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電車驚魂

隔壁車廂似乎發生了類似踩踏的事件，白忘川這節車廂的乘客們微微騷動，開始不安起來。

白忘川暫停了對這個小偷兼矮子的詰問，好奇的望著那邊。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莫非出現了電車の痴漢？

我身為人間界第一修鍊強者都沒這個膽子，哪位勇士竟然可以為常人之不能？

等等……白忘川看戲的目光驟然冷厲，溫柔俊逸的臉變得冷若寒霜，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表情。強而有力的身體緊繃起來。

齋藤飛鳥似乎是察覺到了白忘川的身體變化，耿直的直視著白忘川的臉，可惜個子太矮，只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下頜骨。

白忘川鬆開握得溫熱的扶手，穩若磐石的朝著隔壁車廂走去。而他的天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一道虛幻的光透過車廂間隔門投射出隔壁的景象。

一個中年油膩男子衣著光鮮，正驚恐的睜大猥瑣的眼睛，兩隻肥胖的爪子在無力的拍打著玻璃窗。

身後一浪又一浪的人群，洶湧著擠向他，讓他的大餅臉瞬間貼實了玻璃窗。繞是如此擁擠，身後的人群還在不斷擠壓著他。不消片刻，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會窒息而死。

天眼還在穿透人群，一張張驚駭流涕的人臉忽閃而過，最後，虛光落在了車廂中央位置，一個異常恐怖的存在顯現在白忘川的眼前。

這是一個青面獠牙、一頭泡麵頭髮的女人。她猙獰的大口吸氣呼氣，一隻白骨似的手持著小孩子的慘白頭顱。

幽綠色的鬼火虛幻了她赤露的蒼老身體，女人抖動著小孩子的白眼幼童顱，像是石榴一樣握在手中，給人以兇惡憎厭的感覺。

白忘川的眼前也浮現出一股信息。

笑般若

註：長野縣一本分婦人，受丈夫及情人壓迫離家，意外于山野觸及笑般若怨氣，同化墮落成惡靈。二級超度咒可解之。

信息顯露完全，白忘川已經走到了間隔門前，猛然拉開——也因此，那被壓在最裡面、瀕臨窒息的胖子得了救援，猶如皮球一樣被巨大的人流壓強沖在車廂扶手上。

後面的人更是一個接一個，猶如下餃子一樣滾落在地。嚴重的踩踏事件就在眼前發生，但是卻沒有人理會，還在不要命的往外擠。

頃刻間，隔壁車廂就清空了大半人，而這節車廂的人還有些不明就裡，不清楚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茫然的望著一個又一個的男男女女往下一節車廂跑去。

直到有一個男人帶頭喊叫：「快報警，殺人了！」

更多的受害者附和著慘叫：「快點停車啊，我要下車！下車！」

「有鬼啊，我還沒有女朋友，我不想這麼早死！」

「滾開啊，八格牙路！」

這幫人的恐慌情緒點燃沸騰了白忘川這節車廂的人，差點把在間隔門的白忘川來回擠變形。

幸虧白忘川體魄強健，腰肢只是飄蕩了一下，便成功走進了笑般若的車廂。

車廂座椅上、門牆上、地上全是血淋淋的血肉，還有斷肢的人體部位。

就算白忘川在陰森詭譎的地府呆了兩年，卻還是受不了這腥臭的畫面。畢竟地府的鬼魂沒有實體，只是樣子奇怪了點，但是可不會有這麼強烈的衝擊力。

「這特么的搞得跟生化危機似的，你這個混蛋，打攪了我一天的好心情！」白忘川直視著不遠處的笑般若，心頭一股無名之火騰騰燃燒。

本來今天碰到齋藤飛鳥那個小偷就讓他很不爽了，關鍵是還沒處發泄。這該死的笑般若差點讓他的早飯吐了出來，實在是火上加火！

白忘川脫下外套，擼起襯衫袖子，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全身脫了個精光——這套校服可是花了一萬円買的，相當於他全身家當的十分之一。

要是在打鬥中遭受了不可修補的損傷，殺一百個笑般若都解不了他的心頭之恨。

對面的笑般若低頭撕扯著一個年輕男子血肉模糊的屍體，似乎嗅到了白忘川的氣息，凸出的眼珠子三百六十度轉動著，咧嘴笑出了牙齦。

娘的，真尼瑪難看！

白忘川的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本來他還把齋藤飛鳥和笑般若歸為一類，這一笑差點讓他直接一腳踢上她的雞皮臉。

齋藤飛鳥雖然是個小偷，還會做些「痴女行為」，但是至少是個十足的美少女，看著也不讓人反感。而且她的胸脯，也有足夠的資本讓人原諒她的一些錯誤。

但是眼前這個醜八怪，也像個痴女一樣饞著他的身體（物理上的饞），但是長得實在是顏狗的噩夢。

白忘川再也忍不住了，體內運轉著煞鬼訣，手中匯聚著功法搬運來的靈氣，淡淡的白光包裹了他的手掌拳頭，一拳砸向笑般若的腦袋。

笑般若也感受到了白忘川的惡意，就在拳頭出動的一刻她就開始動作了。

伴著沉悶的嘶啞幾聲，綠光被她的大幅度動作驅散了大半，露出她半遮半掩的殘破軀體。身形猛然上彈，在攜帶靈氣攻擊的拳頭抵達之前，跨過半截車廂來到了白忘川的背後。

好快！

白忘川瞳孔微微收縮，臉色正色嚴肅起來。瞬間轉頭面對著笑般若鋒利的爪子襲擊，彎腰側身躲過了這驚險的一擊。

白忘川眼皮子微微跳動，跳動著拉開和她的距離，心神急劇的轉動。

他本以為晉級到了鍛體七重，雙拳有了七百斤之力可以輕鬆對付眼前這個瘦弱的軟柿子。沒料到她的速度竟然比尋常的鬼魂快得多，可以躲過他的突然攻擊。

速度快得不像正常鬼！這樣一來，即使他的力氣再大也沒用，打不到人那就白搭！

引氣三境，鍛體融血定胎，初始的鍛體只是增長氣力，最多皮實一下血肉，速度根本沒提高多少！面對眼前這個狡猾詭譎的笑般若，白忘川根本碰不到她！

白忘川一瞬間就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暗自懊惱因為憤怒沖昏了頭腦太過魯莽，沒有觀察形式就上了。

不過等不急他懊惱，笑般若腳下一蹬，踩著血塊猶如泥鰍一樣迅速靠近白忘川，兩隻泛著寒光的爪子連續揮舞，竟然沒留一絲躲避的空隙。

白忘川沒學過多少招式，他就一騙吃騙喝的道士啊！

眼見越來越近的爪子，只能側身伸腿，憑藉著本能的感知和天眼的視角操控，以一個極度扭曲的造型躲過了爪擊。

白忘川瞅准了笑般若身體的空當，快若閃電的側蹴出腿，體內的靈力不要命的運轉到腳掌。

透過銀白色的車體，顯露出瘋狂的面容，白忘川咬牙大叫一聲：「給爺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