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赫拉·萊斯特蘭奇的死亡
「你是怎麼知道的?」馬爾福的呼吸有些急促,樓下突然發出了一聲怪響,引得他又緊張了起來。
赫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你還有什麼幫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當然有幫手,」馬爾福似乎惱羞成怒了,他呼吸急促,很快地說,「就在你眼皮底下。」
「多麼巧妙啊,」赫拉淡淡地說道,「不過......冒昧問一句......他們此刻在哪呢?你好像孤立無援啊。」
「他們去處理你的警衛了,在下面搏鬥呢,不會耽擱太久的......我自己先上來,我——我要完成一份工作。」
「他們可真是信任你,認為你能夠對抗一位成年巫師。」赫拉勉強扶著圍牆站起身,漆黑的夜色籠罩著他的面孔,讓德拉科看不清他的臉。「我甚至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一個被他們利用的倒霉蛋。」
天台上的對話陷入了僵局,德拉科一時回答不上赫拉的話題,但他並不著急,他不認為失去魔杖的赫拉對他還有什麼威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鄧布利多一樣掌握了無杖施法的能力。
在樓梯下面,哈利披著隱形衣,湯姆的眼睛只是瞪了他一下,他就失去了行動能力,這讓他很是驚恐,同時還想上樓去幫赫拉,儘管赫拉瞞了他許多事情。可不能否認的是,赫拉依舊是他的朋友、師長,是他踏入魔法界的一個領路人。
他不停地朝湯姆使眼色,可是湯姆就那麼獃獃地望著他,像是被定住了。
「讓我上去!」哈利心中大喊道,「我不能看著馬爾福殺死赫拉。」
湯姆好像知道了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轉過頭去深深地凝望著德拉科的背影。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是怎麼知道另一個消失櫃在霍格沃茨的呢?據我說知,它已經被損壞了,不是嗎?」赫拉彷彿閑聊般說道。
馬爾福咽了咽唾沫,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剋制不讓自己叫喊或嘔吐出來,他狠狠地瞪了赫拉一眼,魔杖直指赫拉的胸膛。然後,他似乎自由自主地說道:「去年,蒙太被關在消失櫃里,他告訴我,在他失蹤的那段時間裡,儘管全身動彈不得,但有時候能聽見學校里的動靜,有時候又能聽見博金博克店裡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柜子在這兩個地方跑來跑去似的,但誰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於是,你就想到了?」
「沒錯,只有我意識到了其中的含義——就連博金也不知道——只有我意識到,只要我把柜子修好,就能通過兩個消失櫃進入霍格沃茨。」
「很好,」赫拉喃喃地說,「這樣食死徒就能從博金博克店進入到學校來幫你......一個巧妙的計劃,一個十分巧妙的計劃......」
「你的自大和愚蠢害了你!」馬爾福用力地用魔杖戳著赫拉的胸膛,「同你之前一樣,自大!」
「哦?是嗎?」赫拉用力地站直身子,這讓馬爾福驚恐地朝後退了一大步,好像赫拉要反擊一樣,「你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一切......哪怕在我死之前,起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馬爾福咽了咽唾沫,「當然,你有這個權力。」
「那麼,讓我想想,」赫拉點點頭,「那條項鏈,是你想到了一個愚蠢辦法,對嗎?你早就知道它肯定會落到別人手中,還有往蜂蜜酒里下毒......」
「是啊,但你仍然不知道是誰策劃的,是吧?」馬爾福譏笑道。
「事實上,我早就知道了,」赫拉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相信是你乾的。」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德拉科問。
「我試過,德拉科。在過去的一學年裡,我給了你無數次機會希望你能坦誠地告訴我這一起。」赫拉說,「而且,斯內普教授一直在勸你......不是嗎?你不會以為他什麼都沒告訴我吧?」
「他是我這邊的,他和我媽媽使用了赤膽忠心咒。」德拉科大聲地說。
「可咒語終究是有漏洞的,他只需要做他認為合乎規則的事情就足夠了。」赫拉說。
「他是我們這邊的,一直都是,你個蠢貨,他從來都沒有站在你或者鄧布利多那邊,你還被蒙在鼓裡呢!」德拉科嘴硬地說道,但他的心已經有了些許動搖。
赫拉用手撐在圍牆上,側過頭望著遠處的禁林,那裡面有陣陣光芒閃過,顯然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
「你是怎麼把項鏈交到凱蒂的手上的?據我所知你那個時候正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關禁閉。」赫拉問,「羅斯默塔嗎?她中攝魂咒有多久了?」
「你終於想明白了,是嗎?」馬爾福嘲笑地說。
下面又傳來一聲喊叫,比剛才的那聲更響。馬爾福再次不安地扭過頭去,然後又回過頭來望著赫拉。
赫拉繼續說道:「因此,可憐的羅斯默塔只好躲在她自己的廁所里,把那條項鏈塞給了任何一個獨自上廁所的霍格沃茨的學生?還有那瓶下過毒的蜂蜜酒……當然啦,羅斯默塔可以替你在那瓶酒里兌上毒藥,再把它賣給斯拉格霍恩,以為它會作為聖誕禮物送給我……是啊,非常巧妙……非常巧妙……可憐的費爾奇怎麼也想不到要檢查羅斯默塔夫人賣出的酒……那麼你告訴我,你和羅斯默塔是怎麼聯繫的呢?對於所有進出學校的通訊聯絡,我們都要嚴格檢查的呀。」
魔法硬幣,」馬爾福說,他似乎必須不停地往下說,他舉著魔杖的那隻手抖得很厲害,「我有一枚硬幣,她也有一枚,我可以向她傳遞消息——」
「就是去年那個自稱『鄧布利多軍』的小組採用的秘密聯絡方式?」赫拉問,他的聲音隨和親切,且鎮定,彷彿勝券在握的人是他一樣。
「對,我是跟他們學的。」馬爾福獰笑著說,「給蜂蜜酒下毒的主意是從泥巴種格蘭傑那裡聽來的,我聽見她在圖書館里說費爾奇認不出藥水——」
「請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那個侮辱性的詞。」赫拉憤怒說,「每一個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都是上天的恩賜,魔法的光芒在他們身上綻放。」
「眼看我就要取你的命了,你還在意我說一句『泥巴種』?」
「是的,我很在意。」赫拉說,「這種污衊性的詞語我一生都不想聽見,這和你要取我的命沒什麼關係,而且,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了。周圍沒有別人,我現在手無寸鐵,你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樣的好幾回,可你還是沒有動手......」
馬爾福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著,好像在品嘗一種很苦的東西,他和赫拉的交情一向不好,無論是之前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時,還是鄧布利多死後他接任了校長的職務之後。
可他就是有些下不去手,馬爾福不知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亦或者是他不希望看到反抗伏地魔的力量再度潰散。
德拉科說不出這是為什麼,他的手在顫抖著。
「親愛的孩子,我們別在演戲了。如果你真的要殺死我,剛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後你就會動手了,而不會是停下來跟我愉快的談論這些措施和方法。」赫拉突然站起身,他超前邁了一大步,用胸口頂著德拉科的魔杖。
「我沒有選擇!」德拉科說道,他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儘管他一直都是以小白臉著稱——可也從來沒有這麼白過,「我非做不可!他會殺死我!他會殺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處境,」赫拉說,他確實不認為德拉科會是能夠下手的人,事實上,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不然我為什麼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跟你碰面呢?我知道如果伏地魔發現我對你起了疑心,你就會被暗殺的。」
德拉科聽到那個名字,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讓我想想看,會是誰動手呢?你親愛的姨媽貝拉特里克斯嗎?」赫拉淡淡地笑著,他盯著德拉科的眼睛,那裡面滿是恐懼,「我知道你接受了那個任務,但我不敢跟你談起這件事,生怕他會對你使用攝神取念。」赫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圍牆上,繼續說道:
「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吧,德拉科,一切都還來得及,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我們會保護你的,鳳凰社會保護好你和你的父母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踏踏地上了樓梯,一眨眼間,德拉科就被撥拉到了一邊,四個穿著黑袍的人破門而入,擁到了圍牆邊。
「讓我們看看,這是誰啊?」一個誇張的女聲響起,帶頭的黑袍人揭掉了兜帽,她掏出那根像是彎曲樹枝一樣的魔杖。
「貝拉特里克斯,見到你可真是令人難過。」赫拉嫌棄地說,「坦白地說,你這個傢伙一直都讓我噁心。」
「哦?是嗎?」貝拉特里克斯癲狂憤怒地大叫道,她把魔杖對準了赫拉,可她又克制住了。「應該讓德拉科來動手——」
「你在害怕什麼?害怕那個曾經被你遺棄的孩子反殺你嗎?」赫拉譏笑道,「真是無能,即使我手無寸鐵,依舊不敢上前來,伏地魔怎麼可能會看上你呢?伏地魔永遠都不會看上你這麼樣的一個女人!」
「閉嘴,不許說那個名字!」貝拉特里克斯大喊道,「鑽心剜骨!」
赫拉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著,但沒有一聲慘叫。在貝拉特里克斯結束折磨后,他很快地站起來,儘管很勉強,但還是費力地撐著身子,他不允許自己在貝拉特里克斯面前露出怯弱的一面。
樓下的哈利和湯姆望著這一切,要緊牙關,卻不能發出一絲聲響。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是斯內普,他好像能看到哈利的位置一樣,用手指在嘴前比量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哈利希望他能救赫拉一命,哪怕是他最討厭的斯內普教授也成。
只要能讓赫拉活下來。
斯內普黑甲蟲般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打量了湯姆和哈利一眼,隨後緩步踏上樓梯。
通向天台的門又一次被撞開了,斯內普攥著魔杖站在那裡,一雙黑眼睛迅速地掃視著面前的場景,從談到在牆上的赫拉到那四個食死徒,還有馬爾福。
「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不是嗎?」貝拉特里克斯扭曲地笑著說道,「我想黑魔王不會介意我對他多一些折磨的,作為背叛的——」
「他背叛了誰?他替大人剷除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斯內普聲音很輕地說道,但在場的巫師卻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彷彿他才是頭領。
「他背叛了——」貝拉特里克斯試圖想要找什麼借口,但她的嘴巴張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大人要他的命。」貝拉特里克斯身後的一個傢伙粗聲粗氣地說道,「這就足夠了。」
「沒錯,這就足夠了!」貝拉特里克斯大聲地說,同時高傲地抬起頭。「即使他殺死了阿不思·鄧布利多。」
樓下的哈利渾身冰冷,他絕望地望著樓上,一個個沉痛的打擊向他襲來,無論是斯內普的背叛,亦或者是他的話。這無一不在向哈利證明他過去的一年有多麼的愚蠢:他竟然信了騙子赫拉的話。
就在這時,下面又傳來了許多人混戰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喊道:「他們把樓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我們沒有時間了。」斯內普冷冷地說,「還是你們希望我動手?」
貝拉特里克斯煩躁地甩了一下頭髮,「我不會把這個功勞給你的,西弗勒斯。」說完,她抬起魔杖,直指赫拉。
「阿瓦達索命!」
她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綠光,不偏不倚地擊中了赫拉的胸膛。樓下的哈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望著赫拉被擊到空中。赫拉在那閃亮的骷髏頭下停留了一秒,然後像一個破爛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從圍牆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