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還想死么?
「把葯喝了。」又是命令的口吻。
林若夕拚命搖頭,心如死灰。
寧王非但不氣,忽然就笑了,他那絕美的笑容在搖曳的燭火中亮出一抹驚艷。
林若夕望著他,冷不丁的也被他那抹妖艷的笑容所驚呆了,就在這時,他騰出一隻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頜,強大的力量讓她不得不張開嘴巴,一碗葯猛的往她嘴裡灌下。
「咳咳咳咳……」
葯灌很急,嗆了林若夕好大一口,那一口葯沒有吞下去,還全部吐了出來。
林若夕得眼淚也被逼了出來,她嘶啞的喉嚨喊道,「別理我……讓我死吧!求求你!我要給清水陪葬。」
寧王眯了眯眼,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用力朝後拽去。本來發著高燒,腦袋就很昏,這樣拽著她,頭皮是又麻又疼。
淚眼朦朧中,她見寧王喝下一大口葯,死死固定住她的腦袋,準備俯身要用自己的嘴去喂她。
她死也不想要喝進去,她拚命的掙扎著,他居然咬住她的嘴唇,她疼的不得不張開嘴,一口葯汁成功的喂下去……
下一刻,寧王順勢地吻起她來。
他的吻跟以往吻過她方式變的不一樣了,變得溫柔且極具纏綿,他靈活的唇舌嫻熟老練,兩人的雙唇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唇齒之間除了情慾,還帶著濃烈的葯汁味。
也許是發燒燒的太迷糊,一時間空白的大腦被他的吻所填滿,林若夕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記了他的身份。
就在她被吻得意亂情迷的時候,寧王突然放開了她,而她的雙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碗葯就這麼乾乾淨淨的餵了進去。
回過神來,是他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雙唇因剛剛的一吻變得越發的殷紅。
他用舌尖舔去她嘴角的一滴葯汁,嘴裡調笑一句:「還想死么?」
林若夕:「……」
「起來,本王帶你去一處地方。」
「不去。」
回過神來的林若夕仍在傷痛的情緒中哭的無法自拔,當下沒有什麼心情和寧王出去閑逛。
況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了什麼鬼主意,畢竟每次和他出去結果都不太愉快。
寧王也不多跟她廢話,直接一把將她抱起,徑直往外門外走去。
今夜的月色像雲朵一樣蒼白,夜幕將夜空壓得很低,娩出深沉而濃烈的幻想。
昶園的晚上安靜的可怕,走廊上沒有人聲,只有幾盞照路的夜燈微微迷濛。
兩人一路來到距離昶園門口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下,此處燈火通明,放眼四處,都有身穿盔甲的侍衛在把守。
他們雙手握著長矛,正聚精會神分散在周邊站哨,遠遠見到寧王,一眾侍衛俯身跪下。
寧王轉身帶她進入屹立在大門旁,猶如守望者一般的建築內,是一棟青瓦紅牆三層樓高的塔樓。
上了樓頂,挑了一處視線最好的窗邊,這才將她放下。
只見塔樓外,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靜靜的候著。
見寧王把手輕輕一揮,車夫便駕著馬車從他們的視線遠去。
寧王指向馬車離開的方向告訴她:「清水已經送走了。」
林若夕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沒想到寧王竟將清水的命留下了?
「清水沒死?」
「嗯。」
林若夕不解:「既然王爺願意網開一面為何還要將她送走?」
寧王淡淡的說道:「她留在你的身邊只會壞了你的情緒,讓你變得不理智。」
「清水會被送去哪裡?」
寧王從懷裡取出一支簪子,林若夕定眼一看,是那支被她損壞過的黑檀木流蘇簪子,但此時已經修復好了。
「簪子被你修好了?」
「嗯。」
林若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手裡簪子,基於人類的禮貌她還是向他致歉:「對不起王爺,我不是故意毀壞的,我知道它對你來說很珍貴。」
「無所謂。」
寧王突然將手中的簪子插到她的髮髻里,寬厚的手掌隨即覆在她的額上給她探熱:「退燒了。」
林若夕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此刻的用意是為何?這不是他視作珍寶的簪子么?就這麼送給她了?
不管寧王到底是出自什麼樣的態度要將簪子贈送給她,林若夕都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她伸手取下簪子想要還給他,卻看見他眼裡有異樣的情緒:「簪子挺適合你。」
「謝謝,但我覺得既然是王爺寶貝的東西,我不能隨意收下。」
「不想要就扔了。」寧王說話時深幽的目光探向窗外:「看來本王要重新考慮一下,是否要改變馬車的去向。」
林若夕:「……」
「送去花街柳巷做娼妓如何?」
林若夕一聽重新將簪子別到髮髻上:「我也覺得簪子很適合我。」
沉寂了片刻,寧王見她一臉討好,內心甚是痛快,果然她人的性命就是比她自己的性命看的更重要。
既然她想聽什麼,就告訴她什麼:「清水送去靖王府上了。」
林若夕又是一臉震驚,怎麼回事?耍她很高興?
但轉眼想想寧王今日難得一次大發慈悲,就不向他發難。
「這下可以安心了么?」
林若夕點點頭,由衷的向他表示了感謝:「感謝寧王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嗯。」寧王靜靜的看著她,窗外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柔和:「行動……要提前了。」
林若夕將目光收緊,隨後冷靜下來用大腦快速思考了一遍,終於明白過來,這就是寧王為什麼不殺清水的原因,還好心的將她安置在靖王的府上。
確實,這兩日為了清水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寧王起了衝突,這才讓他有所顧慮。
他如今將事情安排妥善,林若夕對計劃的安排也就沒有推脫的理由了。
寧王見她不語,繼而又說道:「明日送你進城裡,希望你不要令本王失望。」
林若夕早就迎接好這日的到來了,她甚至一想到寧王落敗的模樣,內心就壓抑不住的興奮。
但目前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賣了,至於要怎麼賣,她是一概不知,她得知道計劃的部署,才能想好全身而退的後路。
她只知道寧王不信任她,但又沒有辦法不利用她。
經過多日相處,她深知寧王喜歡聽話溫柔的女人,那她就努力表現出一副他喜歡的樣子。
「我要怎麼做?」
林若夕說話時,身子不經意的貼到了寧王的手臂上,她認為只要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兩心相近,就可以從他身上獲得更多的情報。
看她如此之主動,寧王也有意的迎合她。
只是近在咫尺之下,她身上的幽香飄入他的鼻端。
此時的寧王難免有些心不在焉,看著她半眨微挑的雙眼,洋溢出水波盈盈,她的睫毛在風中顫抖,他的心尖也在風中顫抖。
「王爺?你的計劃要將我如何獻身?」
他回過神來用手拂過她額間的髮絲,低頭以唇對唇的方式與她周旋:「明日你就會知道了。」
她的這點小心思始終沒有逃過寧王的法眼,數月來,他對計劃的內容始終隻字不提,如今也依舊隻字不提。
話說完了,寧王的雙唇依舊緊緊的貼著她唇,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周身一顫,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炸開,從頭到腳,密密麻麻的。
見她刻意的想要躲避,寧王的臂力大的驚人,一隻手臂霸道的環住她的腰,將她死死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林若夕見自己無法與他的力量抗衡,暗中掙扎使力,用手臂擋在他兩之間,硬生生間隔出一道小小的距離。
她偏開腦袋,內心已經氣得炸毛了,臉上卻沒有變現出一絲慍色,她盡量忍耐,說話的語氣輕聲細語:「王爺……認真點,我在跟你談事情。」
「本王也很認真。」
寧王將她礙事的雙手反剪在後,附身吻了她的耳根,舌尖在她脖子到鎖骨一處肆意的遊走。
最後又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以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眼神竟帶著寵溺,連他自己也意想不到。
眼見他的雙唇準備又要覆上來,她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你到底說不說?」
「你要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不要勾引本王。」
話語間,纖細的脖子被他單手扼住,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他的臂力帶向了窗邊。
她大部分的身體都露在了外面,寒風在她耳邊呼嘯,吹得她腦袋發脹。
林若夕清楚,只要他一鬆開手,自己立馬就會掉下去,只是這個高度想摔死很難,指不定就落下一身殘廢。
她始終沒敢掙扎,儘管恐懼沖昏了她的頭腦,她都依然冷靜的像個沒事發生的人一樣。
「你的小聰明最好不要用到本王的身上,破壞本王的計劃只會讓你的處境變得更糟糕。」他的目光寒意帶著凌厲,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正在盯著蜷縮牆角里的老鼠。
林若夕:「……」
「本王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想想你身邊的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樣不怕死呢?你遠在北蕭國的家人,還有你疼惜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