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治傷而已
顧焱翻身下馬,禪了禪衣服問了句好。那獵戶漢子見此臉上有些岔岔地不好意思,前來抱拳見禮。
「公子給我們這些賤民行禮,可是折煞了。」
「我與幾位朋友遇了匪,逃了命來。正欲揚州去往,借問叔一句話,此處附近可有集市。」漢子的婆娘躲在邊兒上,瞧了驢車上的美公子數回。
心裡想著分明是兩個大姑娘。
獵戶見了貴人,手腳痴笨。雙手在下邊來回搓,咧嘴笑著,「不瞞公子,這兒人煙稀少,除了我們幾家子沾親帶故的人家,在沒別人的。多早年,附近的鄉親就搬走了,集市也早拆了。偶爾有貨郎來,與我們換皮毛,帶著油鹽米。」
顧焱聽了,有些失望。俊朗的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憂愁的雲霧,眉頭深鎖著,嘴微微地動。
「附近真沒集市嘛?」
獵戶不解,「公子去集市可有要緊事?」
「是了,我這朋友受了傷。所以一路行駛的慢,只是這樣一來,也不知多久能到揚州。」
獵戶偏頭看了幾眼,來回走了幾步關切道:「這般是麻煩些,若是去揚州恐怕還需七八天路程。我家裡有些山裡採的葯,也不知公子能否用上。」
「如此多謝大叔了。」
獵戶喚來自家婆娘,剛說幾句。她夫人就一把將這漢子拉到一邊問。
漢子皺眉催促道:「婦人家的問那麼多干甚?誰沒個難處哩。驢車上的公子腳踝扭了,咱家還有自個兒做的跌打葯,你取些來。」
那婦人伸手在獵戶額頭上一戳,笑話道:「蠢驢似的,那才不是公子。是小姑娘,沒準是那公子的心上人。」獵戶很是驚訝,不等他說,婦人已經做了決定,「若是他們不嫌棄,何不幫人幫到底。咱們窮山僻壤沒有東西招待,一碗甜水還是有的。」
獵戶一拍腦門,懊悔叫道:「是了,我怎麼不請他們去坐坐。」
顧焱正與傅青他們說明情況,看來是只能就這樣去揚州。談話間,獵戶走來說,「公子不嫌棄,到屋裡吃杯水再走。」
傅青忙說,「公子爺,咱們水袋裡也快盡了。」
卻說他腆著厚臉皮,被獵戶邀請了去。平兒扶著王熙鳳下了車,那婦人笑著前來說,「姑娘,還是我來扶你,我們粗人力氣大。」鳳姐漲紅了臉,連謝了幾聲嘴裡說,「大嫂子還希望你不要講了出去。」
婦人見她擔心模樣,更是對自己的猜測和八卦多了幾分認定,滿口兒笑道:「姑娘說的我懂,好一對相配呢。」鳳姐知這個婦人想偏了,又不好解釋,只悶著聲隨她進了屋子,攙扶到內屋休息。又端了水來,給兩人拿了麵糊饃饃。三個女人,再裡面說說笑笑,不一會那婦人出來,對獵戶說了句:「你這憨男人還不燒了野兔。」
「對,對!」男人慌忙起身,顧焱忙拉住他顯得不好意思,「大叔不必麻煩,我們一會就要趕路。」
獵戶笑道,「也不急這一時馬上就晌午了,好歹吃飽了再走。我昨兒打了野兔,正好燉了吃。」
顧焱給傅青使眼色,從他懷裡拿出幾兩碎銀子,放在獵戶手中。很是誠懇地說,「我等已經打擾了,還白吃白喝的,好歹也收了銀子,就當我們買的。」
獵戶聽了,登時站在那裡數秒鐘不動,臉色一灰,雙目一瞪推開他的銀子。
「咱們山裡人請客,還沒有收客人銀子的道理,公子這不是看不起我們。」
顧焱也是一片好心,只看他神情便知傷了這獵戶的自尊心。只是生活和現實,銀子不是更好嘛?
對於古人的傲氣,他也不強迫。只能收回銀子,微微一笑。
「那就勞累大叔了。」
獵戶臉上立即又恢復笑容,精神抖擻站在他面前揚聲道:「公子坐一會兒。」一面出了門口,在屋外的泥土灶邊取來野兔,就地蹲下拿刀剝了皮毛,一系列操作很是熟練。
婦人從外邊拾了柴火,踩在邊上的青石上喊自己的娃兒。不多時,就見剛才那虎頭虎腦,穿著開襠褲的男兒從另一頭奔了回來。見到顧焱,傅青還有些害怕,躲在男人身後偷偷打量。
「去,將你爹床下木箱里的小藥瓶取來。」
顧焱接了葯,讓傅青也幫把手。自個兒朝王熙鳳休息的地方去了,進去時鳳姐正坐在椅子上和平兒說話。
平兒習慣了尊卑,正要起身。顧焱已經擺手,讓她不必客氣。嘴上笑嘻嘻道:「咱們好歹也算同甘共苦,也就不要見外了。再者我與你家公子,關係匪淺,到了金陵還要深入交流。」
王熙鳳嬌喝道:「咱們只算萍水相逢,誰和你深交……」
「馬上就不一樣了。」他笑了笑,身子已經逼近。兩人不由得開始緊張,王熙鳳柳眉往上一挑,平兒張開雙臂攔住他繼續前行,唯唯若若小聲叫囂起來,「你…你做什麼。」
「給你家公子送葯,不然我能幹什麼?本公子對小白臉可沒興趣。」走了幾步,平兒仍然擋住。他往前逼近,「你在不讓道,一會子撞傷了你,小心腫起來。」
平兒下意識就護住胸口,身子一躲開,羞的什麼似的。
「你放桌上。」王熙鳳指了旁邊。
他停止逗鳳姐,站在旁邊看著。平兒上前拿了葯,給王熙鳳褪了皂靴,正除下羅襪。又瞧了一眼他,羞紅著臉說,「還請顧公子轉了身子。」
「這算什麼?我還稀罕看你一個男子的臭腳?」嘴上這般說著,身子已經轉了過去。
王熙鳳只覺心中老堵著一塊什麼,氣的不知說什麼反駁他來。而當平兒將葯塗抹在她腳踝處時,一股劇烈疼痛將她從惱怒中拉扯回來。伴隨來的則是,陣陣輕哼聲,咬著下唇,額間出了一排細汗。
平兒哭道,「公子,弄疼你了?」更加不敢使勁兒,只輕輕塗抹了葯。
王熙鳳咬牙逞強道:「沒事。」閉了眼睛,身子微微顫抖著。
顧焱偷瞄過去,只見王熙鳳白皙的玉足上,高高腫了一塊。周圍紅了一片,這般塗抹,跟沒塗有什麼區別?
藥效都沒揉進去,於是走了過去奪走平兒的藥瓶。將兩人唬了一跳,忙用衣擺遮住一隻玉足嗔他道:「你過來作什麼?」
「你這樣起不了作用,還是我來。」
「不…不用。」王熙鳳急道。
「什麼不用,你好不了,耽誤本子行程。我可不是擔心你,也是為了我自個兒,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麼?」為了讓王熙鳳放下心思,顧焱決定先不揭穿她,當回傻子。
她執意不肯,也只能用強的。上去就抬了她的小腿,把王熙鳳光潔的小腳丫放在自己腿上。
「你…你快放開。」鳳姐都快哭了只是猛的一動,腳踝就疼。疼得她眼淚簌簌往下掉,臉上一片煞白。
「給你家公子打熱水來敷一敷。」支開平兒,氣氛才稍微沒讓鳳姐多份尷尬。
「會很痛,我得使勁兒。」一手握住鳳姐兒的腳環處,另只手抹了葯,已經搭在她腳踝上。
這芊芊玉足,就似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顧焱不禁看痴了幾秒。
「你還看。」王熙鳳帶著哭腔,閉了雙眼。
只剛一觸碰,鳳姐便身子顫著,溫熱的手似帶電般,將她全身汗毛拔立了起來,臉色由白極速轉成了紅色,彷彿要滴出血來。
「我要動了,如果疼得受不了,你找塊東西咬著。」
「啊!」
顧焱只輕輕使了一點力氣,王熙鳳已經忍不住喊了出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的身子往他眼前靠來。
緊緊地摟住了他,摟得那麼緊,好像顧焱是一塊冰,她疼得全身滾燙如火。
兩隻蔥段似的小手,狠狠掐住他胳膊。
「嘶……」顧焱疼得一聲叫喊。手裡動作不段給她揉著創處,鳳姐也疼得一邊哼叫咬牙,一邊不自主的掐他。
若是外邊兒聽了,指不定想哪去。
平兒走到門口,聽了聲,差點兒丟了盆跑開。鼓著勇氣進去,才發現自己想的也太……
整的自己汗流浹背,顧焱揉了揉肩膀,轉身對著平兒說,「你家公子想殺人呢?給他敷一敷,明兒就能好多了。」揭開帘子一面出去了,等平兒放下盆子時,鳳姐已經渾身沒了力氣,軟在椅子上。
面色紅潤的喘著粗氣,張了張口,捂著心尖朝門口罵,「小…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