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984
「當年在頒獎禮後台，你確實打架了嗎？」
「打了。」
鵝廠對話節目錄製現場，衛青池和主持人李競一一人一張椅子對坐。
「是因為女人的事？」
「對。」
「在那樣的場合，你怎麼會想到要動手的，沒有任何的顧忌？還是說熱血沖昏了頭腦？」
「對方先動手，我是自衛反擊，警察沒抓我就很能說明問題。」
「是因為你是第三者嗎？我們知道前段時間有大V爆料說你是第三者。」
「在我所有的感情中，從來沒有做過第三者，他已經收到了我的律師函。」
李競一挑挑眉毛，跳過這個話題。
「你談過幾次戀愛？」
「七八次吧。」
「初戀是什麼時候？」
「初中，我從小被表白的次數就多。」
···
「你是想說你是很克制並且對待感情很慎重、認真的人？」
「你說得對，當然。」
李競一推一推眼鏡：「你這幾年談過的戀愛不少，對待感情慎重認真的人可不會像你這樣。」
「兩個人從陌生到互有好感再發展成戀人，這相對容易，但是想要志趣相投的走下去很難的，相信你也認同這一點。」
李競一點頭，衛青池繼續。
「我們能及時發現兩人的確不合適，做出分手的決定，其實對雙方都有好處。」
「但是另一方面，你不勇於去試錯，那怎麼知道兩個人合不合適呢，那些從一而終的感情總是少的，他們運氣好。」
李競一不置可否，換下一話題。
「聽說新專輯在準備？」
「如火如荼的製作中，可能十二月份就會跟大家見面。」
「剛才聽你說這回全是你自己寫的歌，年輕的時候，我也像你一樣，把創作衝動當做是創作才華，這畢竟是你多年後的首張專輯，而且你現在一邊還要參加比賽，能有精力寫出好的作品嗎，這個圈子不會給一個人太多機會的。」
「我有信心。」
「呵！我們還是談談感情方面的事，現在是單身嗎？」
「單身。」
「習慣嗎？」
衛青池今天第一次被問懵了，什麼他媽的叫習慣嗎，你意思我原來夜夜笙歌唄。
她當面說我是渣男？
更氣人的是，他仔細一回想，媽的，竟然無法反駁。
渣男真是我自己。
···
「為什麼選擇這個公司，或者說為什麼只有他們要你？」
「其實不止一家找我，但是他們條件太苛刻，這些年我吃夠了霸王條款的苦，接下來想活的更自如一點，說話做事更靠近自己本性。」
「被雪藏六年，你怨恨公司嗎？」
「我不怨公司，我怨個人，就像上學的時候，我們討厭校長、教導主任，但是對學校還是有感情在的。」
···
「你從沒想過要退圈嗎，在你之前有這樣的例子，開個服裝店或者餐館，做點小生意，那樣也能活得更自如。」
「沒想過，好東西要跟大家分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好吧，你爆棚的自信心成功贏得了我的敬佩。」
···
···
最近衛青池的電話迅速繁忙起來，雖然他已經簽了公司，但還是有希望結個善緣的，或者開出更高的條件之類。
只是他跟鐘行樂合作之後，覺得人家蠻尊重自己的，而且親自擔任自己「第一張」專輯的製作人。
二人溝通也挺好，老鍾畢竟不是個純粹的商人。
第五期節目錄製現場，衛青池與李澤凱老少配，同登台，背後大屏幕出字。
男兒當自強
作曲：古曲《將軍令》
作詞：衛青池
編曲：衛青池
演唱：李澤凱/衛青池
「咚，咚，咚···」
開頭一陣由慢漸快的鼓聲。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
去開天闢地
為我理想去闖
···
做個好漢子
熱血熱腸熱
熱勝紅日光
···
用我百點熱
耀出千分光
···
熱勝紅日光」
這激昂到爆炸的音樂，還有用粵語吐露出來氣勢磅礴的歌詞，台下觀眾聽的頭髮都要立起來了。
這舞台效果燃到爆炸，播出去還不得上天···導演抓著對講機感覺自己再用點力能把它捏爆。
「太爽了。」
唱完，香江天王李澤凱一把抱住衛青池。
王鼎西服牛仔褲，平復下心情：「能想到把古曲重新編曲創作，自己填詞演唱，真是奇思妙想。」
林瀟貼身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短背心，外面套了一件棒球服，露著肚臍眼，衛青池愉快的偷偷看了幾眼后又不開心起來。
「我現在等不及要催你了，你搞快點。」
···
因為衛青池已經鐵定晉級下一階段的比賽了，所以再次輪到他上場比賽的時候他就打算任性一點。
「接下來這首歌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我獨立創作的，希望三位導師和現場觀眾能有個事先了解，給我打分投票的時候把這個考慮進去。」
父親寫的散文詩
作詞：佚名
作曲：衛青池
編曲：衛青池
演唱：衛青池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裡睡得那麼甜」
···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
「幾十年後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唱到一半，鏡頭掃過好幾個雙眼含淚的觀眾，林瀟更是在拿紙巾擦眼淚了。
···
「想一想未來我老成了一堆舊紙錢
那時的女兒一定會美得很驚艷」
···
「幾十年後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張舊報紙
舊報紙
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輩子」
衛青池選的是原唱許飛的版本，李鍵那一版老覺得沒有原版有感覺。
他前世第一次聽的時候，就很受感動，他雖然從沒見過父親，但是父親給了他兩次生命。
感情都是共通的，林瀟坐在椅子上，盯著衛青池，似乎表達不滿。
王鼎雙手抱胸抬頭望天，李澤凱眼圈也是紅的。
現場觀眾更是哭了好幾個，原來還以為錄節目聽歌哭是表演出來的，現在就在身邊看到了，我可以發誓我們沒收錢。
「我現在就是可惜網路觀眾可能感受不到現場的效果，這份感染力僅限在場這幾百人。」
李澤凱打破沉默。
林瀟：「你弄哭我了。」
衛青池：WTF
「你好意思再讓我等嗎？」
衛青池：喂喂喂喂，話要說清楚···
「明天你不把歌發過來，我們就絕交。」
靠，搞得跟交過一樣。
「明天一定，明天一定。」
衛青池冷汗都下來了。
王鼎：「希望你好自珍重，將來多為華語樂壇出好作品。」
衛青池鞠了一躬，半壁是真的熱愛華語音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