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南疆聖女
鬧鬼?!!
齊裕有些奇怪,這大白天的怎麼還鬧鬼了?
那乞丐說,渝都出了瘟疫,那幾個月幾乎天天都有死人從城裡抬出去。
那段時間幾乎家家戶戶都掛著白幡,一掛就是幾個月,城裡人幾乎都快死完了。
有人說,是鬼在作祟。
不是他不信乞丐的話,只是現在的他一心只關心霓凰的病情,所以對於乞丐說的話他並不想多想。
他笑著跟乞丐說道:「這光天白日的哪有鬼了,你莫不是看花眼了?」
乞丐紅著臉,以為是齊裕不信他,忙說道:「你莫不信,這疫病忽然就起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來的,有人說在井口看見一個女鬼跳了下去,然後再也沒出來,這不是鬼是什麼?!」
霓凰便是在此時下了車,嗜情的發作讓她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不過已經好了許多,墨晗扶著她慢慢走到了齊裕與那乞丐的跟前。
乞丐一見到霓凰,一雙眼睛都看直了,直勾勾的望著她。
齊裕見狀擋了上去,乞丐這才回過神來。
「你繼續講,這看見鬼之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又如何才能通過渝洲去南疆?」
乞丐一臉驚疑,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告訴他們渝洲有瘟疫,去了可能就會死,他們竟然還要去,他道:「去渝洲現在可算是難啊,這瘟疫一直不散,你們若是執意進城,這可能就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霓凰眉頭一皺,瘟疫這個問題乃是古今最難解決的一個難題,現在渝洲的瘟疫源頭一直沒能找到,若是冒然闖入,染上了瘟疫,他們可能會死得更快。
何況,這些瘟疫不知為何而起,朝廷到現在也沒派人前來解決,上邊也沒人知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霓凰抿著唇問道:「如今朝廷可有派人?」
乞丐搖著頭嘆了口氣:「那些貴人怎會看上我們這些人的賤命,別說派人了,連封什麼……」他頓了頓,撐著腦袋想了半晌,才繼續道,「那個什麼詔書都沒曾下過,怎麼會管咱們。」
霓凰聽見乞丐的話也知道,在這個世界,對這些百姓的命視為草芥,他們吃得山珍海味,大魚大肉,哪裡還能管下面的事。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澀,這大衛真是爛到了骨子裡,如今皇帝自閉耳目,這下面普通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那些染了疫病的人在哪兒?」
說起這事,那乞丐忽然臉色一懼,他的眼前彷彿閃過一具具恐怖的屍體擺在他的面前。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還是死人。
乞丐嘆了口氣,想起那些因為疫病,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皮膚的死人,打了個哆嗦,才道「就在東邊的山坡腳下,有個南疆聖女在那治病救人,不收取一分一厘,只是說為什麼天女積福善。」
說來也巧,自從這南疆聖女聖煙兒來了之後,這城裡人真沒什麼死人了。
但是這病情卻還是嚴重,沒什麼好轉的跡象。
霓凰幾人順著乞丐說的方向找了上去,既然南疆聖女在渝都,她的蠱說不定那個聖煙兒便能解。
順著東山方向走去,路邊堆積著全是屍體,那屍體擺放在旁,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部布滿紅瘡,那些瘡流著爛膿,血水混著膿水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這些臭味一兩個還好,可是成千上萬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整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糜爛的味道,迎面撲來一股股腐爛變質的氣味。
不僅有人的屍體,還有些動物的屍體也一併堆在了這裡。
「這些人就被堆在這裡,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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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天然的瘟疫溫床嘛。」
霓凰蹙了蹙眉頭,這些帶著瘟疫的屍體一天不處理,這瘟疫還會一直擴散。這腐爛糜爛的味道實在是難以忍受,她捂住鼻子,微微後退了幾步。
墨晗這時從藥箱里拿出三根面巾,遞給兩人:「你們用這個將口鼻掩好,防止被感染。」
霓凰幾人將面巾戴好,繼續朝著東山方向趕去。
越往東山走,屍體便越來越少。空氣中散發的不再是屍體腐爛的味道,而是一股強烈的草藥味。
而不遠處,一座亭子被一大片白布圍了起來,在亭子周圍搭著一個個白色帳篷,裡面擺滿了擔架,擠滿了人。
走近了看。
亭子內,白色布幔下,微風拂動吹起布幔,露出一道身姿及其曼妙的女子,只見她微微轉過身子,才發現那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正在為難民施針,雖不見容貌,卻不難看出此女的嬌貴與美貌,露在空氣中的柳眉彎彎,氣若幽蘭。
看來這就是乞丐說的那個南疆聖女聖煙兒了。
霓凰望著那個忙碌的背影有些惆悵,這女子不顧自身安危,竟然敢孤身一人前往這疫區為災民治病,比朝廷里那些拿著俸祿卻不做實事的人要有心得多。
她緩緩開口:「不愧是南疆聖女,果然是有常人不能有的慈悲心。」
齊裕忽然笑了一聲,他抱著手看向亭子里依舊忙碌的那道倩影,眼裡全是打量的戲虐。
「你說,到底是菩薩心善還是事出他因?」
霓凰忽然一愣,齊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忽然說起這話來了?剛想問問時,她餘光忽然瞥向一旁,不過一秒,她的眼睛便微微眯起,瞬間明了為什麼齊裕無緣無故會說出這句話來。
一旁的墨晗忽然發現了什麼,只見他走向煎藥的地方,戴上一副手套后將藥罐子給揭開了。
這一揭開,草藥熬煮好的味道便傳了出來,聖煙兒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只見她掀開帘子,慢步走了出來,腳下如花一般,步步生蓮。
聖煙兒走出亭子,見到藥罐前站著的霓凰幾人,雖說面上帶著分不悅,可是語氣卻是十分得禮端莊。
「不知幾位是有什麼事?」聖煙兒的眸子帶著分懷疑和探究,她望著墨晗手中的藥罐蓋,眉頭微微蹙起,「這位公子小心了些,這些藥罐打翻了可莫要傷了手。」
霓凰倒是覺得有些有趣,這個姑娘不擔心墨晗打翻她的藥罐,浪費了她辛辛苦苦煎好的葯,而是擔心打翻後會不會傷了他的手。
到底是真菩薩,還是假唱戲?
墨晗將手中的罐子放下,臉色忽然浮起一抹紅暈,倒不是因為聖煙兒的柔情似水,而是因為心中愧疚。
他握了握拳頭,幾次想張口的嘴,硬是沒能蹦出一個字。
霓凰看向墨晗,她道:「墨晗,你有什麼想說的?」
墨晗眼神落在霓凰身上,終於緩緩開口,不在糾結,他道:「這個葯錯了。」
葯錯了?
霓凰微微一愣,臉上帶著不解,不僅她不明白,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太明白。
聖煙兒此時卻是眼神閃過一絲閃躲,不過被她很好的隱藏起來,就連霓凰都未曾察覺到她這一絲慌亂。
「哦?公子從何說起?這葯乃是古書上的一方對瘟疫及其有效的古方,難道是古人這方子錯了?」
她的話任誰聽了都能聽出來這聖煙兒是在告訴墨晗,這方子是古人實踐過的方子,不可能出錯,如果錯了,那不就是在指責這古人留下的是錯的唄。
這可是醫祖留下來的,若是提出質疑,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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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醫祖的大不敬么。
雖說聖煙兒沒有一絲越矩的話,可這字字句句不都在透露出墨晗的話很可笑。霓凰走上前,道:「聖女莫急,墨晗只是提出了他的想法,何況他既然敢這樣說,那一定是他看出了些問題。」
「別的不敢說,墨晗不可能說他沒有把握的話。」
霓凰頓了頓,又道:「我相信他。」
墨晗的心中忽然湧上一道暖流,霓凰總是如此,只要他做,她便相信。這些日子以來是他在神醫谷從來沒有感受到的信任和人氣。
他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聖女聖煙兒,蹙了蹙眉,他從來沒有說過是方子出了問題,更別說不尊敬醫祖,可現在他確實查出這葯有些問題,他舒了口氣,道:「不是古方錯了,是你沒有對症下藥。」
聖煙兒猛地抬頭望向他,問道:「沒有對症下藥?」
墨晗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繼續道:「這葯是對與疫症為表面無異樣,卻內臟糜爛的患者,而這些病患乃是外部明顯起膿,全身布滿紅瘡,你這葯如果是瘟疫才初起時能用,可到了後期這葯里那一味當歸便不能使用,這葯一旦加入,只會加速癥狀擴散。」
說著,墨晗便指著腳邊擔架上的一位病患,道:「這當歸一加,患者體元爆體,直衝氣門,所以那些膿包才會爆開,膿水流出。」
聖煙兒眸光微動,朝著墨晗走近了些,道:「公子說得及是,煙兒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找出這一病症來,多虧了公子,我代替這些災民謝謝公子了。」
墨晗忙擺了擺頭,他並不是想著得到這些讚賞,他只是不想這些人平白無故丟了性命,跟著霓凰這麼久,墨晗早就明白了生命的可貴,他也不想看著上一秒還是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從他眼前消逝。
「聖女不必客氣,只是藥方對症下藥才能解決問題。你已經做的很多了,當歸這一味葯不是容易能看出來,它雖然補氣血,可是這些病人體內陽火旺盛,不宜使用。」
聽見墨晗這麼說,聖煙兒忽然鬆了口氣,低頭時眼神中閃過一道殺意。沒想到真的來了個懂醫之人,真是壞她好事。可不過一個抬頭之間,聖煙兒便又恢復了往常端莊的模樣。
霓凰十分滿意的看著墨晗,她早就知道墨晗是個好醫者,如今看到他一心為了貧苦災民,心裡十分寬慰。忽然她眸光一動,心中閃過一計。
看來是時候把那件事提上日程了。
做了這麼多,也該說正事了,霓凰走上前對著聖煙兒道:「不知聖女可知怎麼繞過渝都去南疆?」
齊裕愣了愣,他原本以為霓凰是想讓聖煙兒為她解蠱,可又轉念一想,這聖靈兒連瘟疫道方子都想不明白,又怎麼會解神秘的的蠱毒呢?這個道理他明白,霓凰自然也明白。
聖煙兒道:「這渝都是唯一通往南疆的地方,你們要是想過去,只能從這兒過,不過現在渝都城門緊閉,不讓外人進,不讓城內出。」她頓了頓,又道,「其實姑娘也不必擔憂,這既然找到了方子,這瘟疫不日便會被好轉。等到沒了疫病,這城自然就開了。」
霓凰秀氣的眉頭微微蹙緊,如果等到疫病全部消滅,恐怕她都已經被嗜情折磨死了,她不動情還好,只要一動情,那嗜情道小蟲非將她道心臟都給吃了。她嘆了口氣,原以為會有小路繞過去,可沒想到這條路成了死路,根本走不通。
「可有什麼其他辦法能讓門開了?」
聖煙兒仔細思索了一番,道:「當日閉城時說了,除非瘟疫消滅,否則除了緊急要事,一律不開。」
緊急要事?
霓凰咬了咬唇,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眼睛閃過一道狡黠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