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拉神入伙

我是說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至於科學有沒有盡頭，這我也不知道。就讓他們找去吧！

斯蒂芬大教堂內，身穿白色祭儀服的勞舍爾大主教手持十字架走在隊伍的最前列。在他身後的是來自奧地利帝國各大區的主教們，手裡的傢伙也是五花八門有聖遺物，有耶穌像，還有柳枝和聖水。

教堂內一側坐滿了神職人員，而另一側坐的則是這個時代的科學家們。

現在要舉行的是為漂白粉開光的驅邪儀式，這件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在奧地利的科學家們一致的要求下，弗蘭茨成立了維也納皇家科學會，並成為了其贊助人。

老實說，這遠遠超出了弗蘭茨的預期。能一次性把整個維也納科學界的專家們整合起來，實在是太好了。

只是壓力也隨之而來。這個時代奧地利帝國內天主教的勢力，雖比不上三十年戰爭之前。

但無論是財力還是影響力都不可小覷，甚至可以阻撓約瑟夫二世的改革。在奧地利帝國，教會擁有自己的私產和土地，甚至還有收什一稅的權利，積累的財富難以想象。

至於貴族階級幾乎都是天主教徒，普通民眾對於教會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弗蘭茨專制的老媽就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弗蘭茨想要正面硬憾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勞舍爾大主教作為奧地利帝國境內天主教的首腦，提醒皇室不要偏離正途，他責無旁貸。

在聽說了弗蘭茨成立維也納皇家科學會的第一時間，就寫信給各地方上的主教要他們來協助自己逼宮。

他清楚這位皇儲的智慧和固執，就靠他自己實在無法施加給皇儲足夠的影響。

只能讓身邊的人給他壓力，讓他自己放棄，這樣既能解決問題又不傷和氣。

勞舍爾大主教在個人感情上還是很喜歡這位皇儲的。只是事關立場問題，他正帶著兩名神父氣勢洶洶的進入美泉宮。

準備找這位皇儲興師問罪。

由於得到了索菲夫人的允許，勞舍爾大主教不顧莎拉和米婭的阻攔，直接推開門闖入弗蘭茨的卧室。

卻發現弗蘭茨正在做禱告，弗蘭茨假作不知。莎拉和米婭趕緊為大主教搬來沙發。

勞舍爾大主教雖然氣血上涌，但是畢竟上了年紀又一路從皇宮大門走到弗蘭茨的卧室早就累了，於是一屁股坐到豪華舒適的沙發上，氣息慢慢的平復了。

過了一刻鐘后弗蘭茨才緩緩起身，而勞舍爾大主教的氣也基本消了。就算有氣，在沙發里這種萎靡的坐姿也難以發揮。

「主教先生，早上好。」弗蘭茨慢條斯理的說道。

「弗蘭茨大公，您的行為正在毀掉這個國家的信仰。難道您不知道，三十年戰爭中人們失去信仰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見弗蘭茨沒有回答，勞舍爾大主教繼續發炮「那些無神論者會毀了我們的信仰，會毀了這個國家。他們所謂的科學是一派胡言，所謂的科學只會助長人的懶惰」

「科學的盡頭便是神學，我們研究科學只是為了更接近上帝，更理解上帝」

勞舍爾大主教和他身後的兩位神學家有些懵。

勞舍爾身後的兩位神學家都是久經考驗的辯論高手，只是在聽到這種爆炸性的言論之後，一時手足無措。

還是勞舍爾大主教先開口了「可他們的研究總是在質疑我們的信仰，證明經典上記載是錯的」

勞舍爾其實是想說「證明我們教會是錯的」

「世界上存在著自然規律，它們是真實存在的，自行運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自然規律即是上帝的意志。我們的科學家們，不過是湊巧發現了上帝的語言而已」

「您是說...科學也是上帝創造的？」

「規律即是上帝，上帝即是真理。若是發現了規律卻不敬畏它，不按照它來做，那才是對上帝的不敬，才是真正的褻瀆神明。」

此時弗蘭茨大手一揮，虎軀一震似有八面來風，整個房間的窗戶都好像被什麼吹開一樣，窗子撞在牆上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勞舍爾瞬間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看向身後的兩個智囊只是在原地不停的畫著十字，口中念念有詞。

樓下米婭、莎拉、露絲克娜、塔菲四人費力的拽著掛著窗戶上的線往兩邊拉，並將鼓風機對準室內。

「我們的皇儲怎麼這麼喜歡裝神弄鬼啊」

「這是智慧」塔菲強調。

「就是壞」米婭不屑地道。

「但有效，不是嗎？」莎拉笑著說。

「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露絲克娜重複著弗蘭茨說的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開始崇拜起這個讓她成為侍女的人。

「我們算不算幫凶」莎拉笑著說。

「.....」

屋內，勞舍爾大主教已經放棄了。

「那您有什麼計劃，殿下」

「投資科學，讓上帝的光輝普照世人。我打算稱其為「伊甸園計劃」」

「伊甸園計劃？」

「沒錯，我們要利用科學，讓科學催生出技術，用技術搞出的新發明，豐富這個世界的物質財富，在人間創造天堂，最終讓世人重回伊甸園。這便是我的伊甸園計劃」

勞舍爾三人已經徹底懵逼了，皇儲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沒法反駁，理想也十分美好偉大隻是哪裡覺得怪怪的...

弗蘭茨趁熱打鐵「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

「義不容辭！作為主的僕人，只是是能見證這偉大計劃的實施便是死而無憾了」

弗蘭茨內心感慨「果然理性水平低的人，就是好忽悠。」

「您需要我們做什麼」勞舍爾率先發話。

「很簡單，投資科學，擁抱真理。我需要你們贊助我的事業」

弗蘭茨將之前準備好的，關於青霉素和阿司匹林的材料以及他們可能帶來的影響分析，都交給了勞舍爾。

當然還有關於漂白粉和中醫中藥的內容，也希望能得到教會的支持。

勞舍爾大主教懷著沉重的心情帶著材料回到了教堂。之後三個月里，勞舍爾大主教和後續到來的各地主教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最後的結論是，將給與成功研製青霉素和阿司匹林的團隊及個人重獎並且將其封聖。

以後神父和修士要學習中醫中藥的理論，治病救人。

教會宣稱使用漂白粉凈化水源可以驅逐邪惡，讓人少生病。

而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奧地利帝國的十幾名主教決定要給漂白粉驅邪，祝聖。漂白粉從此將造福奧地利的人民。

弗蘭茨坐在教堂的角落默默看著這滑稽的畫面。

以勞舍爾為首十幾名身穿白色祭服的主教，圍著一灘白色粉末念禱詞。最後主教和在場所有人齊聲高呼「A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