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魔法的秘密

自從發生了白鼬事件后，霍格沃茨接下來的兩天里，一切都平平淡淡的，並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故。

事件很快就來到了星期四，格蘭芬多四年級的學生們眼巴巴地盼著上的黑魔法防禦課，終於是到來了。

星期四吃過午飯以後，上課鈴還沒有響，他們就早早地在穆迪的教室外面排隊等候了。

等到克拉克三人趕到時，發現教室裡面已經早早地坐滿了人。

大家情緒高漲，對於穆迪的課程很是期待，這還是這幾年來頭一次。

羅恩和哈利早就到了，克拉克幾人也連忙坐到講台正前面的座位上，拿出各自的《黑暗力量：自衛指南》等待著，氣氛格外肅靜。

很快，他們就聽見那很有特色的「噔噔」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樣子和平常一樣古怪、嚇人。他們正好可以看見他那隻爪子狀的木腳從長袍下面露了出來。

「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他粗聲粗氣地說，一邊柱著拐杖艱難地走到講台邊，坐了下來，「這些課本里的知識，你們用不著。」

同學們興奮地把書收進書包，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打聽過了，穆迪教授上課從來不講虛的。

果然，在點完名后，他就說道。

「我收到盧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紹了這門課的情況。

看起來，對於如何對付黑魔法動物，你們已經掌握了不少基礎知識——你們學會了對付博格特、紅帽子、欣克龐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對嗎？」

同學們低聲表示贊同。

「可是如何對付咒語方面，你們還學得很不夠——很不夠，」穆迪說，「因此，我準備讓你們領略一下巫師們之間施的法術。我有一年的時間教你們如何應對黑魔法——」

「什麼！你說什麼？」羅恩脫口而出的問道。

穆迪的那隻帶魔法的眼睛轉過來，盯著他看。

羅恩看上去害怕極了，可是很快穆迪就笑了。

當然，許多學生更希望他不要笑。

因為他一笑，那布滿傷疤的臉就顯得更扭曲更怪異了。

不過知道他還能露出友好的微笑，總是令人欣慰的，至少羅恩大鬆了一口氣。

「你是亞瑟·韋斯萊的兒子吧，嗯？」

穆迪說，「幾天前，你父親幫我擺脫了一個很棘手的困難處境……是啊，我只教一年，算是幫鄧布利多一個忙……只教一年，然後重新回去過我平靜的退休生活。」

他啞著嗓子笑了，然後拍了拍粗糙的大手。

「好了——言歸正傳。

魔咒，它們有許多種形態，其表現形式各不相同。

根據魔法部的規定，今年我應該教你們各種破解咒，僅此而已。

照理來說，你們不到六年級，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非法的黑魔法咒語是什麼樣子的。

因為你們現在的年紀還小，把握不住這套東西，很容易因為好奇和自大而沉迷其中，走上歪路。

可是鄧布利多教授大大誇讚了一番你們的勇氣，他認為你們能夠對付，而在我看來，你們越早了解要對付的東西，就越有好處。

如果一樣東西你從未見過，你又怎麼在它面前保護自己呢？

某個邪惡的黑巫師要是給你念一個非法的咒語，他是不會把他的打算告訴你的。

他不會坦率、公道、禮貌地給你念咒，你必須做好準備，提高警惕。

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把那玩藝兒拿開，布朗小姐。」

拉文德嚇了一跳，臉漲得通紅。

剛才，她在桌子底下把畫好的天宮算命圖拿給帕瓦蒂看。

很顯然，穆迪的那隻帶魔法的眼睛不僅能穿透他的後腦勺，還能穿透堅硬的木頭。

「那麼……你們有誰知道，哪些咒語會受到巫師法最嚴厲的懲罰呢？」

幾隻手戰戰兢兢地舉了起來，羅恩竟然也在其中。

穆迪指了指羅恩，不過他那隻帶魔法的眼睛仍然盯著拉文德。

「呃，是這樣，」羅恩沒把握地說，「我爸爸對我說過一個……名字叫奪魂咒什麼的，對嗎？」

「啊，是的，」穆迪讚賞地說，「你父親肯定知道那個咒語。想當年，奪魂咒給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煩。」

他艱難地支著假腿走到講台邊，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瓶。

瓶子里三隻巴掌大，長著黑毛的大蜘蛛正焦躁不安地爬行著，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穆迪把手伸進瓶子里，抓起一隻蜘蛛放在攤開的手掌上，讓大家都能看見。

「魂魄出竅！」

一道灰黑色的光霧像是一隻抽象的手掌，又好似一隻八爪章魚，帶著不詳的氣息從他的魔杖飛出，然後沒入一隻蜘蛛的體內。

下一刻，那隻中咒的蜘蛛就從穆迪的手掌上跳了下來，懸在一根細絲上，開始前後蕩來蕩去，就像坐在高高的鞦韆上一樣。

它僵硬地伸直了腿，然後回身翻了一個跟頭，細絲被拉斷了。

那隻蜘蛛直挺挺地摔在桌上，可它卻對此毫無反應，繼續繞著圈子翻起了跟頭。

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著兩條後腿站了起來，跳起了一種踢踏舞，沒錯，就是那種踢踏舞。

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穆迪沒笑。

不，還有一個人，克拉克也沒有笑。

他不僅沒笑，此刻神色甚至還有些凝重。

作為一名玩弄意識和靈魂的【心靈術士】，他十分明銳地察覺到，剛剛穆迪所施展的奪魂咒中，那幾乎弱不可察的異種氣息。

那種氣息雖然很淡很淡，並且還隱藏得很好，但克拉克依舊感知到了。

然而僅僅就是感知到的這一絲絲氣息，就讓他感到頭皮發麻，好像是被十幾隻柔軟滑膩，還帶著吸盤的章魚觸手給纏繞、捆綁。

那種噁心、異樣的感覺，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此時穆迪還在講台上唾沫四濺地講述著。

「完全受我控制，」他輕聲說，這時的蜘蛛已經團起身子，開始不停地滾來滾去，「我可以讓它從窗口跳出去，或把自己淹死，或跳進你們哪一位同學的喉嚨……」

羅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多年以前，許多巫師都被奪魂咒控制住了，」穆迪說，「那可真把魔法部給忙壞了，他們要分清誰是被迫行事，誰是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好在奪魂咒是可以抵禦的，我會把方法教給你們，但是這需要很強的人格力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的。

抵抗黑魔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被它給擊中了，隨時保持警惕！」他突然大吼起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穆迪抓起翻跟頭的蜘蛛，扔回玻璃瓶里。

「還有誰知道什麼咒語嗎？非法咒語？」

不等底下的人舉手，他就伸手指向了克拉克身旁坐著的納威。

「說吧。」

穆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骨碌碌一轉，盯住了他，而一旁的克拉克此時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納威的父母就是黑魔法的受害者，這個穆迪故意點他起來回答，分明就是在揭他的傷疤。

「有一個——鑽心咒。」納威的聲音依舊清晰而明亮。

穆迪非常專註地望著納威，這次是兩隻眼睛同時望著。

「你是隆巴頓吧？」他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垂下去查看花名冊。

納威默不作聲，只是點了點頭。

穆迪沒有再問別的，轉身背對著全班同學，從玻璃瓶里掏出第二隻蜘蛛，放在講台上。

那蜘蛛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嚇壞了。

「鑽心咒，需要放大一些，你們才能看清，」他說著，用魔杖一指蜘蛛，「速速變大！」

黑蜘蛛鼓脹起來，現在已經比狼蛛還大了。

羅恩已經顧不得掩飾，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盡量離穆迪的講台遠一些。

穆迪又舉起魔杖，指著蜘蛛，輕輕地說：「鑽心剜骨！」

和剛才的奪魂咒一樣，這一次，克拉克同樣感知到，伴隨著鑽心咒一起出現的，還有一絲絲微弱的，好似熔岩一般的暗紅色熾熱氣息。

而那隻被這種氣息命中的蜘蛛，八條腿立刻就全部縮了起來，緊貼著身子。

它翻轉著，同時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左右晃動。

儘管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在場的眾人都相信，如果它有發音器官，此刻肯定是在拚命地尖叫。

穆迪沒有拿開魔杖，蜘蛛開始渾身發抖，抽動得更厲害了——

克拉克有點擔心地扭頭看了一下身旁的納威，發現他面色如常，和其他的學生沒什麼兩樣。

然而他還是注意到，納威的雙手，此刻正緊緊地攥住自己長袍，骨節都發白了。

「極度痛苦。」穆迪還在台上輕聲說道，「如果你會念鑽心咒，你折磨別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夾或刀子了……這個咒語一度也非常流行。」

他放下魔杖，蜘蛛的腿松馳下來，但仍在抽搐。

「速速縮小！」

穆迪將蜘蛛縮回到原來的大小，然後把它重新放進瓶里。

「好了……還有誰知道什麼咒語嗎？」

台下的小巫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見得沒人回答，克拉克主動把手舉了起來，然後站起身子，還不待穆迪說話，就回答道。

「阿瓦達索命咒。」

一些學生不安地扭頭看著他，其中包括羅恩。

「啊，」穆迪說——他歪斜的嘴又抽動著，露出一絲微笑，「是的，這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死咒。」

他的魔法眼珠又向下看了一眼花名冊，「你是克拉克·普威特，普威特家族？」

克拉克點點頭，「是啊，當初我父親和我叔叔應該與你共事過，你不記得了嗎？」

「啊，我當然記得，普威特兄弟嘛。」

穆迪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把手伸進玻璃瓶里。

第三隻蜘蛛彷彿知道即將到來的厄運，拚命地繞著瓶底爬來爬去，想躲開穆迪的手指，但它還是被抓住了，放在了講台上。

穆迪舉起魔杖，所有的小巫師都屏住了呼吸。

「阿瓦達索命咒！」穆迪吼道。

一道耀眼的綠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同時還有一陣雜亂的聲音，彷彿一個看不見的陰影從空中滑過——

這一次，不僅是克拉克，就連赫敏都察覺到了，她疑惑中帶著震驚地看向克拉克。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那隻蜘蛛也翻了過來，仰面躺在桌上，身上雖然沒有半點傷痕，但生命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很不美好，」穆迪平靜地說著，就好像碾死了一隻螞蟻一眼，「令人不愉快，而且沒有破解咒，沒有辦法抵禦它。據人們所知，只有一個人逃脫了這種咒語，他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

穆迪的眼睛注視著哈利，這下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不過你們也可以放心，阿瓦達索命咒需要很強大的魔法力量作為基礎，這並不是一個誰都可以掌握的魔咒。

你們盡可以把魔杖拿出來，對準我，念出這句咒語，我懷疑我最多只會流點鼻血。」

他的冷笑話並沒有讓學生們笑出來，

「好了……這三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奪魂咒、鑽心咒——都被稱為不可饒恕咒。

把其中任何一個咒語用在人類身上，都足夠在阿茲卡班坐一輩子監牢了。

這就是我要教你們抵禦的東西，你們需要做好準備。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時刻保持警惕，永遠不能鬆懈。

現在，你們為什麼不拿出羽毛筆，把這些記下來呢？」

在這堂課剩下來的時間裡，同學們都忙著做筆記，記錄這三種不可饒恕咒。

教室里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直到下課鈴響起。

當穆迪教授宣布下課後，同學們剛一離開教室，各種議論聲頓時就像決了口的洪水一樣，洶湧而起。

「你看見了蜘蛛抽搐的樣子嗎？」

「——他一下就把蜘蛛殺死了——就那麼簡單！」

「難怪其他人上過課後這麼推崇他——」

克拉克三人並未參與這場討論，而是快步離開了教室的範圍。

他們連續穿過了好幾條走廊，又登上了許多台階，直到快要抵達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才減緩了腳步。

「你感覺到了嗎，克拉克？剛才穆迪教授施放不可饒恕咒的時候。」赫敏扭頭向著克拉克問道。

「當然！」克拉克點了點頭，「舊神之力，地獄之火，以及死神之息。這些巫師，膽子還真是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