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理期
錄完節目已經到凌晨了，衛青池出來看著靜謐的街道，聞著空氣中的垃圾味，突然很想很想這一世的父母。
這段時間他一直有些迴避與他們溝通，每次都以準備節目為由匆匆聊幾句就掛。
他拐進一個巷子里，看見有夜宵攤位還在營業，正好覺得有點餓，就上前去點了一份炒麵一份酒釀丸子。
老闆娘三十齣頭，可能是長期熬夜的原因，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一個人操持還帶著個四五歲的小丫頭。
雖然衛青池覺得她一天賺的可能比自己原來還要多，但是代價可比自己大，小孩子自己感覺不到苦，但是他看著很難受。
【哪兒呢，一起夜宵嗎？】
林瀟發來微信，衛青池發了個店名過去。
【夜宵已經下鍋了。】
【那家我也吃過，這一帶蠻有名的，你等著，我這就過去，幫我要一份炒粉。】
【中！】
深更半夜，林瀟一個女明星不可能一個人出門的，她車上有助理和司機在，不過他們都不下車。
「你一個人啊？」
林瀟換了身打扮，緊身短T牛仔短褲，扎一個丸子頭，淡妝，就像個身材倍棒、皮膚細嫩、顏值逆天的普通大學生。
「讓他們先回去了，我一男的怕什麼，再說，你看人家老闆娘認出我了嗎？」
林瀟皺皺鼻子：「怎麼感覺你情緒不太好，比賽輸了不高興啊？」
衛青池搖頭。
這一場，衛青池終於輸了，因為他自己說歌詞是別人寫的，不算獨立創作。
雖然那些小哥哥們八成背後有人幫忙寫歌，但是大家都不說，就當不知道，你這當眾說出來，為了體現節目的公平性，想讓你贏都不行。
更何況衛青池輸了這一場一點影響都沒有。
林瀟拿筷子頂住下嘴唇：「明白！生理期嘛。」
「什麼鬼？勞資純爺們兒。」
「這你都不知道，男的也有生理期的，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情緒低落。」
衛青池不想跟一個女人聊什麼生理期，趕快換話題。
「你不用回家補覺啊，女明星要注意保養。」
林瀟「啪」的一掌，拍死雪白大腿上的蚊子：「我天生麗質，偶爾熬熬夜沒什麼的。」
很快她又語氣柔和的問：「你到底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熬夜不舒服啊。」
老闆娘端來炒麵炒粉，衛青池加了點醋，狂吃起來。
林瀟夾了幾筷子就放下了，見衛青池很快吃完，就把自己這盤推過去。
「我沒什麼胃口，你吃不吃？」
二人對視兩秒鐘，衛青池端過盤子開干。
大不了酒釀丸子分你一半。
···
「我車上有紅酒，喝點嗎？」
衛青池壓抑住飯後一根煙的慾望：「我們這個職業還是少喝酒吧。」
林瀟撐著下巴：「偶爾一點沒關係的，喝點聊聊，怕我吃了你呀。」
「好吧。」
吃？
衛青池腦子裡條件反射一樣的閃過打碼的畫面。
心真臟。
···
···
蔣麗梅又一次被閨蜜押著去相親，這次男的年齡相仿，看著挺正派老實的，感覺有些眼緣。
二人聊天也大多能聊到一塊去，相似的出身背景，相似的求學之路，難得的是氛圍輕鬆不尷尬。
到了八點，蔣麗梅糾結了五分鐘，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能看會兒手機嗎？」
男的有些意外，但還是同意了。
蔣麗梅連上藍牙耳機，點開APP進去一看，又是滿屏的彈幕以及坐標。
她拉進度條直接跳到衛青池的部分。
這時突然耳邊傳來聲音：「你看這個節目啊！？」
蔣麗梅抬頭，男的有些驚喜：「你也是衛師父粉絲？」
···
蔣麗梅跟胡志勇並排坐定，一人一隻耳機，看著屏幕里衛青池背著吉他上台。
「衛師父多才多藝啊，還會彈吉他。」
「池哥從小立志做音樂，鋼琴吉他會好多樂器呢。」
「對對對，他還會吹簫。」
胡志勇說完就暗道要遭，現如今誰不知道這個樂器的含義啊，怎麼就順嘴說出來了呢。
嘴真賤。
要剋制。
蔣麗梅瞥了一眼，「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胡志勇撓撓頭，繼續看節目。
「每天站在高樓上
看著地上的小螞蟻···」
彈幕已經比較多了。
「不卑不亢我也想，可房貸不讓」
「延遲退休了，現在是65以後」
「打倒996」
「打倒996+1」
「這歌挑人，小年輕夠嗆聽懂」
···
蔣麗梅和胡志勇全程安靜看完，莫名覺得心裡酸楚。
「衛師父真TM絕了，尼瑪這···」
胡志勇趕緊住口：「對不起，我···」
蔣麗梅：「沒關係，我···我也想講髒話，太真實了。」
這歌詞簡直寫到他們這些上班族的心裡去了。
胡志勇點頭嘆道：「這TM就是民謠啊。」
···
···
《活著》不管是在音樂排行榜上還是網路話題當中，都沒有前面幾首火爆，很多人欣賞不來，覺得衛青池好歌都放前面唱了，現在已經江郎才盡。
而在葉瓣等文青和偽文青佔據主流的平台上，這首歌得到的評價很高，幾乎與《像我這樣的人》持平。
其中點贊最高的一條短評是。
「這NM就是人生啊。」
王鼎又在偉博發文了，他先是把《活著》這首歌一通誇，然後做了一回劇透黨。
「下期節目按網友們的話來說，那是全程高能。」
這下可把大家饞壞了。
「你把話說清楚。」
「老夫生平最恨兩種人，一種說話說一半的。」
「半壁幾乎化身池哥粉絲了，被實力征服。」
「瀟瀟：被征服的又何止鼎哥。」
「你們這些假粉絲別給池哥招黑，他倆清白的。」
「樓上妹子別急，按衛師父的尿性，遲早的事。」
現在衛青池的粉絲中，男粉絲都叫他衛師父，調侃中也帶著一絲敬佩。
女粉絲稱呼比較多，什麼「哥哥」「小哥哥」之類的，還有年紀小的叫「大叔」，官方的一般都叫「池哥」。
「喜大普奔，衛師父上『懟話』了。」
「真的假的。」
「什麼時候播。」
「池哥為什麼上那種節目，那個賤人嘴那麼缺德。」
「我很期待呀。」
「瓜子花生礦泉水，搬好小板凳。」
「保護我方池哥。」
「保護我方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