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蘋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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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小山將錢包打開，一錢包花花綠綠的大小票子，讓小山很興奮，點了一下錢數，一共賣了兩千多塊錢，這是小山有打出生到現在掙的第一筆錢，雖然不多，但小山還是很感欣慰的。

剛把錢裝進包里，就見母親從外面回來了，母親是個開朗的人，雖然家裡窮，但她還是整天笑眯眯，今天她一反常態，眉頭緊皺著，一臉愁苦的樣子。

「娘，你這是咋了？」見母親不高興，小山問了一句。

「沒咋？」母親從來不給小山生活上的壓力，有什麼難事都是一個人默默扛著。

「娘，我知道你有心事，快告訴我吧，我已經是大人了。你有什麼事別總瞞著我。」

「唉！」母親嘆息說：「還不是你爹走後留給咱娘倆的那點債，今天人家找我要了！」

小山問：「娘，咱借的是誰家的錢？」

母親說：「隔壁老王家的，人家下個月要娶兒媳婦，等著用錢呢！」

「借債還錢，天經地義，娘，你先把這兩千塊錢還老王家吧！剩下的我再想辦法！」小山說著，將錢包遞給母親。

母親接過錢包，見是一包花花綠綠的票子，吃了一大驚，問：「山子，你從哪弄這麼多錢？」

「賣蘋果的錢。」

「那屁點蘋果能賣這麼多錢？」

「那當然，蘋果的品種好嘛！」

母親瞅瞅錢，又瞧瞧兒子，有點不可思議，最後歡喜說：「真想不到，我兒子也能掙錢了！我兒子也能掙錢了！」

小山說：「娘，兒子不但能掙錢，還要掙大錢呢！」

這句話把母親說得更開心了，最後母親喜極而泣，竟對著牆壁上小山父親的照片說：「老頭子，你看見了嗎？咱兒子能掙錢了，咱兒子也能掙錢了……」

小山也盯著父親的照片，鼻子有些酸酸的，喃喃地說：「爹現在要是活著就好了……」

接下來的兩天，小山也沒怎麼出門，一直在家裡擺弄脖子下的玉佩，琢磨著再到魔域桃園去撈一把，把家裡的欠下的債全給還了。解除母親的煩惱。

在小山看來，這枚在魔域桃園光芒大放頗有威力的玉佩，現在還像是一枚普普通的玉塊，掛在脖子里。除了偶爾能感受到它傳入身體的絲絲涼意，其它沒有什麼奇特的事再發生。但小山認定，這玉佩是件寶貝，只是自已不會用而已，當初如果不是不死鳥提醒，他連那隻魔力狗都對付不了，如果現在重返魔域桃園，很顯然，是有害而無利的。

小山想，這玉佩是表舅送的，表舅說它能辟邪，現在看來，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要說這個表舅，還真有些本事，他學問駁雜，說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未免有些誇張，不過，他通《周易》，會《奇門遁甲》，還對道教，佛學有一定的研究，無論是算命，看風水，都有兩下子，而且，他是從來不出門攬生意的，求卦問簽的、看風水的人都是找上門來求他，門庭若客，絡繹不絕。

小山現在心中有諸多疑問，玉佩的來歷？修真之術的存在與否？只有表舅能解答了。正想著，就見母親從外面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眼角還有淚痕。

「娘，你這是又咋了？是不是老王又攆著你要債了？」小山問。

母親搖了搖著，說：「不是，剛才我得到消息，你表舅死了！」

「表舅死了，哪個表舅？」小山問。小山家親戚多，真要算起來，他的表舅不下三個。

「就是那個會看風水的！送你玉佩的那個表舅！」

「噢！」小山聽了，心裡升起一絲悲哀：「他年紀輕輕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誰知道呢？」母親埋怨說：「他這輩子就沒好好活過，小時候就神神道道的，長大了就一門心思地研窮那些虛幻的東西，連房媳婦也沒娶，臨死了也沒個送終的，小山，你明天去一趟吧，去送送他，他這一輩子孤苦伶仃的，死後不能讓他走得太凄涼。」

「嗯，明天我就去。」小山說。

表舅死後果然很冷清，因為他一生無兒無女，所以只有旁院的兩個侄子為他料理喪事，當小山趕到表舅家時，正趕上給死人穿壽衣，表舅生來與常人不同，死時也異與常人，人家都是躺著死的，他卻是坐著死的，而且還是盤腿而坐，左手平端於身前，右手立於左手之上，那樣子有點像僧人坐化，這奇怪的死姿在當地傳得沸沸揚揚，不過，當兩個侄子給老人穿壽時，卻沒費多大的勁，因為老人的身體是軟的，一點也不像死屍般那樣僵硬，這種現象後來又傳為奇談。

兩個侄子分了老人的所有家產，只是沒找到現成的錢財，當為老人穿上壽衣，將他坐著的身子平放在床上時，發現老人的枕頭下藏著一個帶鎖的長形匣子，這個精緻的長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木料做的，暗香襲襲，烏黑鋥亮。寶氣十足。

兩個侄子一瞅見這個匣子時，像見了金子，眼裡放光，不約而同地，都上來搶這個匣子。為此還打了一架，因為是為爭財產的家事打鬥，所以外人都不敢上來勸，恰好這時小山趕到，上來勸架，體弱瘦小的小山根本起不了作用，兩個侄子還是打得頭破血流的，最後，打勝的那個侄子將鎖砸壞，打開了匣子。

出乎意料的是，這匣子里沒有他們想要的錢物，而是一本破舊發黃的手稿本，和一把長劍。

那侄子將手稿一連翻了三遍，沒在裡面找到紙幣之類的東西，隨手將手稿扔在了地上，嘴裡罵道：「什麼破玩意，這一架打得真不值！」

之後，他又將那把劍舉到眼前，仔細瞧了瞧，又像個古董商人似地放到耳邊用手指輕彈細聽，當發現這劍既不是金子打造的，也不是銀子鑄就的時，很是惱火，隨手將劍扔到地上，對站在一旁的小山冷笑說，山子，拿去玩吧。

小山從地上撿起手稿，又撿起那柄長劍，將兩樣東西歸放到長匣子里。然後將匣子藏到一個無人注意的地方。

在一片嗩吶聲中，小山隨出殯的隊伍將表舅送到他生前為自已選好的歸宿地，然後葬了。

按照風俗，這時候小山應該隨大家一起去表舅的大侄家吃席桌，但他沒去，他又回到了表舅家，取了那個裝劍和手稿的匣子，又把表舅的家裡打掃了一下，表舅家裡的傢具全被兩個侄子「洗劫」一空，包括碗筷之類的家用也帶走了，除了那一大堆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