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發了一場惡疾
前世,老夫人和杜如雲確實是這個時候去了靈北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明天就回來。老夫人回來沒多久就突發了一場惡疾,因為搶救不及時,癱在了床上。
而杜如蘭,前世,她躲在後面,讓別人替她當了多少的明刀暗箭?最後毫不知恥地獨享他人的成果。
她不是自詡貌美,在人前表現得很純善,高潔嗎?如果她沒有了這張虛偽的皮,她還剩下什麼?
這一世她搶佔了先知,她要利用這件事靠上老夫人這棵大樹,再一點一點地分了杜如雲的寵,讓老夫人慢慢地厭棄她。凡是杜如雲擁有的,在意的,她都要毀掉。
她拍了拍霜柳的手,說:「別擔心,從現在開始,以後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對了,你去把梳妝台上右邊的那個檀木盒子那個來。」
盒子很好找,一眼就能看見。
「小姐,是這個嗎?」霜柳雙手捧著檀木盒子遞到杜如歌跟前。
杜如歌垂眸看著盒子,不知在想什麼。最後她鼓起了勇氣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塊玉佩,玉質清透,上面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鳳紋。
杜如歌伸手拿起玉佩。這塊玉佩終於又回到了她的手裡。
在她十歲生日那天,母親突然被送去了寺廟修養。原本熱鬧的生日宴變得無人問津,賓客紛紛提前離開了。正在她難過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少年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塞給她這塊玉佩。後來,她才知道那個少年就是當今的太子。
而這塊玉佩代表著的是太子妃的信物。她不知道在那麼早之前,他就已經把她定下做太子妃的人選了。
前世,這塊玉佩後來是被四皇子拿走了。她當時並不知道玉佩的作用,加上那時她又因為各種誤會厭惡著太子,玉佩在被四皇子拿走的時候,她以為是四皇子介意,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說。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這枚玉佩。
以她對四皇子的了解,他肯定利用這塊玉佩去做了不少的事。
「小姐,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塊玉佩?」霜柳看著杜如歌手中的玉佩,不禁問道。
這玉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小姐在三姨娘的壓榨下,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怎麼會藏著這麼一塊玉佩?
杜如歌不語,她握了握手,最後鬆開,把玉佩遞給霜柳,吩咐她:「你去幫我做幾件事。」
「明天你拿著這塊玉佩到醉霄樓找掌柜的,叫他去京兆尹留張嬤嬤一條命。」杜如歌低聲吩咐霜柳。
前世她知道醉霄樓是夜麟名下的產業,而這塊代表著太子妃信物的玉佩可以動用一些太子的勢力。
現在她什麼也沒有,做事難免要有些束手束腳,所以少不得要借用一下他的力量了。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他好了。
霜柳看了看玉佩,再看看杜如歌,心中疑惑很多,想問但又顧忌這杜如歌叫她少說話,因此心裡撓心撓肺的。
杜如歌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說道:「你照我說的去做,你以後就知道了。另外,你明天去找個大夫進府看看二姨娘,順便再去叫柳大夫再過府一趟,記住,這幾件事一定要辦好,我明天還有要緊事。」
霜柳鄭重地點了點頭。
經過今晚這一番折騰,夜已經很深了。
杜如歌上床后,很快就睡著了,卻睡得不是很安穩。她一直在不斷做夢。
夢裡,她又看見了那個一出生就被斷送了性命的孩子。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在朝她伸手,想要她抱。杜如歌想上前,一直走,一直走,卻怎麼也走不到他的身邊。她很急得滿頭大汗。畫面突然一轉,襁褓中的孩子倒在血泊中,無聲無息,襁褓上全都是血。
杜如歌心中一痛:「不,不要……」
毀天滅地的恨意忽然湧上來,她想要把那些人統統都殺掉!
眼前是一片血紅色,她什麼也看不清。她揮舞著手臂,像要撥開雲霧。
她不要在這裡,孩子,孩子呢!
一道光照進來,杜如歌下意識閉上了眼,再睜眼,卻是看到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她怔怔地看著那張臉在朝她笑。她剛想揚起唇,忽然一滯。
密密麻麻的雨箭向他射過去,她想叫他快躲開,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來。最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了一個箭人。
杜如歌目眥欲裂,突然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瞪著一雙眼看著頭頂上青色的紗帳,臉上的驚恐之色還未退,胸口處還撲通撲通亂跳。
是夢!
杜如歌慢慢坐了起來,把頭埋在膝蓋上。不知怎麼的,就夢見了前世的事,還夢見了那人。她腦子裡亂糟糟的,明明他們就沒怎麼見過面,怎麼就夢見他了呢?難道是因為她對他們父子倆都有虧欠。
還有,她怎麼會夢見他被萬箭穿心的場面?那是他臨死前的畫面?
她不知道,她只從四皇子的口中知道他的死,並不知道原來他死得這麼慘烈!
杜如歌心疼得無法呼吸!
這一夜,杜如歌沒有在入睡,睜眼坐到了天亮。
早上,霜柳進來服侍她起床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只見杜如歌眼底下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小姐昨晚沒睡好?」
杜如歌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很快又斂下去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霜柳見狀,不敢再問下去,明眼一看,就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而且還很嚴重的樣子。
不過,沒多久,杜如歌就平復了心緒。現在不是她沉溺的時候,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在杜如歌吃早飯的時候,霜柳順便給她回報了一下杜如歌昨晚吩咐她的做的事:「……小姐,說了也奇怪,我去找醉霄樓的掌柜說了你要他做的事後,他不知怎麼看出了我還有事,便問我,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告訴他了。結果,看二姨娘的大夫和請柳大夫過府的事都是醉霄樓的掌柜幫我搞定的。
我一開始沒多想,還覺得這樣做事快了很多,後來我再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心有不安,所以來跟小姐你拿主意。小姐,我會不會壞你的事?」
杜如歌扶額,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丫頭才好。不過這也怪不得她,估計她也是覺得既然自己都叫掌柜辦事了,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所以,杜如歌也沒忍心責罵她:「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如此。」
雖然她已經欠那人夠多的了,但能少麻煩還是少點的好。
杜如歌沒在這事多計較,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今日她要去看看昨晚被罰去跪祠堂的馮氏。
她到的時候,馮氏正坐在一個蒲團上,一個小丫鬟替她揉著膝蓋。
小丫鬟的力道可能大了點,馮氏「嘶」了一聲,一腳踢開了小丫鬟:「賤婢,你是想要疼死我?」
小丫鬟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惶恐的跪下來磕頭求饒:「姨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姨娘,饒命……」
杜如歌就是這時候走進來的。
一看見杜如歌,馮氏就顧不上地上的小丫鬟了,當即皺眉:「你來做什麼?」
「姨娘,我來看看你。」杜如歌開口,一點也沒有昨晚咄咄逼人的樣子。
可馮氏依然心裡還有怨氣:「死不了,用不著你假好心!」
「姨娘是不是還在怨我?昨晚我也是沒辦法,父親的臉色實在是嚇人,不過幸好姨娘沒事,要不然我就要羞愧難安了。昨晚我還為姨娘擔心了一晚,一大早,我就過來看姨娘了。」
杜如歌現在還不想和馮氏徹底撕破臉皮,只能繼續用話安撫馮氏。
馮氏依舊沒有給杜如歌好臉色,哼了一聲,又見杜如歌眼底下確實是一團青黑,相信她昨晚是沒睡好。馮氏心裡舒服了些。
杜如歌見狀繼續打消馮氏心中的疑慮,忐忑地問:「姨娘,你之前說的在父親壽宴上的事,你還會繼續幫我吧?」
果然,馮氏聽了這話,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心想,昨晚怕真的是這丫頭誤打誤撞的,看,她現在還不是有求於她?
馮氏終於施捨了杜如歌一個眼神:「放心吧。」
杜如歌面上一喜:「姨娘,我知道你在祠堂呆了一晚,肯定不好受。所以,我早早就讓人請了柳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可別落下什麼毛病才好。」
對於杜如歌如此上道,馮氏很受用,難得回了她一句:「有心了。」
又陪馮氏逗趣了一會兒,把馮氏哄的心裡毫無芥蒂之後,杜如歌就提出了告辭:「姨娘,那如歌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去看看柳大夫過來了沒,我領他過來看你。」
馮氏的大丫鬟采屏從昨晚一直跟著照顧馮氏,這是,她見杜如歌走遠了,才低聲跟馮氏說:「姨娘,你真的相信大小姐的話?」
她總覺得大小姐變了。
馮氏滿不在意的說:「一個小丫頭而已,翻不起什麼風浪。」
真是這樣嗎?
這話采屏沒敢說。
從祠堂出來后,杜如歌領著霜柳往二門走去,途中經過一座假山。兩人正說著話呢,杜如歌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生疼!
「哎呀!如月妹妹,我好像砸失手了。」
後面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杜如歌和霜柳齊齊轉身一看,兩道曼妙的身影從假山後面轉了出來。
果然,歷史重演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表姐啊!好狗不擋道,表姐不懂這個道理啊!真是晦氣。」
說話的是穿著柳綠色衣裙的少女,臉上滿是傲慢的神情,語氣充滿了嘲諷。明明是做錯了事,卻沒有一點做了錯事的自覺,反而倒打一耙。
杜如歌眯了眯眼,等的就是你。
這少女名叫馮依依,是三姨娘的娘家侄女,馮家的嫡女。前世杜如歌沒少被她嘲笑和欺負,在府里完全不把自己當客人,反而比杜如歌這個小姐更像是府里的主子。
前世是她沒用,被她侮辱也不知反抗回去,須不知這也正漲了她的氣焰。現在她可不會再慣著她。
杜如歌還沒有說話,霜柳就忍不住了。這馮依依每次來府里都喜歡找小姐的茬。
「表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你砸到了小姐,怎麼還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