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細牙部落
六月，河套地區雖然溫度比中原低了不少，但是河水早已解凍，陰山上的雪水滋潤了這片土地，滿眼都是青蔥翠綠的山坡和草甸，娟娟的溪流旁，各色的花朵爭相鬥艷，藍色天空，潔白的雲朵，好一處人間仙境。
廣袤的草原上，一處處匈奴牧民的皮氈帳篷星星點點的散落在水草豐美的溪流沿岸。
賓士的駿馬，成群的牛羊，歡跳的野兔、狐狸等撒著勁兒的在草地上嬉戲打鬧，遠處套馬的漢子，騎在優美的駿馬上和心愛的姑娘盡情歌唱。遠處的氈包里，白色的炊煙，夾帶著肉香的氣息，飄向遠方。
黝黑的匈奴牧民脫去了厚厚的皮衣，開始忙碌的為懷孕的牛羊馬匹接生，這些新生的生命，就是接下來一年的衣食來源，無論男女老幼，都沉浸在這種春天的喜悅之中。
「阿爸，你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中原人那樣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要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放牧和打獵？」騎在小馬上的少年詢問著在地上為羊兒接生的中年男子。
「古力扎，那是中原人佔據了最美麗富饒的土地，我們只能生活在茫茫的草原上，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殺到中原，自然也能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享受他們的美食盒女人！」
「可是，阿爸，我們打不過中原人，他們有鋒利的刀槍，堅固的盔甲，還有比我們整個匈奴還多的戰士.....」古力扎忍不住反駁道。
「那又怎麼樣！哼！他們的馬沒我們的強壯，沒有我們的馬跑得快，他們的馬術也不如我們的好，他們只會躲在厚厚的城牆後面，卻不敢像勇士一樣站出來與我們廝殺，他們就是一群只會玩樂的懦夫！」
「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攻破他們的城牆，為什麼我們不能像青草部落那樣歸順大秦，那樣我們也能享受安定的生活，也能購買到他們那可口的美食，穿上漂亮的衣服？」少年緊緊握住手中一柄看起來非常陳舊的長弓，略有些期待的說到。
「古力扎！你在說什麼！我們偉大的天狼子孫，怎麼可以歸順那邊那群懦夫，膽小鬼，以後你再這樣說，我就用馬鞭狠狠地抽你。哼！」中年男子突然發怒到。
「知道了，阿爸！你說他們會不會趁這個時候來打我們，每年牛羊產崽的時候他們都會來！」少年突然間想到什麼，不安的問道
「放心，我們細牙部落離城牆足有三天的路程，前面還有黑狼，青木，西子幾個部落，他們可是比我們大幾倍的大部落，就算是秦人打過來了，也是他們首當其衝，而且我們也會提前得到消息的.....如今牛羊都在下崽，要時刻注意狼群....」
就在中年人說話之時，少年側耳聽了一下，緊張的說道：「阿爸，你快聽，是什麼聲音，好像有很多馬正往我們這裡來！」
中年人也聽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用怕，可能是野馬或者牛群，這個季節草原上很多的，可能時遇到狼群受驚跑到我們這裡來了，你跟我我現在就去看看，不能讓他們驚嚇了羊群。」說完，兩人就騎馬往最近的小山包跑去。
......
此時，二十裡外，王離領著大軍正往這邊趕來。他來到草原已經六天了，第三天就遇到了一個叫黑狼的部落，據斥候打探，這是一個大型部落，足足有五千的匈奴騎兵，為了保證不被匈奴發覺，走漏消息，立馬發動了襲擊，乾淨利落的處理掉了這個黑狼部落，殺敵8083人，俘虜戰士牧民12917人，馬26821匹，牛6542頭，羊53142隻，金銀若干，戰損212人，單人單騎的隊伍搖身一變成了一人雙馬，還是上等的草民戰馬。
派人讓后軍前來接送物資，王離就繼續前進，剛到此處，只聽得斥候來報。
「啟稟將軍，據此前方二十里，發現匈奴人聚集地」
王離聞言一愣，沒想到這次幾天又遇見了匈奴部落，當即問道：「大概多少人？可有匈奴騎兵留守？」
「回將軍，看其牧羊的圍欄大小，應該有三千左右，匈奴騎兵未曾發現。」
聽完斥候所言，王離哈哈大笑：「看來，之前的五千匈奴騎兵就是附近部落留守士兵。」雖然周邊各部落知道大秦要出手了，現在算來，匈奴人應該知道大秦對他們下手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布防，讓大秦鑽了空子。
想到此處，王離大手一揮：「加速前進，今晚在這個部落過夜！」
.....
細牙部落，十分鐘之後，古力扎父子策馬奔到前方一座高高的山包上，隨即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面容失色。
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成千上萬的駿馬正如一道洶湧的潮水滾滾而來，雖然還隔著幾里路，但是隨風飄揚的黑色旗幟已經清晰可見，上面黑龍圖案密密麻麻的匯成一片，反射著陽光的兵刃晃得雙眼刺痛。
「古力扎，快走！大秦的人殺來了！」
「駕！駕！」中年男子和少年立馬調轉馬頭狂奔而走。
「秦人來了！秦人來了！....「
兩人還隔著聚集地數里，便一路大吼，沿途放牧的族人還莫名其妙的額，紛紛大聲詢問具體情況，但是男子此時已經慌了神，馬鞭抽的噼啪作響，他還急著趕回去通知妻女。秦人來的太快，族人還散落在周圍數十里地放牧牛羊，通知已經來不及了。
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
而那些族人，從小與馬兒長大，感受到地面的震動，立馬就知道這是萬馬奔騰才有的動靜，在回想剛剛的大喊，紛紛騎馬狂奔大喊起來！
幾里地，對於在草原上奔騰的駿馬來說，那隻不過幾分鐘的事情，而幾分鐘對於散落周邊的牧民來說，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
上萬騎兵轉瞬及至，馬背上全是黑甲罩體，異獸面甲覆臉的魁梧士兵。一雙冷漠的眸子，在面甲的襯托下，彷彿來自上古的凶獸，很多的馬匹上還掛著一串串血肉模糊的耳朵。
翻飛的鐵蹄踐踏下，剛剛長出來的嫩草盒盛開的野花隨即伴著泥土飛濺。
已經能看見山坡上散落的羊群，草甸上一座座分佈的氈包，策馬奔騰逃命的牧民。為首一個身披黑甲，頭戴鐵盔的大將，騎著一匹雪白的駿馬，抓起掛在馬鞍上的長槍，一拍坐下戰馬，大吼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