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不怕他們說嗎
「這麼晚了,你去哪了?」忽然間,耳旁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啊!」
謝千瀾立馬嚇得驚叫了一聲,轉過身子,將整個人背靠在門上。一瞬間,不遠處的書桌上,便亮起了一片光。
葉逸舟正穿著一件斗篷坐在書桌旁,低著頭拿著毛筆批閱著什麼,輕風一吹,他頭上的步搖被弄的微微作響。
「你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出聲啊------」謝千瀾氣喘吁吁地往書桌走去。
「本王又不是某人,大半夜了,還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葉逸舟頭也不抬地繼續著手裡的動作。
「你說誰是老鼠?誰偷偷摸摸的了?」
「誰應誰就是嘍!」
「葉逸舟!」謝千瀾此時站書桌不服氣的叫了一聲。
「你安靜點。」葉逸舟皺著眉望著剛剛被重重劃過的一筆,無奈地冷聲道:「你要是想讓侍衛闖進來,你就儘管叫著。」
「哼!」
謝千瀾雙手插著腰繼而又不服氣的瞥了瞥嘴:「你怎麼在我的房間里?」
葉逸舟這才抬起頭飛快地瞟了她一眼道:「難道這裡不是我的房間嗎?」
謝千瀾一聽,抬起頭朝屋子裡一望,整個書房和接待廳連成了一個外室,而在外室的左右兩邊分別設立了一個內室,也就是他們卧房。
這是謝千瀾嫁進來后,第一回正眼瞧了瞧自己的房間。
哼!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過這葉逸舟的品味還不錯,瞧瞧這屋內的青瓷花瓶以及青銅貔貅銅爐,那都是上等的貨色啊。
嘿嘿!到時候可以偷上一兩件,到楚亦錚那琳琅閣一典當,到時候肯定會發一筆橫財。
謝千瀾那雙眸子咕嚕咕嚕地飛快旋轉,不禁偷笑了一聲,葉逸舟不動聲色地皺著眉繼續補充道:「你若是介意,本王可以幫你安排在別院,不過」
「不過什麼?」
「你父皇派人在屋外監視著,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你父皇和你皇祖母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一瞬間,太后今日在慈寧宮對著他說的那番話,讓那雙深如古潭的眸子閃過一道犀利。
「那還是算了!」
謝千瀾轉過身子走到了葉逸舟的跟前,輕哼了一句:「更何況,萬一發生什麼,本公主也不吃虧啊。」
葉逸舟瞬間被氣笑了,他抬起那雙眸子將謝千瀾整個人從上而下地望了一個遍,看著眼前自己高大的身子正直愣愣地望著自己的靈魂,再看著謝千瀾的身子正直勾勾地望著謝千瀾的靈魂。
內心的怪異又爬了上來。
身子都被看光了,到底誰在吃虧?
他低過頭望了望胸前突出兩塊,嘴角微弧道:「貌似本王已經吃虧了!」
「葉逸舟,你別瞧不起人。」
謝千瀾一把扯過他手裡的明黃色東西,一時間楞了下來,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奏摺啊!」葉逸舟繼續從那奏摺堆里拿一本批閱起來。
「奏摺!這東西為什麼在你這?」
「這東西為什麼不能在我這?」葉逸舟眼皮也不抬地回應道。
「這可是父皇的東西,你這個攝政王哪有這個權力?」
「呵!」
葉逸舟諷刺一笑,抬起自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慢幽幽地掃過謝千瀾那雙眸子:「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晉朝不僅有個十惡不赦的攝政王,並且還有個昏庸至極的昏君。你說,你父皇不願意批,當然是我這個作臣子的代他效勞了。」
葉逸舟一雙眸子深不見底,嘴角泛著微微的弧度。
謝千瀾站在一旁,望著他的嗜血的笑容,一時間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低過頭,望了望桌子上的那堆整齊的奏摺,心裡一片恐慌和凌亂,腦海里不斷閃現著父皇今日在養心殿的畫面。
「我,我問你,父皇是不是讓你練仙丹給他。」
葉逸舟嘴角的冷意更為明顯,眉眼不跳地應了一句:「是啊!」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知道不知道這麼會害了父皇?」謝千瀾立馬氣憤不已地盯著葉逸舟吼道。
是葯三分毒,更何況是沒有實驗過的丹藥!
畢竟這種不被世人所認識的長生丹藥,誰知道它對身體有沒有害。
「呵!婦人之見!」
葉逸舟知道她怎麼想的,他冷笑出聲:「你懂什麼,這世間身不由己的事情那麼多,不是你我二人之間說了算的。」
這一句瞬間讓謝千瀾楞在了那,心內的那股難過和失落一瞬間涌了上來,從未有過地那麼強烈。她站在那定定地望著葉逸舟那雙深如古潭的眸子,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周圍安靜了一會。
謝千瀾其實能體會他說的這句話,但是目前局勢緊張,他們的身體又是現在這種情況。
謝千瀾住在葉逸舟的身體里,所以她不得不面對葉逸舟所要做的事。
「你不怕他們在背後非議你嗎?」
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謝千瀾一想到葉逸舟所做事,她還是有點擔心的。
「非議什麼?非議本王是大奸臣?非議本王圖害忠良?還是非議本王萬惡不赦?。」葉逸舟反問地輕飄飄。
謝千瀾忽地看著葉逸舟笑了,那抹笑容有些深味,只見他說:「呵!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等到有一天,你什麼都沒有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你就不會站在這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聞言,謝千瀾腦海里閃過前世很多的畫面,她忽然有些概括的問:「葉逸舟,若是有一天,我們站在敵對的一方,你還如前世那般做么?」
葉逸舟望著燭光中的謝千瀾,她佔據自己的身體,但是那雙眸子中卻裝有屬於謝千瀾的平和溫柔,整個臉龐被籠罩著一層暖黃的柔光。
葉逸舟目光悠遠,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世事無常,上一輩是上一輩的事情,這輩子還長,我們且走且看。」
謝千瀾忽然愣住了,這句話她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