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把嘴張開
靖王看見她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樣子很是凄涼,忙不地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么?小丫鬟哭的這麼悲慘。」
清水看見靖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二話不說跪著行走到他的腳邊,俯身磕下頭去,額頭剛好碰到他的鞋尖。
「靖王,求求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怎麼了?」
靖王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剛來到昶園,就看見林若夕疾馳而過的身影,這才追上她的步伐,一路跟著她來到這裡。
林若夕連忙將手掌攤開,將斷成兩半的簪子展示給他看。
靖王看見這支簪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嘲自己這次真是糊了一手的屎,他無奈的問道:「你要本王怎麼幫?」
「簪子斷了,你能想辦法幫我修理好么?」
靖王面露難色,固然知道簪子的意義重大,就算修理好也是能看的出來的有裂痕,更何況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
眼見靖王想要幫忙的意願不大,這下也跟著清水一起跪到了靖王身邊,若不是萬不得已,她怎麼會輕易下跪?
她實在不想連累了清水。
林若夕眼淚汪汪的望著靖王,雙手合十,一臉急切的求他:「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實在不行,懇請王爺將清水送走,保證她的安全就行。」
清水愣住了,眼眸里全是詫異的神色,沒想到關鍵時刻,小姐還是想著保全她的性命。
靖王聽了想都不想,立馬轉身要走,他可不想惹一身麻煩:「本王愛莫能助!」
「靖王!」眼見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門外,林若夕死死拽住他衣擺,當下沒了辦法,便斗膽威脅他道:「靖王若是不幫我,我立馬就一頭撞死。
靖王愣了愣:「你威脅不了本王!」
「好啊,我死不打緊。倒是不知道寧王看見我人死在你手裡,他會怎麼想?」
靖王面色沉下,語氣冷如冰窟:「你竟然敢威脅本王?」
林若夕知道自己出言不遜了,在他們眼裡一個卑賤的囚奴又有什麼資格去威脅人呢?
到底是底氣不足,林若夕一下就軟了下來:「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王爺息怒,奴婢給你磕頭。」清水怕靖王責罰,在一旁拚命磕下響頭,擲地有聲。磕了幾下,額上便磕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有血滲出,順著臉頰一路滑下。
即便視線模糊不清,身體還是一動不動地重複著磕頭的動作。
「本王在城裡也有相熟的工匠,看看能不能修理好,實在不行重新幫你做一支。」到底是生出了惻隱之心,靖王心軟了,扶著額頭無力的說道。
林若夕趕緊拉起清水,再磕下去,恐怕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靖王嘆氣道:「當然,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你也知道寧王的性子,還是早日想好自己的後路吧。」
說罷,便接過林若夕手中的簪子,臨走時丟下一句警告:「寧王近日心情不好,本王望你以後能安生些。」
靖王前腳一走,凝香後腳就帶著幾個狗腿子家丁趕了過來,氣勢洶洶的嚷嚷著要抓人。
「清水,你帶這個女人私闖「思喬閣」,還弄壞了房裡的重要物品,今日暫且將你關押到地牢里,聽候王爺發落。」
林若夕一聽到要將清水關到地牢里,腦海里立馬浮現出自己曾遭受過的毒打的畫面,以清水的身子骨一定扛不住的。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他們把清水關到地牢里去!
她拚死擋在清水面前,雙手死死抵住家丁手裡的木棍:「凝香,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說過這個禍是我闖下來的,與旁人無關,你要抓就抓我吧。」
即便知道清水無辜,凝香也不想放過任何人,好不容易找到個替自己頂包的蠢貨,她怎會容易善罷甘休。
凝香望著清水,嘴角抹起一股冷笑:「那她自己就應該多長個心眼,不該帶你來。」
「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一切都沖著我來吧。」
「你自身都難保,還想顧著她?」說罷便用眼神示意家丁們動手。
一個人的力量最終還是招架不住一群家丁的力量,三兩下功夫,林若夕便被家丁死死摁在地上,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清水即將被他們押走。
「小姐……救我,我不要去地牢!不要去……」清水哭的呼天搶地,小小的身軀不停的在抵抗,最終被家丁往腦袋上狠狠敲了一棒,當場暈死過去。
「清水……」
看見清水滿面鮮血,林若夕的心涼了一大截,雙眼布滿驚恐,說話的聲音一直在顫抖:「求求……求求你們了……不要再打她……她額頭上有傷。」
凝香用手指在清水鼻間探了探氣息,發現清水人還沒有斷氣,便吩咐家丁將她抬了下去。
隨後又指著林若夕朝旁人吩咐道:「把這個女人帶到王爺的房間里去,小心看管,別讓她再踏出房門半步。」
「凝香。」眼看她要走,林若夕連忙叫住她,咬緊嘴唇說道:「我求你件事。」
「求我?」凝香來了興趣,乾脆蹲到她的身旁,見她眼角有淚,忽然就從懷裡拿出帕子給她擦臉,嘴上逞著威風:「好呀,怎麼求?你倒是說說看。」
「王爺來之前,一定不要私自處置清水,可以么?」林若夕硬是擠出一抹笑容,討好似的看著她。
「我考慮考慮。」凝香撇嘴,沒想到這個女人死到臨頭了還顧著別人。
看見手帕上粘有泥土和眼淚,隨即扔到了一旁,帶著萬分嫌棄踩踏了兩腳,對她用過的東西感到噁心。
林若夕看在眼裡無所動容,滿腦子只有保住清水性命的想法,她又苦苦哀求道:「求你了,行不行?」
凝香最終沒有表明態度,沒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
林若夕被家丁們一把扛在了肩上快速的離開了「思喬閣」,最後扔進了寧王的房間里,隨後聽到門外上鎖的聲音。
這兩天的時間過的尤為漫長,靖王那邊也沒個消息,不知道清水在地牢里怎樣了?
林若夕大部分時間就一直倚在門後邊窺探外面的情況,時刻留意著房外的一舉一動,每時每刻都希望能有一個好心人經過,可以告訴一下她清水的情況。
「你把晚飯放到門口吧,一會我們再給她送進去。」這時,門外響起說話的聲音。
林若夕用手指用力掰開一絲門縫,她大聲的朝外面送飯的家丁問道:「小兄弟,別走!求求你告訴我清水怎麼樣了?」
「別理她,這個女人誰靠近她誰倒霉!」門外把守的侍衛提醒送飯的家丁,並催促他趕緊離開。
侍衛又用力的拍打房門,大聲警告道:「不要隨便大呼小叫,安靜點!」
林若夕見今日依舊一無所獲,晚飯過後就不會再有人來,便想著躺到床上休息一下。
淋雨過後,這兩天一直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身體忽冷忽熱,高燒一直不退。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時分,房內只點了一根蠟燭,昏昏暗暗,林若夕吃力的坐起來。
嘴裡發苦幹澀,她想要爬下床去要找水喝,手往額頭一探,還是該死的好燙……
與此同時,一雙凌厲的視線在昏暗中盯住她。
「是誰?」林若夕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該死的蠢女人!」
只見一道暗黑的身影逆光走來,俊美的臉龐輝映著燭光,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在昏暗的地方熠熠綻放著無法蓋掩的光芒。
他走近她,狹長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喉嚨,力氣該死的大,她的腦袋狠狠的撞在床架上,頭皮一陣發麻!
手中的力道漸漸加重施壓,逼得林若夕喘不過氣來。
她猛烈的掙扎,可是掙扎在這個男人面前不過是可笑的形式,他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林若夕的呼吸越發的沉重,她的雙手胡亂的朝著他的臉抓去,卻被他輕而易舉的躲開。
直到翻起了白眼,才總算放過她!
該死的!
林若夕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腦子又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寧王!
她扯過寧王的衣袖,緊張的問起清水的情況:「咳咳咳……清……水,咳咳咳……她人呢?」
「死了!」回答的乾脆利落。
寧王站在床榻邊,冷眼望著她,偏偏林若夕在這個時候身體沒有任何的力氣,不爭氣地朝他站的方向倒過去,他竟沒有避開,順勢用手攬著她,終於她倒在他厚實的懷裡。
「把葯喝下!」
寧王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葯汁遞到林若夕得嘴裡,一股苦澀的味道令她一陣作嘔!
「我不要喝!」林若夕猛地把臉扭開,滿臉淚水。
她無法接受從寧王嘴裡說出的話,因為她知道寧王說她死了,她就真的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真的么?」
她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希望這次能得到不一樣的回答。
寧王沒有回答她的話,掰住她的腦袋,端了葯就要往她嘴裡灌:「把嘴張開。」
林若夕緊緊閉上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