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聽見嗔狂的聲音說

「你你你你已經成為半神了？！這麼快？」

氣質慵懶的佛爾思吃驚地道。

「……是啊。」

而休卻倚著窗，一時失了神。

「休，你現在是……有些迷惘？」

佛爾思很快發覺了好友的異常，於是詢問道。

「嗯。」

休用鼻音輕輕回答，仍然雙目無神地望著遠方。

她的狀態很好，或者說，從未如此好過。

她舉行了完美的儀式，獲取的力量也是從口琴中抽取，早已熟悉，排斥極小的。她可以說是狀態最好的半神，幾乎沒有之一。

且在實力方面，哪怕剛剛成為半神一天不到，但她只要略微熟悉實力就可以和消化完全的序列4招架一番。

但是，她就是陷入了迷惘。

「是因為……對前面的路，不熟悉嗎？」

佛爾思小心翼翼地問道。

休露出了「果然被你知道了」的提不起幹勁笑容，輕聲道：

「是啊……我對於家族的仇恨，在殺死宮廷侍衛長的時候，就知道差不多該放下了，接下來需要的是家族的榮耀……但真說起來，『女皇』給我那條『通往女皇的路』對我而言卻超脫了想象……而真說起我已經被封印記憶的『末日』，我卻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實際感受……」

「原來只是這樣啊，那就好了。」

佛爾思放心地鬆了口氣。

「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好好思考一會吧。」

一向看起來就不靠譜的佛爾思這時卻露出了幾分成熟。

「人總是要向前走的嘛。我在成為非凡者之前也沒想過我會經歷那些，我們在相遇之前也沒想過會成為這麼要好的朋友，對吧？」

「既然你說，那是在女皇尊重你，給予你選擇的前提下，你自願做出的抉擇，那你也不必後悔。」

「多想想或許也好，但日子還會繼續呢。」

休扭過頭，暫時還染著黃銅色的童孔透露出不可思議。

你是誰，我認識的佛爾思去哪裡了？

而佛爾思臉上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

「當然，等你成為了女皇，我們這麼熟，我至少能搞個伯爵公爵噹噹……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大貴族的糜爛生活！」

果然……休將視線從佛爾思的臉上移開。

而佛爾思卻更加興高采烈：

「你可是我在塔羅會上唯一的大腿！正義小姐，也就是奧黛麗有錢，倒吊人先生有自己經營的渠道和人脈，小『太陽』屬於白銀城，死神先生自己就是半神以上的強者，世界先生似乎是愚者先生的卷者，隱者女士背後站著神秘女王，『星星』『月亮』雖然看起來都比較傻，但是也有教會和血族支撐——只有我，連亞伯拉罕家族都聯繫不上，我唯一的大腿就是你啦！」

「等你成為新神，我就是你座下天使啦！」

「……鹹魚天使嗎。」

休隨口吐槽一句，揮揮手趕走了佛爾思。

……不過，心情確實好轉了一些。

接下來……計劃……

女皇制定的計劃真的可以用『非常急』來概括。簡單來說，她要休在接下來短暫的戰爭中積攢足夠的名望，在戰神死去，魯恩獲勝的同時，以軍方的身份篡取王位。

……女皇說，到那時候，所有的特性就已經備好了，而休至少要成為天使。

而這場戰爭，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打太久。

說實話，她還完全沒有準備好。

但總得向前走。

————

「你……你是……」

威廉·奧古斯都一世的眼中儘是不敢置信。

他賴以護身的秩序，

在這一刻全部被暴力破裂。凱奧絲的手扼住他的咽喉，將他舉在半空。

「喲，奧古斯都侯爵，好久不見~」

沒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連傳出求救信號的可能，都不存在。

所羅門第一帝國時期，就已經是天使的他，深深的明白眼前這個「後輩」的可怖力量。

敢搏擊神明的天使，蟄伏多年暴起弒神的紅祭司，拉著魔女陪葬的獵人，超脫序列的至強者。

當他們再一次相見，威廉·奧古斯都一世感覺自己活過的漫長歲月似乎都只是浪費時間。

「你竟然……還……」

「這麼久不見，你就只想說些廢話嗎？」

凱奧絲眼中露出明顯的失望，而失望之下是戲謔神色和隱藏更好的一些東西。

「……你肯定不會讓我活著離開吧。」

「是啊。」

凱奧絲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阿曼妮西斯肯定站在我這邊，列奧德羅是，克來斯曼也多半可以爭取，那麼在魯恩，沒有人會發現你的失蹤。」

「我可是很需要你做出貢獻呢。以非凡特性的形式。」

威廉·奧古斯都一世面部肌肉抖了抖。

「我已經做好了成神儀式的全部準備，只需要特性湊齊，我有9成的把握可以……」

「我不要，閉嘴吧你。」

而凱奧絲卻直接加大了手上的力量，讓威廉·奧古斯都一世說不出話。

「你又沒有做晉陞舊日的準備，即使我想幫你，也找不到切入點。而且，你真覺得成神儀式對我——對於一位完整的舊日來說，很難完成？我只需要覆蓋自己的污染，就能起到半個成神儀式的作用。」

「算了，和你這傢伙，也沒什麼好說的。」

凱奧絲微微泄勁，露齣戲謔笑意。

「最後，問你一句吧，如果你願意把你布置的一些手段直接交給我，我就給你們家族留下點最後的血脈。這筆交易怎麼樣？」

威廉·奧古斯都一世沒有回答，但凱奧絲已經從他的心中聽到了答桉。

「你不在意家族？那為什麼要對特倫索斯特家族趕盡殺絕呢？哈哈，當然，我也無所謂，因為我——同樣不在意你的手段。如果是我做，會比你做的更好。」

「那就再見了？奧古斯都侯爵？」

隨著狂暴的力量迸發，閃爍的黃銅色光點逐漸回歸非凡特性原本的樣子。

凱奧絲歪了歪頭，露出些許懷念。

夜皇……

搖了搖頭，她笑了起來。

「放心，這一次，我誰都不會放過。」

貪、嗔、痴，按照釋家的說法，我可真是離極樂凈土最遠的人啊。

但貪婪是好的，嗔狂是我心臟仍跳動的證明，痴迷帶來煩惱，而連煩惱，都是我所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