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秦然再次見到江辭,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
公司每月一次的例會,他們三個人幾乎沒有缺席過。
這個時間還早,來的人不算多。
只是讓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江辭今天居然來得這麼早。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也讓人覺得壓力很大。
江辭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低頭看著手裡的材料,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秦然偷偷打量了他兩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他似乎心情不怎麼好。
她想了想,搭話道:「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江辭看了一眼手錶,「還有十分鐘開會。」
言下之意,不早了。
他收起手裡的材料,轉頭看向她。
一個平平無奇的動作,卻讓秦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她呼吸微滯,隨即聽到江辭問:「倒是你,其實可以休息幾天再來上班,你的事,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去處理?」
秦然微微一愣,才說:「沒關係,我能處理的部分都已經處理好了。之後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向你請假的。」
江辭看了她一會兒,想了想,點頭,「那就好。」
聽到江辭沒有繼續問什麼,秦然莫名覺得鬆了口氣。
估計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忽略了江辭對她的關心。
她也是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些心虛。
她清楚這份心虛是因為突然出現的蕭庭,可她並不確定蕭庭的回國和江辭到底有沒有關係,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江辭。
秦然暗自琢磨的時間裡,人也慢慢到齊了。
「同志們,大老闆又雙叒叕曠工了,咱們先開會。」顧天樂毫無防備地嚷嚷著走進了辦公室,然後,整個人就在看到江辭的一瞬間凝固住了。
江辭沖著他溫柔地笑了笑:「顧總,請問我經常曠工嗎?」
顧天樂訕訕地笑了笑,「開個玩笑嘛,別那麼認真。」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開會討論項目的時候,江辭突然來了一句:「大西北的那個項目是不是還缺個負責人?顧總向來以身作則,敢為人先,我覺得很合適。」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合適,我心臟不好,不適合大西北的高海拔。」
「去待幾天就適應了。」
「……」
會議結束之後,顧天樂又氣又慫地衝到了江辭辦公室,推開門就問他:「你幹什麼!為什麼又拿我出氣!我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嗎!」
江辭虛情假意地沖他笑了笑:「怎麼是拿你出氣呢?怎麼是欺負你呢?我這是在幫你提升自己,讓你成為更好的領導,讓你成為公司更加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謝謝你。」
「不客氣。」
顧天樂才不吃他這一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辭話這麼多,必定事出有妖。
顧天樂一針見血地問:「你和楚言姐又怎麼了?」
果然,他這麼一問,江辭就熄火了。
顧天樂心裡很得意,嘴上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說話,哥。」
江辭「嘖」了一聲,捋了一把頭髮:「很煩,老頭子病好了就開始瞎折騰了。」
「怎麼瞎折騰?」顧天樂隨口說道,「給你安排女人了?」
「嗯。」
「……」顧天樂微微一滯,「我真的只是隨口說說的。所以你是在發愁怎麼瞞著楚言姐?」
江辭一臉「你以為我是你」的表情看著他,顧天樂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他連忙改口說:「也是,你才不敢瞞著。那就是你把這事兒告訴她了,但是她沒表示?」
江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顧天樂欣慰地鬆了口氣。
有些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肯定是佛祖轉世,不然不可能沒脾氣地和江辭做這麼多年的朋友。
這麼多年下來,江辭悶頭不說話的毛病沒治好,倒是他,被江辭訓練成了一條善解人意的狗。
呸,他才不是狗。
但是轉念一想,他也確實是條狗,單身狗。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宋宜濃這個女人,簡直比江辭還難搞。
顧天樂搖了搖頭,把腦子裡浮現的那張臉甩到了腦後,才說:「既然她沒表示,那你就去見見唄。」
顧天樂起身走到江辭身邊,把手搭在他的椅背上,說:「所謂距離產生美,你們倆整天黏在一起,雖然你不覺得煩,可是指不定她就覺得煩了呢,但是又不好意思說……」
江辭一個眼刀過去,他急忙改口道:「不是,只有發現你不在她有多不適應,她才會更加珍惜你,對不對?」
看著江辭似乎是在思考地樣子,顧天樂趁熱打鐵地問:「大西北那個項目,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江辭回過神來,轉頭沖他笑笑:「你去工作吧,我看你最近懈怠得很。」
「艹!」顧天樂罵了一句,順便一腳踹遠了江辭的辦公椅,「你看我以後還給不給你出主意!」
顧天樂一邊氣沖沖地走了,一邊再次感慨自己遇人不淑,識人不清。
江辭雖然在和顧天樂說笑,但心裡實在是一點也不輕鬆。
他和江楚言很好,生活在一起,感情也很好,幾乎沒有爭吵,和諧得不得了,可他心裡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這種感覺還越來越強烈,但他一直沒想清楚是什麼。
直到周末參加了秦然的訂婚宴,他才反應過來,他是希望能和江楚言有一個更加名正言順在一起的名分。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江楚言是他的。
想在她的無名指上套上那顆戒指,告訴所有覬覦她的人,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可是目前為止,他們之間還有很多阻礙。
就比如江金木,大難不死之後,就開始瘋狂作妖。
他以前從不插手自己的事情,這次大病初癒,就開始整幺蛾子了。
前兩天他聽說這件事後,晚上就乖乖地報告給了江楚言,但江楚言顯然不在意。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江楚言,畢竟無論是誰在累極的時候,都沒有精力太認真地去思考問題。
更何況是江楚言。
江辭給她的安全感,讓她充分信任他。
儘管偶爾可能因為秦然吃點小醋,但絕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信任他的。
只是江辭有些時候卻會忍不住想,江楚言這樣的態度,到底是因為放心他,還是因為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