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當真是紀辭?
紀辭一一設計,將於遇、半溪、醉梅引開,點上迷香、窗戶半掩,製造出她被劫持的假象。
除了從半溪那裡拿的一袋碎銀子,還有一些防身的藥粉,紀辭什麼也沒帶。
綏安寺前方是千層石階,晚上也有僧人值守,後方則是人跡罕至的幽林。
幽林自成迷陣,繚繞著迷濛的霧靄。
穿過這片幽林,便能下山了。
「小言言,這迷陣怎麼走?」
系統:【小辭兒,這迷霧能致幻,你閉眼屏氣,按照我的提示走。】
系統的強大,出乎紀辭的預料。
約莫小半個時辰,便穿過了那片幽林。
系統:【小辭兒,沿著這條渭河往南走下去,就是臨溪城。我們多花點銀子打點,在衙門辦了官憑路引,就能在大辭四處行走了。】
「小言言,多虧策反了你。」
系統(驚呼):【小辭兒,不好,有危險!】
九個手拿大刀的灰袍殺手,將紀辭圍進包圍圈。
二話不說,大刀就直接向紀辭的面門招呼而去。
紀辭慌忙撒出一把藥粉,有兩個殺手中招,甩開手上的大刀,慘叫著狂抓眼睛。
系統:【小辭兒,撕開了一道口子,快逃!】
蕭問渠藏身在巨石后,見紀辭慌不擇路地竄逃,眼底閃著痛快的喜色,「王爺,看來,紀辭是真的沒武功了。」
陶融的目光幽深,意味不明,「嗯。」
「西陶的那些雜碎,雖然沒用,這就只剩下三人,但紀辭的藥粉也用完了,此番,紀辭必死無疑。王爺,我們可以放心離開了。」
「再等等。」
殺手已經被紀辭激怒了,對她窮追不捨,眼瞅著就要追上她,紀辭卻快要虛脫了。
為了活命,紀辭咬了咬牙,只好往幽林裡邊跑。
「小言言,幫我指路!」
「左轉、十五步,右轉、二十三步……」
蕭問渠驚了,「王爺,不好,幽林能致幻,我們不是跟著紀辭,差點沒走出來。這殺手跟進去,紀辭肯定要躲過一劫了!」
陶融隨手撿起三塊石頭,向那三個殺手的後腦勺扔去,還沒來得及驚呼,便倒地不起了。
蕭問渠氣得直跺腳,「王爺,你手頭不準,扔偏了。」
扔三塊石頭,一塊都沒砸中,就應該讓他來的。
「閉嘴!」
生死關頭,為了活命,紀辭拼了命地往前跑,根本沒有發現,後面的殺手早已沒追來。
只到,撞上一堵硬邦邦的人牆。
紀辭條件反射地睜開雙眼,看到面前的陶融,被她撞得倒退了好幾步,也來不及說其他,抓起他的手就往前跑,「陶融,快跑,後面有殺手!」
沒跑幾步,紀辭便看到於遇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跑來。
於遇用力將陶融的手抽出去,將紀辭拉到自己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郡主!可算找到你了,你沒事吧?」
紀辭見到於遇,就像是見到了親人,積攢的所有恐懼害怕,都化作了滿腹的委屈,「嗚嗚嗚,於遇,你總算是找來了,我差點就要被人殺了。」
於遇警惕地瞪向陶融,「是屬下護主不力,這就送郡主回去休息,以後絕不離開郡主身邊半步!」
蕭問渠盯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氣得牙根痒痒,「王爺,瞧於遇的意思,好像我們是殺手似的。」
「於遇也沒冤枉我們,獵物本是你我,是我們故布疑陣,讓殺手誤以為紀辭是目標。」
他對紀辭起殺心,在方才的危急關頭,紀辭卻害怕他死。
「紀辭罪惡滔天,萬死也難贖罪孽!」
陶融諷笑道,「是么?」
半溪、辭陌衍、醉梅和一應人等,幾乎把楠山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紀辭的蹤跡。
正抓狂之時,聽說於遇在後山找到了紀辭,都蜂擁過去探看。
辭陌衍把擋道的人都扒拉開,大步流星地衝進禪房,「辭妹妹,你沒事吧?」
紀辭躺在床上,眼淚已經風乾,可回想起被追殺的驚險場面,都渾身發涼,「我冷……」
「快,準備湯婆子!」
十幾個湯婆子將塞進被窩裡,辭陌衍隔著被褥都覺著燙手,但紀辭的身子還沒有回暖。
「累……」
辭陌衍見紀辭閉上了眼睛,嚇得手忙腳亂去探鼻息,「辭妹妹的呼吸已經很虛弱了,怎麼辦?」
半溪忍了很久,終於憋不住了,「太子殿下,請您移步,我要給郡主把脈。」
把完脈后,半溪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郡主驚嚇過度,疲乏無力,暫時入睡舒緩情緒。大家先出去吧,別打擾郡主休息。」
「我留下陪辭妹妹!」
「我要陪郡主……」
辭陌衍和醉梅異口同聲,但醉梅對上辭陌衍含怒的目光后,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半溪直接趕人,「我留下陪郡主,其他人都出去!」
「明兒一早,我再來看辭妹妹。」
一行人出去后,不大一會兒,又響起了腳步聲。
「郡主需要休息,明天再來吧……」半溪回頭,看到來人是陶融,面色愈發的陰沉,「陶融,你要失望了,郡主還沒斷氣。」
「我只想試探她,是否真的沒了武功。」
半溪氣到了極點,擔心吵醒紀辭,還是儘力壓低聲音,「所以,你就拿郡主的命做賭?」
「半溪,想想她的言行舉止,她當真是紀辭?」
沒有驚人的武藝。
沒有過往的記憶。
性格、習慣、喜好……與以前截然不同。
除了不是原來的紀辭,沒有別的解釋。
半溪的目光有些閃躲,語氣也有些遲疑,「她,就是郡主!」
陶融輕嘆一口氣,「今晚,若不是遇上了殺手,紀辭便逃離了綏安寺。」
「郡主只是貪玩而已。」
陶融的聲音,似乎有蠱惑人心的味道,「半溪,你不想知道,真正的紀辭在哪裡?」
半溪挽上紀辭的衣袖,露出右臂的赤色月牙胎記,「她,就是郡主!」
陶融沉鬱的俊臉,也多了些許的疑惑。
半溪板著臉,準備趕人,「陶融,出去吧。」
「我沒有別的去處。」
「先去醉梅那邊將就一晚,明日,再讓人給你安排禪房。」
陶融冷笑,「醉梅?還不如枯坐一夜。」
「既如此,你來照顧郡主。」
陶融見半溪真要撒手走人,不由得一急,「你放心?」
「你大可試試!」
禪房布置極其簡單,卧具只有一張床。
陶融只好坐在桌旁,微微撐額,閉目小憩。
將明未明時,紀辭似乎被魘住了,驚慌地大喊,「別殺我!別殺我!」
「我害怕,要回去!」
……
陶融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別吵!」
陶融的呵斥,很是有效,紀辭果然沒有再驚呼了。
只是……
變成了壓抑委屈的哭泣。
一聲聲低低的哭聲,如怨如訴,不絕如縷,不絕於耳。
良久,陶融終於受不住,只好一步步走近床榻,腳步似乎要將地都碾碎。
陶融的手捂向紀辭的口鼻,想要阻隔住這折磨人的哭聲,在觸碰到紀辭的肌膚時,渾身一個顫慄。
「發熱了。」
陶融面色鐵青,恨不得一個用力,將紀辭的口鼻死死捂住。
最終,還是……
按下直跳的的眉心,「罷了,你照顧我,現在還給你!」
陶融給紀辭的額頭敷上冷毛巾,又給紀辭加上一床被子。
紀辭卻一直踢被子,「我要回家……」
陶融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再次給紀辭蓋上被子,「你沒家!」
紀辭的哭腔越來越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陶融:「……」
半溪和於遇坐在屋頂,一直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於遇,怎麼沒聲了?」
於遇嚇得趕忙扒開瓦片,卻只看見陶融拉著一張驢臉,輕輕地拍著紀辭地背。
半溪朝於遇伸出手,「願賭服輸,十兩銀子!」
於遇給得也算是爽快,「半溪,我想不明白,陶融那麼恨郡主,怎麼還能這麼照顧郡主?」
半溪翻了個白眼,「嘁,郡主又不欠他的,他有什麼資格恨郡主!」
「那郡主為什麼還要討好陶融?」
「這……」半溪托著下巴,想破了腦袋,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陶融那張臉,比蘊墨館的頭牌也不遜色,說不定……」
半溪拍了拍於遇的肩膀,「咳咳,你懂的。」
於遇恍然大悟地拍大腿,「我明白了,以後,我可得對陶融客氣點了。」
紀辭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腦袋,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
朦朦朧朧間,一張陰鬱蒼白的俊臉,撞進她的眼睛里。
紀辭又重重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張臉仍舊沒有消失,還睜開了沉黯的雙眼。
雙目對視,紀辭心下一慌。
「陶……」
紀辭張口,卻因喉嚨撕裂一般地疼痛,說不出話來。
「半溪待會過來。」
陶融揉著眉心,揚長而去。
陶融昨晚守了她一夜?
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系統:【小辭兒,是真的哦,本系統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昨晚,你驚厥後發熱,他照顧你一個晚上。】
「嘖嘖嘖,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能被陶融照顧。」
系統:【小辭兒,昨晚逃跑失敗,最近,應該都沒機會再跑了。陶融好像對你也沒有那麼大的殺心,要不然,我們留下來吧。】
「那,我們先完成支線任務。以後,再看情況吧。」
系統:【嘻嘻,我都聽小辭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