凸有致，不過此時鐘濤卻是偏過頭，不敢得罪她。

鍾濤稽首：「弟子道行子，拜見師叔！」

「哼，不敢，你還是喊我鬼姑吧！」鬼姑冷哼道，雙眼卻是緊緊盯著鍾濤，精光燦燦，在夜色中甚是顯眼。

鍾濤苦笑：「不知師叔夜半駕臨，來此何事？」

「哼，你明知故問，道行子，我找了你一年，你該不會讓我空手而歸吧？」鬼姑似笑非笑道。

「不知師叔指的是什麼？」鍾濤道。

「道行子，你這是要逼我動手了，三年前讓你逃過一次，這次，看你往哪裡逃？」鬼姑冷哼道。

鍾濤卻是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一凝，似蟄伏的靈蛇，緊緊鎖定著自己的氣機，隨時準備出手。

「恭喜師叔，道行精進不少，可喜可賀！」鍾濤笑道。

「不要左顧而言他，老實把東西交出來，看在同門一場，我會讓你有投胎做人的機會，不會將你的神魂打散！」鬼姑的聲音驟然變得冷若冰寒，雙眼殺意不斷溢出，一點不像道門中人，倒是有點像魔道行事。

「師叔說的可是這個？」鍾濤自懷中掏出一道古樸令牌，不知是何種材質所制，正面是不認識的古文，背面是瓊樓玉宇，對於令牌他向來是貼身隨帶，不為別的，這令牌竟能散發出一絲絲溫軟如玉般的氣息洗滌自己的身體，有伐毛洗髓，易胎換骨之神效，自己雖是先天道體，但十年來一個人摸索，能有此道行，這令牌功不可沒。

「不錯，正是此物，快點交給我！」

鍾濤可以猜測到鬼姑此時語氣的急促，眼中貪婪的目光，雖然不知令牌是何物，但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師叔說笑了，此乃先師賜下，乃是我太一教掌門信物，怎麼隨意交予他人，請師叔勿要見怪！」

「哼！你那死鬼師傅，難道沒告訴你這令牌是怎麼得來的嗎？什麼掌門信物，明明是···」鬼姑似乎有什麼顧忌，話鋒一轉，「再說，什麼太一教，連本門法訣都是東拼西湊的門派有什麼前途可言，還不如趁早改投他派！」

鍾濤心中一動：「師叔說笑了，本門法訣乃是祖師感悟天地，體悟大道創下，雖不及道門正宗的鎮派典籍，但卻也有不可小視的神通！」

「哈哈···」鬼姑大笑，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之事，「什麼狗屁祖師，他就是一個賊，偷遍天下的賊！」

「無量天尊，師叔，你辱我祖師，弟子為了維護本門清譽，得罪了！」鍾濤低喝，心中卻是信了一二，怪不得怪不得，以前自己還奇怪，太一真解里怎麼內丹術、外丹術的經法都有，而且似乎還都是殘缺不一的。

天下道教，分正一道、全真道，前者修鍊的是外丹術，以符篆等外力，追求**的不死和飛升，後者修鍊的是內丹術，煉神益氣，鍊氣結丹，追求的是真靈的不朽永恆。

「對我出手？好啊，讓我瞧瞧玉簌子教出了什麼樣的好弟子，正好，我送你去見你那死鬼師傅！」鬼姑咯咯笑道，倒是花枝招展。

鍾濤左手夾起一張五雷符，朝空中一扔，然後劍指一併，念道：「太一正雷，浩然正氣，五雷誅邪，神兵火急如律令！」

漂浮在半空中的五雷符瞬間點燃，跟著宋陵上面的雲層中閃出一道足足同手臂一樣粗的閃電，晴天霹靂，自天而降，打在了還沒完全燒完的五雷符上，然後在鍾濤劍指的引導下，直衝鬼姑而去。

「此乃上清五雷正法，可不是太一正雷，你還煉得差！」鬼姑不屑道，朝著前方揮袖一盪，一股無形的道力震蕩，原本威勢赫赫的雷電一遇長袖，便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驅魔袖？師叔的修為比之幾年前是愈發的精進了！」鍾濤驚訝道，旋即，「嘭」的一聲，鍾濤手中捏著一張正燃燒著的黃符，笑道，「師叔，師侄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再向你請罪！」說完，一道波紋震蕩，人消失在原地。

「土神遁符？」鬼姑驚呼，旋即冷哼一聲，挑出一根桃木劍，劍指在上面虛空急書上清五雷神符，跟著一指鍾濤消失的方向，道，「疾！」

在鬼姑體內精純的道力催動下，那把被施了五雷正法的桃木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沖了出去，一道臉盆粗細的雷電自天而降，正中鍾濤消失的地方，悄然沒入土地中。

「沒想到他竟藏有土神遁符，定是玉簌子那老鬼給的！」鬼姑暗恨，土神遁，即便是她也只是能勉強施展，想要施法於黃符之上，卻是沒有這個能力。

鬼姑不甘心煮熟的鴨子飛了，神念透體而出，方圓一公里，地下百米被探查的清清楚楚，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鍾濤在施展出土神遁符之後，身體向地下遁去，速度之快，較之一般的土遁不止超出百倍，只覺四周土元氣急劇朝這邊湧來，有著恐怖的壓迫力，道力剛運起便被震散，沒堅持多久，便暈了過去。

天別山系，山清水秀，清流瀑布雖然不多，但卻也不是什麼稀罕之景，怪石嶙峋，多是懸崖峭壁，山坡之陡度竟有著近乎九十度，讓人望而生畏。

這裡，乃是典型的原始森林，除了些本地村人砍柴會進來，幾乎沒有什麼人會來此，太危險，據說有人在深山裡遇到過野豹。

這日，卻有兩道身影出現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頎長，短寸頭，二十多歲，迷彩服在穿他身上顯得緊身，可看見那一塊一塊隆起的肌肉，身上背著個巨大的登山包。

女的也是二十多歲，一身綠色的迷彩服顯得有點寬鬆，但仍掩不住傲人的身姿，精練的短髮，掩藏之下的是精緻的臉蛋，修長的雙腿，細膩的皮膚，令人著迷，身上背著個小號的登山包。

「哥，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到那個臭老道所說的天材地寶，叫···什麼來著？」女子開口問道，聲音脆生生如百靈鳥，甚是悅耳。

「九葉黃精！」白戰訓斥道，「白玲，虛為道長乃是有道之士，道法精湛，多虧了他，爺爺的病才得到緩和，你切勿對他不敬，對他不敬就是對爺爺的不孝！」

「什麼道法精湛，世上哪有什麼道法，哥，你怎麼連這些迷信也相信啊？從他名字里都能看出他是個江湖術士，虛偽道長！」白玲嘟著嘴，甚是不滿，靈動的雙眼甚是漂亮。

白戰無奈一笑，自己哪裡是相信什麼道術啊，但已經被醫院宣布無治的爺爺確實是虛為道長救活的，也許是道長醫術精湛，但至少在爺爺沒痊癒之前不能得罪他啊！

「原來這是兩兄妹！」一塊巨石後邊，鍾濤鬆了口氣，一直抬著的手緊捏著一道黃符，現在終於落了下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