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技驚四座
回到宿舍的王哲洗了個澡，開始洗衣服。
邊洗邊在心裡抱怨，洗碗和洗衣服是他最不高興的兩件事，尋思著早點找個人幫自己解脫出來。
寢室里的三頭豬被他這動靜一搞，自然也是沒法睡了，嘟囔幾句也跟著起了床。
十幾分鐘后，一行人來到了教室上自習，其實也就閑聊而已。
大部分學生都不喜歡食堂的早餐，因此會讓走讀生幫忙從路邊攤帶點粢米飯之類的，2塊錢就能吃飽，味道也很不錯。
洋酒昨晚早早就已經預定了他和王哲那份，因此一到教室就吃上了現成的。
蘇曼妮也定了個飯糰，可當她去拿的時候，卻額外收到了一盒牛奶一個雞蛋。
「我不是只要了個飯糰嗎？」
帶早餐的女生叫林嘉茵，她神秘一笑說：「雞蛋和牛奶是某人幫你買噠~」
「誰啊？」
「喜歡你那個朱俊智咯。」
林嘉茵聲音不大，但清清楚楚傳到了王哲耳朵里，他朝洋酒挑了挑眉：「朱俊智是哪個？」
洋酒一愣：「你小子是不是失憶了？」
王哲白了他一眼，也懶得繼續問。
「我不要，你還給他吧。」
說著，蘇曼妮把牛奶雞蛋還給了林嘉茵。
王哲一聽，連忙三兩口把最後的飯糰塞進嘴裡，走上前道：「怎麼說也是人家的一份情誼，你這要是退回去了，那人得多傷心啊。」
林嘉茵在邊上點點頭：「就是，一頓早飯而已。」
蘇曼妮瞪了王哲一眼：「我不愛喝牛奶！」
「這好辦！」
王哲一把拿過牛奶：「我幫你喝，這樣既不用勉強你喝不喜歡的東西，又不會讓人家傷心，兩全其美。」
「嘉茵，你說有沒有道理？」王哲一邊說，一邊『深情』的看著她。
林嘉茵愣了下，自己第一次被男同學不帶姓的稱呼，頓時感覺有點懵，愣愣道：「好像也是...」
蘇曼妮並沒發作，只是皺眉看王哲的一舉一動，她記憶里的王哲依然是那個暗戀自己，有點內向不善表達的人。
但從昨晚到現在她明顯感覺到了變化，對此她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對方這些言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吸引自己的關注嗎？
而王哲這邊，實際上真就只是想蹭點吃的，僅此而已...
早上經過晨跑的他本身就特能吃，急需補充蛋白質，可他跟洋酒這周的生活費又所剩無幾，因此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見蘇曼妮盯著自己，王哲連忙拿起雞蛋遞過去：「你放心，我只喝你不愛喝的牛奶，雞蛋給你吃。」
蘇曼妮沒有理他，直接轉身走回了座位。
「唉！雞蛋也不要啦？」
「那我吃了奧！」
蘇曼妮猛然回頭瞪了他一眼：「撐死你！」
王哲哈哈一笑：「謝謝。」
「嘉茵，也謝謝你帶的早飯。」王哲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牛奶雞蛋，隨後朝自己座位走去。
林嘉茵愣愣的看著遠去的背影，兩頰微紅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聲道：「不用謝...」
回到座位，王哲歡樂的剝開雞蛋，就著牛奶吃了起來。
洋酒看著自己的哥們有些傻眼了，這行雲流水的蹭吃蹭喝是怎麼回事，這小子臉皮啥時候這麼厚了...
「你看著我幹嘛？就一個雞蛋，沒法分。」
話音剛落，王哲就把最後一點全部塞進了嘴裡，那模樣，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
「要不...明天我讓林嘉茵多帶點？」
「算了吧，咱倆那點錢供不起。」
......
早自習結束，班級里的人便各自前往專業教室。
王哲所在的班級名為06戲舞美，顧名思義包含了戲曲舞蹈和美術三個專業，文化課在一起上，專業課各上各的。
美術生只有二十多個，但配備了兩名專業老師，四眼小個子黃家樂教素描，老煙槍朱朝華教色彩。
對這兩位恩師王哲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在進教室聞著一股煙味后，他也就明白今天是色彩課了。
到了高三這個年級，老師該教的基本技法也都教得差不多了，上課就一個字，畫。
在靜物台擺上了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幾個焉了吧唧的水果，朱朝華便回自個辦公室畫他的油畫去了。
等學生畫到一定階段，他才會回教室來巡檢，誰畫得有毛病，他再一對一的指點。
不過今天的畫室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在進入畫作的後半段，朱朝華再也沒有離開，除了幫學生改畫之外，他全程站在王哲身後。
學生見此狀況，知道其中必然有玄妙，漸漸的，他身後的人越來越多。
王哲當年離開學校后並沒有放下畫畫這件事，相反，他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包括後面建立服裝品牌，都是基於他對美術的造詣，色彩更是其中的強項。
如今再次坐回到這間破舊的畫室，他感覺格外的親切，恍如還置身於裝修豪華的工作室一般。
他整個人的氣質從拿起畫筆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沒有嬉皮笑臉，有的只剩下屏蔽周圍一切多餘的專註。
他繪畫的速度非常快，廉價的畫筆上下翻飛，從暗到明一氣呵成，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際，他已經點上了最後的高光。
朱朝華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王哲的畫作中，他只看到了驚喜，那是一種超脫技法層面的色彩理解。
藝校雖然只是個中專，但專業層面的東西一向是引以為傲的。
這裡頭任職的專業老師，無一不是身懷各種大賽獎項的人物，朱朝華亦是如此，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也就只有那些名人之作了。
放下畫筆后，王哲咧嘴一笑瞬間破功，那副痞樣又回到了他身上，原本寂靜的畫室也頓時發出了一陣討論聲。
「朱老師，指點一下？」
朱朝華哈哈一笑，摸了摸王哲的腦袋：「你要是能穩定發揮，應該說是交流一下，你跟我過來一下。」
「行。」
王哲立馬站起身，跟著朱朝華走出了畫室，留下一眾學生在那驚嘆。
蘇曼妮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畫架前，看著自己的畫作內心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潛意識裡想讓王哲像以前那樣指點一下自己，不過下一秒她就想起了昨晚那一幕。
「討厭鬼！」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