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感情糾葛

「那倒不必。這女子是不是狗皇帝的探子也僅僅只是老夫的一種猜測而已，在這種猜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不管她的立場有多麼可疑，我們只要對她的行蹤多加留心就可以了，免得濫殺無辜。」

在包括游之易和曾經吃過肖可嫣給的橘子的大多數人都為肖可嫣捏了一把冷汗、於君宜、蘭芷和肖可嫣本人都幾乎要衝婁紫娥發作之際，於正泰卻出人意料地馬上否認了婁紫娥的提議。

看來，於正泰雖然因為元武帝海山的關係對肖可嫣的戒備心很重，但是倒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他的話令擔心肖可嫣安危的所有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於伯父真是深明大義，可嫣在這里謝過於伯父了。」

其實於正泰對她的懷疑也是有情可原的，因為起初於君宜還不也曾經誤會過她么？肖可嫣覺得自己心裡真正應該惱恨的還是再一次意圖置她於死地的婁紫娥。雖然婁紫娥對她的冷酷無情更多的因素是來源於在看到於君宜對她示好時心裡產生的巨大醋意，但是，她是無辜的，她沒有必要來承受婁紫娥的這種由醋意所帶來的越來越多的算計和傷害。

「嫣妃，你不用謝老夫。老夫看問題，一向講求證據、對事不對人。如果你真的不是狗皇帝派來的探子，那麼，你在登月會的這三天里就應該好自為之，別辜負君宜對你的兄妹情誼，也別讓這里所有開始信任你的人失望。」

於正泰神色嚴峻地看了看肖可嫣，邊説邊把目光看向正因為提議不被接受而低下頭暗暗想心思的婁紫娥，沉聲對婁紫娥道：「紫娥，既然嫣妃在行宮時幫助過你們，那麼，就按你師兄所提議的那樣暫不關押嫣妃了。從現在起，由你和蘭芷陪著她去別院那邊，你們要做到寸步不離，無論她有任何可疑的動靜，你都要小心留意、並及時向老夫彙報，明白嗎？」

「嗯，是，師父。」

婁紫娥回答的聲音聽起來恭敬之餘、又有點無可奈何。她一向絕對尊重於正泰的決定，可是，這次，錯失了以探子為借口誘他替她除去肖可嫣的大好機會，她實在是心有不甘。

看來，要報復肖可嫣還得從長計議，她在心裡暗暗想道。

「行了，紫娥、蘭芷，你們現在就帶嫣妃去別院。之於之易、君宜及張舵主等人則不要再站在那兒了，趕快上樓來商量接下來這三天的大計，你們的四師叔和六師姑他們都在這上的大廳里等著呢，明白嗎？」

嚴肅地拿眼掃視樓下的眾人一遍，於正泰雷厲風行地又在吩咐民。

「好的，師伯。」

「是，師父。」

肖可嫣的事情既已得到解決，婁紫娥和蘭芷率先帶了她望江心樓後面的別院而去，而游之易和其它幾個青衣人則走向江心樓里，只有於君宜目光注視著婁紫娥和蘭芷、肖可嫣她們離去的方向，一臉深思狀站在原地仍然沒動。渾然未覺於正泰看到他沒動時板起的面孔和神情中流露出來的探究與深沉。

「師兄，你怎麼還不上來呢？」

徐皓星在一旁察言觀色，對於君宜的行為不明就理，好奇地問他。

「師弟，你有沒有發現，紫娥今天對我義妹嫣兒的表現顯得太陰損了些？在我的印象中，她小時候是個很聰明、很善良的姑娘，聰明到凡事總要三思而後行、善良到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可是，這些年來，她的性格為人卻跟過去明顯相差得越來越遠。之前，關於解毒公子師妹被毒死的那樁事也許是個誤會，但自從嫣兒於草廬出現到現在，她一直都因為一些毫無根據的小小懷疑而處處與其作對。今天，她甚至還揣掇師父殺嫣兒，欲置其於死地而後快，這樣的她實在讓我感到很是陌生，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你有沒有察覺到她的這種反常的變化？」

於君宜因為心裡在思索婁紫娥性格為人轉變的原因，對徐皓星的話根本是答非所問。

「這個―――我也説不好，也許，是因為她太喜歡你、而你的所作所為又顯得太喜歡嫣妃了吧？」

婁紫娥暗戀於君宜在登月會裡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只有於君宜這個當事人還蒙在鼓裡。徐皓星看到於君宜十分困惑的樣子，不得不好意提醒他。

「什麼？你是説她在吃―――醋？」

於君宜大吃一驚：他和婁紫娥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親妹妹，而她看起來也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哥哥，從什麼時候再始，她不再把他當作是親哥哥，對他有了男女這間的感情了？他怎麼會毫無所覺呢？她、她似乎從來就沒有向他示愛過的。

「不，皓星，你一定是弄錯了，紫娥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呢，你有何依據？」

於君宜左思右想，不解地又問。

「感情的事還需要什麼依據？難道非要叫師姐她一個矜持的姑娘家直截了當地對你説她愛你才算數嗎？你就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她在暗暗看你時眼神所流露出來的期待、愛慕與依戀之情？」

徐皓星心裡很同情婁紫娥：她愛於君宜實在愛得太苦了。先前她愛他因為他與許麗娘有婚約在先、那時的她儘管年輕又有膽量，卻也莫之奈何；後來，許麗娘嫁給元武帝海山，他又説從此不談感情，害得她只好默默等待；現在，他看上去似是從對許麗娘的感情中漸漸走了出來，誰知道偏偏又出來個肖可嫣―――於君宜適才對肖可嫣所表現出的關切與維護態度以及看肖可嫣時流露出的眼神是男人的都可以明了：他顯然是喜歡上了肖可嫣。

唉，師姐呀師姐，只怕你的感情真的是註定要受挫，註定要幻為一場空了，為什麼，你就從來沒有注意過另一個人―――我呢？徐皓星暗暗惆悵。

「君宜，你什麼也別想了，大局為重，兒女私情的問題，還是暫放在一邊吧！」

於正泰聽了於君宜和徐皓星的對話，總算是放了心：他本來以為於君宜盯著婁紫娥等人的去向是因為擔心婁紫娥會對肖可嫣不利動了要私下放走她的心思呢，既然事實上不是這樣，那麼，誰愛誰的問題，他就沒必要細究了。

愛情么，他也有過，不過，大多數人的愛情早晚會因為生活而漸漸磨滅不見了，他是過來人，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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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不大，院里種的都是橘子樹，沒任何其它可供觀賞的植物。裡面的房子也不多，一共才十幾間。

「蘭芷，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看樣子師父他們一定會決定等到明天早上才離開這里。你陪著嫣妃就在這間房中呆著，沒事不要到處跟她亂走，我就住隔壁屋，一旦有你應付不了的什麼事，就只管大聲叫我，我會很快趕來。」

一進院子，婁紫娥就把蘭芷與肖可嫣帶到西廂房附近，指了居中的一間屋子給蘭芷示意。

「好，婁姐姐的心思我現在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為了肖姐姐的安危，我會很小心的。」

因為一直心裡不滿於婁紫娥當眾要於正泰殺肖可嫣的事，蘭芷回答的話里有著顯而易見的一語雙關和冷漠生疏。

「肖姐姐，我們過去吧。」

也不管婁紫娥聽到她的回答後會有什麼樣異樣的表情，蘭芷故意很親昵地拉著肖可嫣就向那間房走了過去。

「吱嘎―――嘭！」

隨著一聲輕輕的開門聲和一聲巨大的關門聲，蘭芷已然帶了肖可嫣進入房子，關上了房門。

「蘭芷，好妹妹，你怎麼把門關得這么用力呀？你這樣做會讓婁紫娥生你的氣的，她這個人可不好招惹。我不希望你因為替我鳴不平而惹到她。」

看著重重關上門后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樂呵呵看著她的蘭芷，肖可嫣感動之餘，心裡不免倍是擔心。

「嘿，肖姐姐，別怕！她那樣對你，我當然得表示一下我的不滿―――我這個人就是嫉惡如仇。還有，你不用擔心我，於師伯最喜歡我了，我們衡山派最忌諱的是同門手足相殘，她要是敢為難我，於師伯和我師父都不會放過她的。」

蘭芷到底是個單純、率真的姑娘，話説得過於自信。

「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蘭芷，總之，你還是要小心為上呀。」

蘭芷的回答讓肖可嫣稍見安心：她的情況跟自己畢竟是不一樣的，婁紫娥應該是不會認為於君宜愛上蘭芷的……

「蘭芷，你為什麼也要這么對我？」

門外，站在一邊的婁紫娥看著緊掩的房門，心潮起伏。

她實在是看不出肖可嫣有何過人之處。肖可嫣論長相不如自己漂亮、論能力不如自己強、論處事態度不如自己有智慧，可是，不論是於君宜還是元武帝海山，為什麼都會那麼深愛著她呢？甚至，連跟自己要好了多年的蘭芷也在一天之間便一邊倒的倒戈去幫她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她是自己命里的煞星？否則，為何只要有她出現，自己就總是顯得如此的失控，如此的不順心？

肖可嫣呀肖可嫣，你根本就不該在我的生命里出現，你不要怪我對你心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婁紫娥在心裡恨恨地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