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少年的煩惱

「哈利，我能邀請你一起參加這次的聖誕節舞會嗎？」

溫暖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一個身材敦實，長相清秀的五年級女生，站在哈利的面前，十分誠懇地詢問道。

只不過看她那樣子，似乎如果哈利膽敢拒絕，她就會把他打昏過去。

哈利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按照克拉克告訴他的方法，小心翼翼地說道，「謝謝，你是個好人，不過我已經有約好的人了，真是萬分抱歉。」

女孩的臉色一黯，但還是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了。

「她長得蠻漂亮的。」看著女生離開的背影，笑夠了的羅恩十分公正地說道。

「她比我高一英尺呢。」哈利說，仍然驚魂未定，「想象一下吧，我跟她一起跳舞，那還不出洋相！」

這時在一旁桌上做作業的克拉克和赫敏再也忍不住了，兩個人埋著頭聳著肩膀，吃吃地笑著。

作為一名【心靈術士】，控制自身情緒是最基本的能力，那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除非確實忍不住了。

「哈哈——哈利，我不是笑你啊，不過你這都拒絕好幾個了，要我說，你就從了吧。」笑過之後的克拉克打趣道。

「你都有赫敏了，就不要在來湊熱鬧啦，她們喜歡我，只是因為我名氣大罷了。」

哈利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不是有頭上的這道傷疤，那些邀請我當舞伴的女生是否還願意跟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呢？」

「你這都是借口！」赫敏的話一針見血，「如果是秋·張主動邀請你，你還會考慮這個問題嗎？」

「你怎麼知道！」哈利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才反應過來。

赫敏挑了挑好看的眉頭，她今天特意修了眉毛。

「果然是秋·張，這很明顯不是嗎，從你看她的眼神，加速的心跳，減緩的步伐，還有每次總是喜歡繞路去校雜誌社——你根本就是去看她的，對吧！」

哈利吶吶無言，只能保持沉默。

「喜歡就去追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喜歡就去追嘛，哈利，大膽一點！」海格說，這是在學期的最後一節保護神奇生物課上。

因為炸尾螺終於被幾頭火龍吃完的原因，他們再也不用照料那些可怕的大傢伙了。

今天，按照克拉克的建議，海格弄來了一些火蜥蜴，準備在這寒冷的季節里來一場戶外燒烤，以慶祝假期的到來。

學生們坐在海格小屋門口的擱板桌旁，準備各種用來燒烤的食物——他準備了很多，有香腸、蘑菇、土豆、麵包片、雞翅、雞腿……

「我和你說，當初你爸爸在學校里，就是主動追求的你媽媽。」

海格笑容燦爛地說道，似乎聊起這些過往的事情讓他很開心。

「他那會兒還有點調皮搗蛋，莉莉倒是個好姑娘，學習成績不錯，像赫敏一樣。」

「然後呢？」哈利說著，把改過刀的蘑菇扔進一隻大木碗里，又拿起刀子準備再切一些，「我媽媽立刻就答應了？」

「沒有，」海格搖搖頭，「你媽媽當時可看不上他，好在你爸爸一直死纏爛打，最終她還是被你爸爸的誠意給打動了。」

「海格這是在讓你學一下你爸爸，把臉皮放厚點，大膽去追尋自己的愛情！」克拉克端來一盤已經烤得金黃，散發著迷人孜然氣息的雞翅，放在他們的桌子上。

「謝謝你，海格。」哈利說著，咧開嘴笑了，「我會努力的。」

「聖誕節那天，你來參加那倒霉的舞會嗎，海格？」一旁串香腸的羅恩問。

「我想順便去看看，」海格聲音粗啞地說，「我認為應該會很熱鬧。舞會由你開舞，是不是，克拉克？你帶誰去？」

「當然是赫敏啦，麥格教授一公布消息，我就邀請她了！」克拉克拿起一根烤雞翅放進嘴裡，邊吃邊說道。

他的廚藝看來還沒有退步，燒烤的火候把握得極好。

雞翅的表皮被烤得金黃，內里的蛋白質在美拉德反應下，散發出誘人的焦香氣息。

咬上一口，酥脆的雞皮咔嚓作響，內里卻是充滿美味的肉汁與細嫩的雞肉，與辣椒和孜然一起演奏出震撼人心的交響樂章。

「看著沒，哈利！」海格也拿起一根雞翅，整個扔進嘴裡，連骨頭帶肉一起吃了下去，「你得學著一點！」

學期的最後一星期，學校里一天比一天熱鬧、嘈雜。

關於聖誕舞會的消息在學生們之間四下流傳，但其中大部分克拉克都認為那是謠言——比如說，鄧布利多從三把掃帚的羅斯默塔夫人那裡買來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

不過，他預定古怪姐妹的事倒有可能是真的。

古怪姐妹是英國巫師界一個非常有名的音樂小組，對於從小就聽wwn（巫師無線電聯播）的同學們來說，這倒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

除此之外，有些老師，如小個子的弗立維教授，在看到同學們顯然都心不在焉后，便索性不再講課了。

他允許他們在星期三的魔咒課上做遊戲，自己則大部分時間都在跟克拉克說話，探討一些魔咒方面的知識。

不過其他老師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比如賓斯教授的注意力是沒有事情能夠轉移的，他還是繼續在他那堆妖精造反的筆記中艱難跋涉。

同學們推測，賓斯教授既然沒有讓自己的死亡阻擋他繼續教書的道路，像聖誕節舞會這種小事，就根本不可能使他分心。

說來真是奇怪，他居然能把血淋淋、驚心動魄的妖精造反，講得那麼枯燥乏味。

除他之外，麥格教授和穆迪也不讓學生們閑著，每節課都會上到下課前的最後一秒鐘。

期內普當然就更不用說了，克拉克等人私下猜測，只怕他寧願收養哈利當乾兒子，也不願讓同學們在魔葯課的課堂上做遊戲。

每一節課，他都目光陰沉地打量著全班同學，告訴他們說，他將在學期的最後一節課上，測驗他們的解毒藥劑。

斯內普自然不會真的毒死學生，但讓某個人躺在床上度過聖誕節，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沒有熬制出合格的解毒藥劑，這種風險隨時都有可能生。

尤其是對於四年級以上的學生來說，他們不可能因為斯內普的毒藥錯過這個聖誕節舞會。

「他真壞，」這天晚上，羅恩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氣憤地說，「在最後一天來測驗我們，用一大堆功課破壞學期最後的一點兒時光。」

「嗯……可是你實際上也並沒有過分用功，不是嗎？」赫敏將目光從她的魔葯課筆記上挪開，望著羅恩。

羅恩正忙著和納威打魔法卡牌，隨著聖誕節的到來，克拉克他們的卡牌公司推出了今年的最後一套牌組，好趕在聖誕節前收割一大筆金加隆。

畢竟還有什麼比最新的魔法卡牌更適合作為送給孩子的聖誕禮物呢。

「這是聖誕節啊，赫敏。」哈利懶洋洋地說。他坐在爐火邊的一張扶手椅上，第十遍閱讀《和火炮隊一起飛翔》。

「我敢打賭，斯內普一定沒找到聖誕舞會的舞伴。」羅恩分心說道，「不然他為啥臉色變得更壞了。」

「在背後說老師的壞話前，某些人最好想想，他自己是否找到了聖誕舞會的舞伴。」

「要我說，你這可就難為他了。」

戲謔的聲音響起，是弗雷德和喬治。

他們兩人在克拉克和赫敏的桌旁坐下來。

「羅恩，我們可以借小豬用一下嗎？」喬治問道。

「可以，」羅恩說，「不過你們要它做什麼？」

「因為喬治想邀請它參加舞會。」弗雷德諷刺地說。

「因為我們有一封信要送，你這個愚蠢的大獃瓜。」喬治說。

「你們兩個給誰寫信，嗯？」羅恩說。

「別多管閑事，羅恩，」弗雷德揮舞著魔杖威脅他。

克拉克知道，他們這應該是準備給盧多·巴格曼寄信了。

兩兄弟最近將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了三強爭霸賽的周邊產品上，如今產品設計完成，開始投入生產，他們也需要考慮銷售的事情了。

這種事，找欠了他們錢的盧多·巴格曼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此時弗雷德又問了一句，「怎麼……你們這些傢伙還沒有找到舞伴？」

「沒有。」羅恩搖搖頭。

「我說，夥計，你最好加快速度，不然好姑娘就被挑光了。」弗雷德說。

「那麼你和誰一起去呢？」哈利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安吉利娜。」弗雷德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

「什麼？」羅恩吃驚地問，「你已經邀請她了？」

「問得好。」弗雷德轉過頭，朝公共休息室的那頭喊道：「喂，安吉利娜！」

安吉利娜正在爐火邊與艾麗婭·斯平內特聊天，聽到喊聲，朝弗雷德望過來。

「怎麼啦？」她大聲問道。

「願意和我一起參加舞會嗎？」

安吉利娜用掂量的目光看了看弗雷德。

「好吧。」她說，然後又轉過臉去跟艾麗婭繼續聊天，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成了，」弗雷德對哈利和羅恩說，「看吧，是不是小菜一碟。」

在大家驚訝地目光中，他得意地站起來，打了個哈欠。

「走吧，喬治，我們先用羅恩的小豬把信寄出去，至於這幾個傢伙，就讓他們糾結去吧。」

他們兩人離開了，羅恩也沒有了打牌的心情，隔著桌子望向哈利。

「他說的對，我們也應該採取行動了……邀請一個人，我可不想最後跟一個醜八怪跳舞。」

「羅恩！那些剩下的女生就是醜八怪嗎？你這話太難聽了。」赫敏不滿地說道。

赫敏很明顯是生氣了，羅恩說的那些話讓她覺得，他很不尊重女孩子，只是在以貌取人選擇舞伴。

這些話明顯是不對的，換做任何與一個正義感極強的女孩子，都會因為這種觀念而生氣。

「隨你怎麼說吧，雖然我的話不好聽，但這就是事實，但凡是被剩下的，絕對是有問題的，」羅恩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如果沒有合適的，我情願一個人去。」

「我算是明白了，」赫敏冷笑道，「看來你的要求還挺高的，想要邀請一個願意接受你的最漂亮的姑娘。」

「嗯――是啊，說的基本正確。」羅恩說。

「呵呵，想的倒是挺美的。」赫敏沒有再說話，她怕打擊到這個傢伙，收拾好東西，拉著克拉克就離開了。

之後的日子裡，霍格沃茨的師生們不斷表現出，想給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慾望，他們似乎決心在這個聖誕節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風貌。

學校被張燈結綵地布置了起來——

大理石樓梯的扶手上掛滿了永遠不化的冰柱，晶瑩剔透很有冬天的感覺。

禮堂里慣常擺放的那十二棵聖誕樹上，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小玩藝兒，從閃閃發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鳴叫的活的金色貓頭鷹，應有盡有。

走廊邊和樓梯拐角的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經過，它們就會演唱聖誕頌歌。

但特別滑稽的是，因為盔甲只知道一半的歌詞，管理員費爾奇有好幾次不得不把皮皮鬼從盔甲里拽出來。

因為這個搗蛋鬼總是喜歡躲在裡面，每逢到了盔甲唱不下去的地方，他就自己編一些歌詞填補進去，都是些非常粗野難聽的話。

可惜在邀請舞伴這件事情上，哈利和羅恩還是沒有什麼進展。

他和羅恩現在已經非常著急了，在挑挑揀揀了幾次后，女生們都知道他倆要求很高，這下就更沒有人來邀請他們了。

「哈利——我們必須咬著牙豁出去了。」

星期五的時候，羅恩說道，聽他的口氣就好像他們正在計劃攻破一座固若金湯的要塞。

「今晚我們回到公共休息室時，必須都找到了舞伴——說定了？」

在一旁的赫敏翻了個白眼，這話她都聽到好幾次了，只不過每到關鍵的時候，這兩人有慫了。

「或許他們需要一點超常的鼓勵了。」克拉克貼著赫敏的耳邊笑道，說完就偷偷對著哈利和羅恩施放了心靈暗示。

兩個人頓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抓著書包就各自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