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秘密
巍峨的唐古山脈,是中央大陸最古老也是最高的山脈,連綿不絕的群山橫貫大陸東部,一直延伸到萊因國境內。
天然的屏障把嘉南羅斯兩國隔開,群山間只留下一條小小的走廊,風之走廊。名字起得很貼切,四周高山環抱,山頂積雪皚皚,千年不化,北方大地的寒風被山脈阻擋,無處宣洩地透過風之走廊吹進嘉南國。走廊里沒有風,才叫怪了。
100多年前,混世魔王路西法率領國防軍就是從這條走廊殺進羅斯國。當然,羅斯人很不服氣,當時羅斯軍主力全在西部對付布里斯頓人,東部唐古山脈防守空虛。路西法又是突然起兵,誤殺事件上報給葉卡捷琳娜時,國防軍已經殺到風堡附近了。
如果在風之走廊屯集重兵,路西法也沒那麼容易輕輕鬆鬆跨過天然屏障。
幸好,有了前車之鑒,羅斯人學乖了。他們在風之走廊一端修建永久性大型要塞,三個軍團呈品字形牢牢卡住走廊咽喉,隨著時局緊張,又調來兩個後備軍團,遠遠駐紮在20公里處,五支軍團保衛小小的走廊,足夠了。
唐古山脈進入萊因國境內,忽然岔開分成兩組山巒,北部山脈歸北部邊防軍駐防,東部邊防軍駐守另一側。這一側靠近嘉南國邊境,兩國一向關係不錯,整個邊境只有2支軍團做象徵性駐防。
此刻,山腳下東部邊防軍營地前,一面大旗迎風獵獵飛舞。旗幟上青色的橡葉中間,威風凜凜的兩頭雄獅護衛著一面威武的盾牌。
顯然,軍團長是個貴族。
一隊巡邏兵踏著疲憊的腳步緩緩走向營地,軍帽上銀色的雪絨花徽章亮得耀眼,這是山地部隊特有的標識。下午從營地出發上山巡邏,別看只有3個小時,在海拔極高的唐古山脈,背負重物,山上空氣稀薄,無疑對士兵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雖然疲憊,士兵們的精神狀態還不錯,東部邊防軍第二山地軍團,走到王國任何角落都是個響亮名字。條件最艱苦,訓練最嚴格,再說,還有個愛兵如子的軍團長。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士兵們紛紛回頭,遠處一匹戰馬喘著粗氣疾駛而至,馬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斜背著公文包,是個通訊官。
「請問!」那人騎在馬上越過眾人,回頭望著他們:「軍團長安德魯閣下在營地嗎?我有重要公文送呈。」
「軍團長不在營地,您可以交給秘書,讓她轉交。」一個士兵背著槍立正敬禮。
「不行,公文很重要,我必須親自交給軍團長閣下!」
「噢……」士兵眼中露出同情的神色,順手往山上一指:「閣下在上面,您自己上去吧。」
順著士兵的手指望上去,通訊官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山顛雲霧繚繞,白雪皚皚,也不知道有多高。
山腳陽光明媚,綠樹成蔭,山頂卻是另一番景色,千年不化的積雪凍得堅硬如鐵,刺骨的冷風呼嘯而過,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通訊官咬著牙奮力攀登,凍得瑟瑟發抖,一邊暗自咒罵,這種鬼地方軍團長在上面幹嗎,不過,大人物通常都有些怪癖,說不定他在山頂藏了不少屍體,每天來看看……
『啪!』,想象力豐富的通訊官自己請自己吃個耳光,怎麼回事,胡思亂想的,再看看周圍,居然有些鬼氣森森,懊惱的他連連搖頭,都怪這鬼天氣,讓人浮想聯翩的。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急著上山,在營地里喝杯茶,坐著慢慢等也是一樣。
2個小時后,精疲力竭的通訊官慢慢爬上山頂,這裡風更大,連腳都站不穩,嗚嗚的風聲如同巨獸般咆哮,他勉強睜開雙眼,不遠處山崖邊站著個40歲左右的軍官,應該是軍團長大人了。
艱難地挪動雙腳,離軍團長越來越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背負雙手,站得像一棵勁松,紋絲不動。
好不容易走到那人跟前,通訊官歪歪扭扭敬禮:「閣下,您是安德魯伯爵嗎?」
中年軍官霍然轉身,一張非常男人的臉呈現在通訊官面前,面部輪廓剛勁有力,透著堅毅,雙目不怒自威,身軀傲然挺立,似乎整個人就是力量的化身。
「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閣下」,通訊官剛要開口,一陣狂風吹來,他搖搖晃晃,腳下重心不穩。
「年輕人,站穩了!」,有力的大手扶住肩膀,安德魯伯爵微笑地看著他。
通訊官心裡一陣溫暖,眼前的中年人似乎有種特殊的魅力,讓人心甘情願為他效命。早就聽說東部邊防軍第二山地軍團軍團長安德魯閣下愛兵如子,還有些不信,今天他相信了,伯爵的眼神充滿真誠的關切,讓他非常感動。
「閣下,國防部重要公文,請您簽收。」
「恩!」,安德魯伯爵接過公文,緩緩拆開。
這是一封軍團調令,命令第二山地軍團一個月內調往西部邊境,顯然,國防部在為集結軍隊作準備。嘉南國和萊因國關係不錯,不需要閑置兩個軍團做無謂的駐防,從中抽調一個軍團增援西部邊境,再正確不過。
通訊官趁大人看公文的間隙,好奇的打量四周,山崖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伯爵到這裡來幹嗎呢,太奇怪了。地上的永凍雪堅硬地像鋼鐵一般,平整光滑,潔白剔透。只有大人身後的地上好像用長劍寫了幾個字。
好奇的目光只掃了一眼,通訊官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如同地上的千年冰雪。
堅硬的凍冰上,刀削斧鑿般的累累劍痕下,依稀分辨出赫然是萊因國最高統治者,威廉陛下的名字,顯然,有人對他懷著刻骨的仇恨。
「你都看到了?」,耳邊傳來話語讓通訊官猛地抬頭,伯爵不知什麼時候握著一支短槍,正指著自己頭部,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微笑非常非常危險。
「……大人,我什麼都沒看到!」
通訊官一步步後退,臉色比死人還難看,狂風吹得他身軀不住搖晃。
「先生,您不辭辛勞上山送呈公文,不願多耽誤一點時間,可見您是一個忠於職守的軍人。」
安德魯微笑的臉上閃過一絲惋惜。
「可惜,您不該上來的!」
「乒!」,一聲悶響,通訊官栽倒在地,鮮血染紅了晶瑩的白雪。
緩緩收起短槍,安德魯伯爵看了手中的公文一眼,喃喃自語:「我等了17年了,沒有人可以破壞我的計劃。」
眼眸中刺骨的寒芒一掠而過,他拋下短槍,又恢復了真誠和從容。
「霍克。阿爾弗雷德。法爾比伯爵,弗蘭德。安德伍德子爵……到時候了,你們也該覺醒了。」
「真想知道你們在幹嗎。」
他居然認識他們,不過,如果他知道這對活寶正在幹什麼的話,一定會哭笑不得。
「啊~~~~~~~~」安琪張開嘴巴,露出潔白的貝齒:「對了!就是這樣,跟我學,啊~~~~~~~~~」
「啊~~~~~~~~」,紹爾茫然地張大嘴巴,安琪用一把小尺仔細地量了量:「好了,謝謝。」
「該你了!」
霍克在某人目光的逼視下厭惡地揮揮手。
「有沒有搞錯?這點小事還……」
「快點快點!」
「啊~~~~~~~~」只好無奈地張開嘴。
「大人,您的牙也該洗洗了,好噁心哦。」
「很好,謝謝」
「弗蘭德子爵,該您了」
「無聊!」子爵一臉不耐煩,猶豫片刻終於也張開嘴。
「恩,非常感謝」
安琪放下小尺,喝了一口桌上的紅茶,緩緩開口:「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她拿起一隻被咬了一口的麵包,上面鋸齒狀的牙印赫然在目。
「兇手就是……」三人緊張地注視著安琪。
「弗蘭德子爵!!」
「冤枉啊!」子爵馬上哭成淚人。
「冤枉?我早上剛買的,放在辦公室里轉身倒杯茶,就成這樣了,你還說冤枉?」
「辦公室里就你們三人,你說冤枉不冤枉?」
子爵哭得伏在桌案上,身邊兩人幸災樂禍地偷笑。
「閣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安琪小姐一個月才掙8個銀幣,你還要……唉,算了,不說了。」
「是啊,大人,我一個月才掙6個銀幣,這種事我也干不出來。」
完全沒有注意到,低著頭的子爵偷偷從霍克口袋裡偷走一個銀幣。
「我賠你!」某人忽然一臉正氣地抬起頭,一枚銀幣放到安琪面前。
「那麼多?」,剛才還氣鼓鼓的安琪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臉上掛起一絲紅暈:「謝謝了」
「什麼那麼多?找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