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主任在線為難

家長和孩子走了出去，學生們見情況不對也紛紛溜走。

這邊的劉護士收拾完東西給了林陽一個詭異的眼神，然後匆忙走開。

狂風暴雨開始降下，能躲避的已經找到了避風港，不能躲避的只能直面。

而林陽，就處在暴風雨的中心，他只能穿著自己的戰袍、面具和頭盔在風雨里無助搖擺，連吶喊的資格都沒有。

「第一天就遲到，再有一個小時都要下班了，你是主任我是主任？名校畢業就了不起了？太把自己當個蒜了吧！」陳主任坐下，砰砰拍著桌子怒吼。

一時間，科室安靜了下來，原本嗡嗡嗤嗤直響的手機鑽頭和吸唾管都停住了。

「說吧，給我個理由，為什麼遲到這麼久？為什麼不接電話？」陳主任問道。

為了狗命，只能委屈自己暫時向權勢低頭，以期有一天能跳起來打他們的膝蓋！

林陽低著頭，拿出了自己大學時面對輔導員的絕招，面帶慚愧道：「對不起主任，是我的問題，忘記開鬧鐘，睡過了。」

「當然是你的問題！第一天上班就給我曠工三個小時，你這是什麼問題？是態度問題，是大問題！要是人人都像你這個樣子，我們科室怎麼管理？醫院還怎麼運行？

再三叮囑不要遲到，你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是什麼意思？不管你以前學的多好，你現在剛剛進我們醫院，就給我一切從頭開始，老老實實地干！」

陳主任的雄渾聲音在科室里回蕩，其餘椅位的醫生們都噤若寒蟬，暫時停下了手裡的活。

「陳主任我知道錯了，保證不會有下次！」林陽嘴上誠懇認錯，內心卻腹誹難怪陳禿頭半個腦袋都光可鑒人，脾氣這麼大，脫髮就是你的報應！

林陽就像天災下祈求神靈護佑的勞苦百姓，無助地低頭，不斷地認命，誠懇地反省。

聽見鏗鏘有力的認錯，陳主任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轉頭對著林陽道：「我扣不了你的工資，但你這樣的表現必須有懲罰，這個月你就不要雙休了，每天都來上班。周三到周五跟著李紅艷主任，周一周二的時候跟著我，周六周日去急診值班。我會定期抽查，別讓我發現你沒來，月底再寫一個兩千字的檢討和工作總結給我。」

呵呵，唯物主義的中國用幾千年的歷史證明了，祈求神靈是無用的，災難依舊毫無情面地降臨，撲頭蓋臉打在林陽全身。

林陽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過，心中大罵陳禿頭，嘴上卻只能應道：「好的陳主任。」

「今天下午你隨便看看吧，別在我眼前晃悠。」所幸是發完火了，林陽趕緊默默走開。

災難的後果林陽一人承擔，天色終於轉晴。

陳主任全名陳建國，是兒童口腔科的科主任，林陽可不敢捋他虎鬚，不然誰知道會被怎麼整。

原本林陽跟著李紅艷主任，只要周三到周五上班，周六周日有一天值班就行了。

本來挺輕鬆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月每天上班，零假日。

四處瞅了瞅，今天周二，劉洋主任似乎有事不在，於是林陽隨便找了個眼熟的規培學員蹭了過去。

入科第一天，有些規培學員的帶教老師沒來，這邊這個人好像剛剛就在陳主任那裡「觀摩」嘛。

看了眼胸牌，「住培醫師：張華」。

「張同學，跟你一起學習學習。」林陽厚著臉皮蹭了上去。

這邊操作的醫生沒理站在旁邊觀看的兩人，和自己的助手護士開始了工作，科室又開始嗡嗡嗤嗤地熱鬧起來。

「林陽同學，厲害。」張華小聲道。

林陽只以為是說自己第一天就頭鐵遲到，當下尷尬道：「真是不小心睡過的。」

「不是，是說你操作厲害。」張華小眼睛滴溜溜轉，悄咪咪地對林陽輕聲道。

「你剛剛縫合的那孩子一開始還算配合，後來陳主任切開了舌系帶就不行了，足足鬧了快二十分鐘還沒縫合上。要不是陳主任後面沒約病人了，他早就不幹了。就這樣還差點就上束縛治療，不過還好，恰好那時候你來了。」張華看了看陳主任方向，湊在林陽旁邊說道。

束縛治療是兒童口腔常用的醫學制動，就是用專門的制動帶綁住小朋友達到制動效果，從而完成治療。有些殘忍和不人道，國外常用，中國的醫療環境卻讓醫生比較反感使用這種有強制治療意味的方法。一方面需要說服家長同意，另一方面會對孩子產生口腔治療陰影，弊大於利。

林陽又是心中臭罵陳禿頭，自己都搞不定的東西，居然讓自己這個第一天來的規培生上去頂槍。

「你是真的強，上去兩句話，棉花擦擦小朋友就安靜下來了。」張華一臉崇拜，看得林陽都害羞了。

「運氣運氣，剛好這小朋友和我磁場相近。」林陽道。

這個老師在給小朋友做窩溝封閉①，看了看覺得沒啥意思，林陽終於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始腦袋裡呼喊起自己的系統來。

「系統系統，為什麼我還是實習生？」林陽心中呼道。

【經檢測，宿主實習生熟練度中，護士部分指數不足，需特別加強……

醫護一家，身為一個實習生應當面面俱到、色色俱全，醫生會的你要會，護士會的你更要會。】

「我還能抽獎嗎？」林陽又問道。

【請宿主不要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宿主暫未觸發後繼系統。

請宿主耐心等待，潛心修鍊……】

「你一定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成語嗎？」林陽看見這些亂用的成語，不由抓狂。

【經檢測，宿主如今無許可權修改系統語言設置…

送宿主八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

林陽選擇暫時放棄和系統深入交流，瞅了眼陳主任好像已經大搖大擺下班走人了。看了看牆上的鐘錶，16:45，雙標狗陳禿頭……

於是林陽和張華打了聲招呼朝剛剛的劉護士那走去。

劉護士得了空，在一邊的護士台靠著桌子耍手機，林陽這才注意到劉護士身材婀娜，靠在護士台上倒是把身體曲線表現得淋漓盡致。

眼睛也水靈好看，不像進門的護士小姐姐一眼帘子的假睫毛。就是不知道這口罩下面的面容如何。

系統不是說我護士技能不足嗎，我去找人家劉護士學學看。

林陽一米八的個子，身材當年大學也沒少健身，加上濃眉大眼皮膚又不錯，口罩遮住半邊臉也算得上一個帥哥。

所以昨天第一天報道就有熱心小護士跟他說千萬別遲到，只是可惜，說了照樣遲到，還遲到整整三個小時。

劉護士叫劉茹，她注意到了向她走來的林陽，只是故作不知地還玩著手機。剛剛來的新人，自己總要有老一輩的矜持和架子。

林陽的表現不止讓其他看見的學生覺得厲害，就連她這個工作幾年的老油條也覺得這小夥子有兩把刷子。

「劉老師，我們科室有什麼特殊操作需要你們幫忙的嗎？我想和您學學，下次你們沒空的話，我就幫自己帶教老師。」林陽禮貌點頭道。

劉茹聞言抬頭，笑道：「別叫劉老師了，喊茹姐吧，劉老師多生疏。」

林陽聞言也是微微一笑，眼睛下方兩道卧蠶彎如月牙，看得劉茹暗暗讚歎好個俊小伙。

只聽得林陽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茹姐。」

「你今天可是出名了，下午這些人可都認識你了。」劉茹道。

「可惜是臭名聲，讓你們見笑了。」

「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可是被你的操作驚到了。就這哄孩子的技術，你乾兒童口腔絕對是這個。」劉茹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沒等林陽說話，劉茹看了看陳主任位置的方向，又輕聲道：「我估計陳主任沒想到你能做下來，以往他也經常做得煩躁的時候亂髮火，然後找學生上去頂鍋。最後又強行自己救場。你是我來這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利落收場的，估計是你做下來把他也驚到了，所以他沒太為難你。」

這還叫沒為難？那怎麼叫為難？林陽心中腹誹道。

「運氣好運氣好，哄小朋友可是玄學。」林陽又是謙虛道。

「也是，你不是說我們護士有什麼要做的嗎，兒童口腔科，無論醫生護士，最重要的就是哄孩子。「劉茹笑道。

確實如此，兒童口腔的操作原理大多比較簡單，最大的難度還是在兒童的配合度上，哄好了孩子有了配合度一切就水到渠成。

「其他的呢？我找機會和茹姐你學學。」林陽道。

「其他的無非是調玻璃離子，調取模材料這些了，過兩天有機會姐教你。」劉茹滿口答應，「現在不行，姐要收尾準備下班了。」

這邊醫院是五點半下班，九月份剛好小朋友開學，來做治療的小朋友比暑假少了許多，醫生和護士最近都提前下班。

於是林陽又無所事事地在科室了晃蕩了十幾二十分鐘，然後在一個老師身後開始發獃。腦子裡慢慢開始幻想著自己擁有系統後走上人生巔峰，成為世界聞名的著名口腔醫生，整天躺在錢堆里笑著數錢……

「林醫生，半個小時到了，麻煩您給孩子看看。」傻笑的林陽忽然被一聲呼喊打斷，林陽回過神來，還好戴了口罩，不然傻樣都暴露了……

是剛剛做完「舌系帶矯治術」的小朋友，這個小男孩大大眼睛，雙頰有點嬰兒肥，看上去挺招人喜歡的。

林陽轉身道：「來，跟我來。」

找了一個空的治療椅，讓孩子躺下，戴上手套取下紗布，口鏡扯開看看，不錯，沒有繼續流血了，針縫得也很正，林陽心滿意足。

陳主任黑著臉走過來看了一眼，看了眼乖乖站在旁邊的林陽點了點頭，然後就走開了。

林陽深情地望著陳主任走開的背影，直到確信他不會再回來，才開始下達醫囑。

「可以回去了，今天回去以後暫時不吃太燙太涼的食物，喝一些流食，二十四小時別漱口，每天開始可以正常吃飯，一周以後來拆線。」林陽習慣性囑咐道。

旁邊的媽媽一邊很認真地在手機上做著筆記，一邊問道：「陳主任開的葯吃嗎？」

「抗生素是嗎？預防性吃兩天。」林陽聞言隨口答道。

「好的好的，太感謝了林醫生！」孩子媽媽一個勁道謝。

孩子爸爸牽下小朋友，大眼睛小朋友也抬頭對著林陽嗲聲道：「謝謝醫森！」

林陽擺手連說沒關係，然後送著三人走到門口，又是一陣道謝和道別……

【叮咚，感激值+27，感激值+58，感激值+90……

完成「舌系帶矯治術」一例，兒童口腔/口腔外科：熟練值+10

觸發感激值機制……

開放抽獎系統，開放課程購買系統……

恭喜宿主撥雲見日，快來看看自己的財富多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