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靠本事吃軟飯

這天放學后，江小希像往常一樣走出教室。

下了樓梯，經過操場時，不知道是哪個搗蛋鬼，往她的頭上扔了一塊小石子，疼得她忍不住伸手去捂。

她停下腳步向四處望去，尋找可疑對象。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幾個女生身上。

那幾個女生是江小希的同班同學，她們像一個小團伙，平時總是喜歡整蠱別人。

她們的頭兒是一個叫胡菲兒的女生。

此時，小團伙們臉上的笑容很不正常，流露出一種惡毒的、無法抑制的快感。看著別人痛苦，是她們最開心的事情。

江小希很生氣，朝她們走過去，問：「你們在笑什麼？」

胡菲兒毫不避諱江小希質問的目光，得意地說：「笑你呀！」

江小希一聽，更是氣憤，但她並沒有發飆，只是加大了音量道：「剛才是不是你們往我頭上扔石子的？」

「是又怎麼樣？」小團伙們的聲音參差不齊，但神情都是一樣的猖狂。

江小希咬緊牙根，握起拳頭，她想狠狠地揍這些人一頓，但她並沒有下手，畢竟打架鬥毆會被學校處分的。

「看樣子你很不服氣呀？來呀，來打我呀！」胡菲兒挑釁道，「怎麼，怕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小團伙們也跟著起鬨、嘲笑她。

江小希火冒三丈道：「王|八|蛋，有種的出去打！」接著，朝校門外跑去。

被罵的小團伙們很是不服，也跟上了她。

一出校門，小團伙們立刻衝上前，用力推搡江小希。

江小希也毫不示弱，奮力反抗。但奈何她勢單力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幾個人的對手？很快，她便被小團伙們反手押住。

胡菲兒站在江小希面前，得意洋洋地說：「我還以為你有幾斤幾兩呢，原來就是草包一個！」說著，扇了江小希幾個巴掌。

江小希的臉隨即出現紅印，火辣辣地疼。

但是，她被小團伙們死死按著，絲毫掙脫不了，只得用眼睛狠狠地瞪著胡菲兒，並且朝胡菲兒身上吐口水。

這可把胡菲兒給噁心慘了，她氣得大呼：「給我打！」

話音剛落，小團伙們當即朝江小希身上拳打腳踢，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侮辱性極強。

路過的學生們有的議論紛紛，有的駐足觀看，有的避而遠之……

這時，一個從學校里走出來的男生沖著她們大聲喊道：「這麼多人打一個，不害臊嗎？」

小團伙們停了下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多管閑事的傢伙。

「關你什麼事？」胡菲兒站到男生面前，理直氣壯地問。

男生正義凜然道：「你們以多欺少，我看不慣！」

「照你這麼說，你一個男生欺負我們女生，難道就合適了？」胡菲兒輕笑一聲。

男生嚴肅地說：「放了他，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胡菲兒走到一直被押著的江小希面前，陰陽怪氣道：「喲，江小希，他是你男朋友嗎？看不出你這假小子挺有手段的呀，能勾搭上這麼一個帥哥！」

接著，她一個眼神，示意小團伙們走人。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前這個男生看起來不好惹。

就這樣，江小希被推倒在地上，一群人大搖大擺地離去。

江小希用力爬起來，對幫助她的男生說：「謝謝你！」

「以後別再找我打球了，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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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欺騙別人的人！」男生怒目而視，丟下這句話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江小希眼裡淚光閃動。

就算被打，她都沒有哭，可現在，為何如此不爭氣？

她想了想，還是不願放棄，擦乾眼淚匆匆跑起來，追上那個男生——郭子淵。

她跟在他後面，不停地解釋：「你說我欺騙你，我到底欺騙你什麼了？

我們就是一起打球的球友啊，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沒有向你詳細介紹自己，因為你也沒有向我詳細介紹過你自己呀！

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在一起打球，我們一直都打得很開心的，難道不是嗎？」

「那是你以為！」郭子淵沒有停下腳步，神情冷淡地說。

「什麼我以為？事實就是如此。平時你很少笑，但是和我一起打球的時候，你笑了很多次！」

「就算笑，那也是笑你傻，笑你笨！」郭子淵鄙夷道。

「不是的！那是開心，是你發自內心的笑容，我沒有看錯。」江小希據理力爭，希望能讓他回心轉意。

可誰知，郭子淵丟下一句話「總之，以後我再也不會去小廣場打球了！」然後快速向前跑去，越跑越遠，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江小希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裡很難過。

他剛才說的那句「以後我再也不會去小廣場打球了」，一直在她的耳際迴響，她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從此，每天放學后，江小希都抱著一線希望走進小廣場，可是，她再也沒能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空曠的籃球場，在冷風中顯得寂涼可悲。

孤獨、惆悵和失落使她的心靈晦暗迷茫。她眼中的世界漸漸蒙上了霧氣，變得沒有焦點的模糊，她的心痛如刀割。

郭子淵真的不來打球了，他真的再也不來打球了！生活中僅有的一點光亮，從她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晶瑩的淚珠，又一次不知不覺地滑過她的臉龐。

許久，她擦乾眼淚，告訴自己：「江小希，就算沒爹疼沒娘愛，你也堅強地活了十幾年，現在不就是失去一個你喜歡的朋友嗎？

你不應該這麼脆弱，你不應該繼續沉浸在悲傷中了，你要堅強、你要加油啊！

假如生命中沒有光亮，那就讓自己成為一道光，照亮自己吧！」

她抬頭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她知道，烏雲背後便是陽光。太陽從來都不吝嗇給予人們光明，即使烏雲滿天，它仍在那裡，而且一直就在那裡。

人們看不到它，是因為受了烏雲的迷惑和蒙蔽，但那只是暫時的。

她一定要振作！

此後，江小希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全面提升自我上。

她決定，在學好知識之外，她還要自學拳擊。她不但要考到省城去上中專，她還要學會一身能保護自己的本領，不再受別人欺負。

說干就干！

周末，江小希在卧室里叮叮咚咚忙了一個上午，終於把自製的沙包吊了起來。不過這個裝置使原本就不大的卧室，顯得更加擁擠。

家裡只有兩間睡房，一間是爸爸的，另一間是她和妹妹的。姐妹倆的卧室不大，除了兩張睡床，只剩下一點點空間。

江小果剛好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沙包，氣得直跺腳，「江小希，你抽什麼風呢？本來房間就小，你還掛這個鬼東西，是想撞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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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希自知理虧，說：「我把它挪到牆角邊吧！」

「你弄這個想幹嘛？想學會了要跟我打架嗎？」江小果怒目圓睜，「你要是敢打我，爸爸不會饒了你的！」

看著江小果心裡害怕，表面卻張牙舞爪的樣子，江小希覺得幼稚可笑。她說：「我只打壞人，你是不是壞人呢？」

「我當然不是壞人了。」江小果下巴揚得老高，自以為是道，「我是好人！」

江小希噗嗤一笑，「是好人就行了，擔心什麼？」

「我才不擔心呢！」江小果翻了翻白眼。

在江小希的努力下，她如願地考上了一所省城的幼師學校。從此，她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憋悶的家，在大城市裡自由飛翔了！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經過幾年的學習和工作，江小希成為一名頗具資質的幼教人員，在省城裡的一個幼兒園當老師。

由於上學期間她還考了導遊證，所以，每次幼兒園放假，她都會去兼職帶旅遊團，掙些外塊。她掙來的錢，除了要養活自己，還要寄回農村給爸爸和妹妹貼補生活，不努力不行。

爸爸江景明所在的工廠，以前還行，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看樣子都快倒閉了。

最近，他正在尋思著換份新的工作。

這天，江景明騎著摩托車去工廠，誰知道廠里又沒有活可干，只得回家。他不想那麼早回去，便在村裡亂逛。

路上，他遇見了一個幾年沒見的老鄉，名叫錢忠。

江景明趕緊停下摩托車，熱情地和錢忠打招呼：「錢老弟，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錢忠好像認不出他是誰，皺眉問道：「你是……」

「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江景明，江楓的堂哥呀！去年你不是介紹他去大城市打工的嗎？你們倆談話時，我還在旁邊呢！」

「哦，江楓哪？我當然認識了。」錢忠笑呵呵地說，「他的工作還是我介紹的呢。那小子運氣好啊，去了沒多久就吃上軟飯了，有本事啊！」

「對對對，那是我堂弟，我是他堂哥。」江景明趕緊攀關係，接著又討好道，「今天能遇到錢老弟，真是我的福氣呀！走走走，到飯點了，咱們一起去吃點兒、喝點兒？」

錢忠也不客氣，一口答應，上了江景明的摩托車，兩人來到一家飯館門口。

江景明迅速停好車，拿出主人翁的架勢：「今天我請客，管飽！」

進了飯館，江景明主動點菜，還叫了兩瓶酒。

很快，服務員便把菜端來了，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看起來，個個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江景明給錢忠倒酒，說：「錢老弟，你可能不知道，咱們村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啊！很多人都去外地打工了……」

錢忠沒有說話，只顧著吃。

江景明給他夾菜，「我知道你人脈廣，消息靈，你看看能不能留意一下，幫我找份工作呀？」

「現在外面也不好混啊！」錢忠打了個飽嗝，喝下一口酒，說，「不過，我會幫你留意的。」

「你是在外面掙大錢的人，那每次，都是開著小汽車回來的。只要你願意幫我，肯定能找到工作呀！」江景明拍馬屁道，「咱們村，就數你最有能耐了！」

「這話你說錯了。」錢忠有點兒微醺，「咱們村最有能耐的不是我……是鄭昆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