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聽起來我好像不懷好意

雨滴淅淅瀝瀝的聲音並未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厚重了起來。

原本薄弱的風息也在不覺間緩緩地調動了自己的釋放開關，半空之中的雨滴在風息的吹拂下，開始微微地搖曳了起來。

墜落在地面上的力道逐漸地大了起來，濺起短促的水花之後，水面未曾有過停歇便又是水滴的開濺，大小不一的水花，恍惚間猶如水中的精靈一般近乎瘋狂地在水面上踢踏著。

這裡是遠離市中心的住區，褪去商業街繁華的燈火，這裡只有連成片的一層居。自天空墜落的雨滴接連地打在屋檐上的老式瓦礫上。

幾戶舊式的移門，在風息的作弄下，發出吱嘎的抖動聲。

雖然天色已經暗了大半，但是這裡的房屋卻是沒有多少亮起燈火。

「快看，我也找到了一個。」

屋檐之間的空地之上，兩個半大的孩童，蹲在小道一側，小男孩扣弄著地上的石子。

小女孩幫著小男孩打著小傘。

小男孩將其中一塊石子，伸到了小女孩的臉前。

「才不是咧，這個一點也不規則。」

小女孩對著小男孩搖了搖頭，小指頭指了指那個石頭的缺口，奶里奶氣地說道。

正在小男孩想要回話的時候，兩人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瞬時回過了頭，便見一位撐著黑傘，一身校服打扮的青年提著一個便利袋緩緩地向他們走了過來。

「兩個小傢伙，下雨天還待在外邊玩嗎？」

東朔也走到了他們的身邊，把自己的傘朝著他們傾了傾。

「是小平拉我出來玩的。他把家裡的電視弄壞了。東哥哥，小平需要被教訓。」

小女孩小手指指向了身側的小腦袋，小指頭戳在了小男孩的小肥臉上。

「才不是咧。東哥哥，電視是小惠開的，我只是碰了一下遙控器而已。」

小男孩一手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指，把它掰到一邊。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回來修一下就好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東朔也撫了撫兩個小傢伙的腦袋，輕笑著說道。

隨後打開了自己的便利袋，從中取出了一套精美的人偶娃娃，以及一個包裝得很華麗的電子遙控車，分別遞給了兩人。

「謝謝，東哥哥。」×2

拿到了禮物，原本有些不愉快的姐弟倆，小臉上又盈滿了笑容，原本之間的不愉快頃刻間消失了。

「不過哥哥應該不是來專門給我們送禮物的吧。是來看幸姐姐的吧。」小女孩歪著小腦袋看著東朔也。

「真是的，不要說那麼直白嘛。說得好像我不懷好意似的。」

東朔也蹲下了身子，有些尷尬地撫了撫小丫頭的腦袋，企圖緩解尷尬。

「雖然是來看她的沒錯，但也是感謝一下你們平時的幫忙。婆婆不在，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只能夠靠你們了。

所以務必幫幫忙，哥哥會時常給你們帶禮物的。」

東朔也雙手合十對著兩人拜了拜，發出了請求。

「哎呀，這種事情，就算東哥哥沒有這麼說，我們也會去做的。幸姐姐對我們可好了。這點事情我們肯定會辦好的。」

一旁的小男孩先一步搶了小女孩的應答，對著東朔也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就好，那麼就快些進屋吧。這下雨天的待在外邊，你們爸媽回來，估計又要給你們嘮叨了。」

東朔也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好的，東哥哥。」

隨後兩個小傢伙便撐著傘，向著一邊的屋子跑去。

只是小女孩剛跑出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折返回來。

「怎麼了？小惠。」

「東哥哥，送你個東西，作為回禮。」

小惠扒拉住了東朔也的手，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放在了他的掌心。

是一塊心型的石頭。

「這個可是我和小平好不容易發現的呢。東哥哥可以把它送給幸姐姐。」

「這樣嗎？那還真是謝謝小惠了呢。」東朔也輕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對了，東哥哥，現在婆婆在家哦。你去的時候，要小心點嘍。」

小惠對著東朔也小聲地說了一句之後，隨後便轉過了身子，跑進了屋子。

「兩個小傢伙.......」

東朔也看著手掌之中的心型石頭，不由地感嘆現在的小學生懂得很多嘛。

前幾天他看到一個新聞，說是一個小學生腳踏三條船，一開始還覺得只是無良媒體的瞎掰，現在想來，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時代了呢。

東朔也將石頭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隨後順著小道向著里側走去。

繞了個小彎，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即便是在這一大圈舊屋之中，身前的這棟一層居也顯得有些破舊矮小，就像是用雜物堆積起來的臨時房一樣。

小屋裡亮著燈火，燈火透過已經呲花的玻璃，從而變得更加模糊，只能夠依稀地看到模糊的身影，不過確實有兩道身影。

果然那小丫頭沒有騙他，婆婆果然在。

東朔也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用力地抿了抿自己的唇瓣，隨後用力地呼出一口氣，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緩緩地從窗戶那頭走到了正門口，緩緩地伸出手指，手指在即將觸碰木門的時刻，頓了一下，停了幾秒，才落下。

「咚咚咚~~~~」

「誰啊？」木門裡側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

「婆婆，我是東。」

他的話音落下后，門內那道黑色的身影開始越來越濃，隨後吱嘎一聲，木門被移了開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臉龐，如果說國文小老頭的皺紋能夠打二十分的話，這位老太太起碼可以打七十分。

老婆婆佝僂著身子，微微地抬起渾濁的眼眸看了一眼東朔也，確認的確是她之後，微微地轉過了身子，不發一言地向著客廳走去，給他讓出了位置。

「謝謝。」

東朔也對著老婆婆點了點頭。

雖然老婆婆依舊沒有理他。

當然東朔也並不在意，因為一直是這樣的。

東朔也緩緩地走到了客廳。

房間並不大，應該說客廳大概就是全部的空間了。

客廳就是卧室，正對著廚房，后對著廁所。

客廳里瀰漫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廚房之中某隻瘦小的身影，正坐在一張高腳的凳子上，拿著盆子搗鼓著什麼，一側的火爐上正燒著什麼東西。

東朔也微微地側過目光看向了一邊的婆婆，婆婆正獃獃地坐在小桌子前。

東朔也緩緩地向著廚房走去。

站在了少女的身旁，一旁的少女彷彿像是並沒有看見他一樣。

依舊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