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蘋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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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山子，你老實告訴娘，這蘋果到底是從哪來的，是不是你深更半夜去人家蘋果園裡偷回來的？」
小山說：「娘，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季節，果園裡有蘋果嗎？」
母親聽了，拍了一下腦門，說：「哎呀，就是，瞧我這腦子，現在是春末，不是長蘋果的季節呀！」
小山笑了：「再說了，娘，你見過咱這裡有這麼大的蘋果嗎？」
母親又掂了掂蘋果，喃喃說：「沒有，娘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沒見過這麼大個的蘋果！」
小山嘿嘿笑了，說：「娘，快把蘋果都搬進屋吧，早上濕氣重，當心受潮了壞掉。」
「唉！」母親應了一聲，不再多問，開始往屋裡搬蘋果，趁母親忙著搬蘋果之際，小山將井台邊的大石板又移回到原處，封住了井眼。
母子倆把蘋果都搬到堂屋裡。小山想挑個大的讓母親嘗嘗鮮，但挑來挑去，沒挑出來，因為這兩大堆蘋果，哪個都好，差不多都一般大小，不像本地蘋果園裡的蘋果，良萎不齊，這桃園的蘋果，就如同不死鳥所說，個個都是色香味俱佳，沒得挑的。最終，小山只好隨便從最上面拿起兩個蘋果，走到灶房，用水洗了洗，又拿回堂屋裡，母子倆一人一個，吃了起來。
母親邊吃邊點頭，誇道：「這蘋果真好吃，又脆又甜，還有一股香味……」
「好吃吧，娘，我跟你說，這蘋果不但好吃，還能迅速補充體力！」小山到這裡，又怕母親不明白他的話意，便又解釋道：「就像喝紅星二鍋頭，有解乏的功效！」
「真的假的？」母親瞪大雙眼，有些不太相信，奇道：「蘋果還能解乏？」
「那當然！」小山點了點頭。小山是個誠實的孩子，在母親面前，他從來不撒慌。
母親信服了：「那敢情好，今天娘下地幹活就帶上兩個，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餓了乏了就到樹蔭下吃上一個。」
「嗯！」小山點了點頭。
家與田地之間，有好幾里路呢，每次往返都要半個鐘頭，往往人還沒到田裡，就走出一頭汗來，所以，母親才有如此一說。
「哎，山子，你還沒告訴娘，這蘋果是從哪弄來的？」母親又將難題問了出來。
小山想了一想，覺得還是不能將魔域桃園的事告訴母親，免得母親聽了，將古井封死，讓他不得再到魔域桃園去。於是他撒謊說：「娘，這是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剛剛長成熟，我便帶回家來讓你嘗嘗鮮！」
「真的假的？」母親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娘，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
「嗯，量你也不敢騙娘！」說著，母親吃完了手中的蘋果，摸了摸肚子：「嗬，這蘋果就是大，吃一個就飽了，早飯也不用吃了！」
「我也飽了！」小山高興地拍了拍肚子。
母親眼睛瞅著兩大堆蘋果，皺起眉頭，發愁說：「山子，這麼兩大堆蘋果，咱娘倆一兩天可吃不完的，天氣這麼熱，會不會壞掉呀？」
小山點了點頭，說：「這是新品種，不知道會不會壞，如果娘真怕壞掉，我就帶到集市上賣掉它！」
「那敢情好！」母親聽了，臉上展出笑容，喜道：山子，想不到你也會過日子了！」
小山說：「娘，你放心吧，兒子一定爭氣，將來讓你過上好日子！」
「嗯！有你這句話娘就滿足了！」母親說。
天色大亮了，母親帶上兩個蘋果和一瓶水，扛起鋤頭下地去了，小山留了十來個蘋果讓母親吃，剩下的蘋果用麻袋裝起來，一共裝了兩麻袋，然後小山將麻袋綁到自行車上，又將父親生前賣菜用的電子稱帶上，又帶了一把水果刀。然後，小山推車出了家門。
他要到集市上賣蘋果嘍！
太陽一出來，還真有些熱，加之車上載著百十斤蘋果，把小山熱滿頭大汗的，累得氣喘吁吁，小山是個文弱學生，沒經過勞動鍛煉，稍微一點重活他都受不了，實在堅持不了了，小山將車子停在路邊，撒了泡尿，然後又歇了歇，打開麻袋又吃了一個大蘋果，也真奇怪，這蘋果不但止餓解渴，吃了還特別提神，比咖啡還管用，小山一口氣將蘋果吃完，蹬起車子又上路了，這時候，他竟不感覺那麼累了，看來，這蘋果比喝二鍋頭還解乏，比喝紅牛還提勁！
小山踩車如飛，不一會便到了集市，今天逢會，集市上人還真多，鬧哄哄的很熱鬧，人們都在忙著買賣。
小山以前可沒賣過東西，他也沒什麼經驗，裡面買東西的人多，但賣東西的都將攤位擺滿了，他根本擠不進去，他也不跟人爭，將車子往街邊一停，卸下蘋果，然後就在最外面將蘋果擺了出來。
因為位置太偏，一開始小山的蘋果根本沒人注意，沒有生意，小山不免有些心焦，這時候，就見一個衣著乾淨頭戴禮帽的老頭，手裡牽著一個三四歲的男童，在小山的攤位前停了下來，老頭盯著小山的蘋果瞅了一會，驚奇地問：「這是啥水果？」
「蘋果！」小山如實回答。
「不對，爺爺，這是瓜！」男童對爺爺說。
小山聽了，笑了笑，拍了拍男童胖乎乎的小臉，說：「小朋友，這是蘋果，不是瓜！」
「不，叔叔騙人，這不是蘋果，蘋果沒有這麼大！」男童天真的話語逗得老頭和小山都笑了。
買東西的人，都有扎堆的心理，因為有人買才是好東西，反過來說，好東西才有人買，這和進飯店是一個心理，越是熱鬧的館子越是吸引吃客，冷清清的館子基本上沒人敢光顧！這時候，李小山攤位前這時又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牽著手，像是一對戀人。
那男的蹲下身來，瞧了瞧小山的蘋果，說：「也難怪這小孩子說是瓜，誰見過這麼大個的蘋果？」說完將臉轉向那老頭：「哎，大爺，你見過這麼大的蘋果嗎？」
老頭盯著蘋果，搖了搖頭，說：「活了大半輩子了，我什麼品種的蘋果沒吃過，可這麼大的蘋果，我還真沒瞧見過！」
「哎，小夥子，你這蘋果是啥品種呀？」又圍過來一個大媽。用粗粗的嗓門問了一句。
小山說：「大媽，這是我農科院剛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名子叫『天宇』。」話說完，小山不由得佩服自已撒謊的能力。
「天宇，噢！聽這名子好像是從太空上弄下來的。」大媽打趣著，也蹲下身來，說：「現在可不是蘋果的季節，這蘋果是大棚里長出來的吧？」
「對。」小山只能這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