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多歧亡羊 第45章 雪中救援
車曉反覆的捶著車翰林的胸口，不住道：「你要是告訴我，或許......或許子韜就不會出事了。」
車翰林任憑她發泄著，道：「我，車曉我不能讓你再受傷了，對不起......」
「難道這樣就是保護我嗎？」車曉搖了搖頭，「你果然是知道的。」
「是。」車翰林點頭，他只覺得心如刀絞著，道：「車曉，有些事我真的不能告訴你，對不起，我還是來不及。」
白琳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苦訴，她在胸前握緊了拳頭，緩步上前，說道：「前輩，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儘力了。車曉，子韜的事，我們都沒辦法預料到。」
車曉回頭臉上沾著淚痕，讓她連稍顯的蒼白，她並不是想怪罪車翰林，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說道：「哥，你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吧，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想知道那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惡魔究竟是怎麼想。」
「他......他甚至還想對雲兒動手，他們都是好孩子，為什麼，為什麼連他們都不放過。」
車翰林獃獃的看著她，卻不知說什麼。
「哥！」車曉拉住了他的手，說道：「我不想讓子韜死的不明不白，我沒事的，真的！」
車翰林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白琳，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呼，」車翰林長呼一口氣，他知道不要把事情告知給自己妹妹，她是不會放棄的。
就在這時，白琳的傳呼機卻是響了起來。
「喂。」
白琳幾乎說不出話來，似乎從傳呼機那邊過來的聲音，有一種魔力似的，讓她一下子疲倦起來。
只見她臉色愈發的沉重，眉頭緊皺著。
「嗯，我會趕過去的。」
她一掛掉電話，車翰林立即湊上前，問道：「周東漢打來的？」
「嗯。」
「出事了？」
......
從塗天那裡得到的地址很遠，是在C市和J市交界的一座山上，這座山並沒有用作開發旅遊景點，通往山裡的，只有山上人間修建的一條土路。
周東漢一行，三輛警車，很是艱難的騎駛在崎嶇的土路中，在加上天上要下起了雪，一行人只得不斷的通過定位，才能確定行駛的方向並沒有錯。
按塗天的話說，王生的藏身地，是在山上的一處開礦工廠，那座工廠因為種種原因，如今已經荒廢了好幾年，附近並沒有人煙，不過倒是一處絕佳的藏身之處。
山路上信號並不是很好，故車翰林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進。
幾輛警車通過這個落後的村莊，即使沒有打上車頂的燈，但也顯得異常顯眼。
住在這和平的山村中的孩子，哪見過真正的警車呢，一下子就來了三輛，在他們的認知里，警察便是英雄的代言詞，所以即使外面還下著大雪，他們也一個個衝出門外饒有興趣的觀看者。
至於大人們則一個個面露不安，為何會突然出來了這麼多警車呢，警車的出現意味著犯罪的發生，可是這個質樸的村莊可是連偷盜之事都沒發生過呀，所以他們與孩子的興奮全然不同。
在今晚，有一個曾經從這個村莊走出去的孩子，卻被外面那座城市吞沒了。
廢棄的工廠，還要通過這村莊，在繼續往上，而山路已經被雪完全覆蓋住了，周東漢沒有辦法，只得停下車來。
「局長，你們在車上這邊等著，其他人，和我一起上山去！」
李偉波並沒有拒絕，雪夜的寒冷已經將他早些的激情，給澆滅了，他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何要一直衝動跟著過來呢，連搓著手，道：「行，你們小心點，一定要把王生給救回來。」
大雪將路封死，積雪甚至已經到達了膝蓋處，走在這種山路上，是很耗體力的，還要小心，也許積雪之下，是通往懸崖也是說不定的。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他們才到達山上的工廠。
「怎麼說？」
「回隊長，」一位拿著望遠鏡的刑警說道：「在那小屋裡有光亮，應該有人，只是工廠裡外都看不見人影，不能確定人數，更不能知道王副隊的位置。」
「我看看。」周東漢接過望遠鏡，只見整座工廠已經廢棄不久，不少鐵硼甚至已經脫落下來，在工廠旁邊有一座小屋，應該是供休息的。
在小屋的窗戶處，泛著紅光，在漆黑的雪夜裡顯得十分顯眼。
「怎麼辦，隊長？」
周東漢放下望遠鏡，緊鎖著眉頭，望著身邊的諸位兄弟，接連的山路，已經讓他們臉上都盡顯疲態。
「弟兄們，我們並不知道王生是否就在那裡面。」
「我們貿然的闖進去，在這雪夜裡，也許會很危險，但是，我們可以把我們的兄弟給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嗎？」
「不行！」
「很好！」周東漢看著他們沒有一個臉上有些許退意，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群惡魔帶給這個城市的寒冷凄涼，遠遠勝過這場他嗎的大雪，我們還能讓他們繼續為所欲為嗎？」
「不能！」
「那就讓我們救出我們的兄弟，粉碎他們的陰謀，干他丫的！」周東漢大臂一陣，喊道！
其他人也是跟著一揮，跟著道：「干他丫！」
周東漢不得不將他們的士氣給提起來，因為前方的工廠，在黑夜裡就如同一處堡壘，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屋，不知道這不會是塗天特意給他們安排的陷阱。
貿然的闖進去的話，很可能被敵人給包圍，或許驚動了敵人，倒自他們對王生下手，而在外面，因為來得匆忙，並沒有任何的探測設備，根本無法在這大雪中確定對方的位置。
也就是說，敵人在暗，自己在明，十分被動。
「阿展，你一個人先過去，看小屋附近有沒有陷阱，埋伏。一切小心行事！」周東漢對身邊一個兄弟說道。
他是這群人之中，本事排上前的。
「嗯。」阿展點了點頭，取出手槍，在雪中匍匐向前。
待得走出50多米開外的時候，周東漢才回頭說道：「其他人，關掉照明設施，跟著我來，壓低著身子！」
......
兩分鐘后，阿展到達了工廠門口，門口並沒有一個守衛，他朝後面對周東漢做了手勢，貼著圍牆，繼續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他盡量蹲低自己的身板，同時讓自己腳下的雪跡，不至於太過明顯。
很快，他便到達了小屋旁，他靠著牆，緩緩起身，往窗外望進去，原來窗內的光線是火光在燃燒著，但是由於光亮太暗，窗戶又因為要防寒的緣故，做得十分厚，並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
不過，裡面幾乎沒有傳出一丁點動靜，只有柴火燃燒著的「噼里啪啦」的聲響。
並不能確認裡面的情況，只好回頭比手勢，以等待周東漢下一步行動。
周東漢收下望遠鏡，陷入沉思，從目前來看，工廠應該並沒有埋下伏手，而那小屋不過五十多平，想來也不會有大多人。
他猶豫著，但在大雪中沒待一刻，都是對體力的消耗，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家，兵分四路，將小屋給包圍住，兩名兄弟一起，和我，阿展一起衝進小屋。」
「注意，要是敵人沒有行動，不要開槍！」
他知道山羊信徒里，很有可能有很多平民，或許他們產生過殺人的想法，但還沒有行動起來，就不能算是兇手。
「一切以救出王生為主！」
眾人點頭，迅速的朝著小屋包圍過去。
「火光？」周東漢疑惑道。
但此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了！
他與阿展，一左一右推門而入，同時舉槍向前，大喊道：「全都不許動，警察！」
但迎接他們依舊只有柴火燃燒的聲響，以及一股可以穿過寒冷的空氣的腥臭！
小屋的正中央，有一火堆在燃燒著，周圍跪著十個人影，他們都頭上都帶著山羊頭，雖是半跪著，但是他們看起來都癱軟無力，彷彿是隨時會倒下。
甚至，周東漢都想不明白，它們是怎麼做到跪著的。
他們的位置彼此圍成了一個圈，分立在火堆的周圍，在他們的腳下，是已經幹了的血跡，在火光下依舊犯著光芒，血很多，在地板上圍城一個血色猙獰著的山羊頭！
那血腥味，就是山羊頭，從這些人身上傳過來的！
一眾刑警，包括周東漢，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場面，就算是有，那也只存在血腥的恐怖電影之中。
這般的儀式感，宛如一個獻祭儀式一樣。
很明顯，這一拳人都死了......
「呼，通知局裡，讓他們派人過來，封鎖這個村莊！」周東漢咬了一下嘴唇，才讓自己說出話來。
啊展也是花了將近五秒，才回應道。
「不要，碰到現場任何東西，找到王生。知道嗎。」他的有氣無力，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一樣。
他話剛說完，就發現了在小屋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人影，他打開手電筒照過去，那不是王生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