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蓮花眼眸

「你是說，姥姥獻祭給了金鳳？」元休很詫異，金鳳涅槃時，姥姥可是離涅槃之地上千里。

孟姜女用手指向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畫了一個圈，直接照向姥姥的魂魄，一段魂魄的記憶浮現在姥姥的額頭上方。

金鳳涅槃之時，姥姥將自己的拐杖樹立在庭院的中心點上，姥姥將自己的手掌緊緊貼在拐杖上，她身上的能量一點點積蓄到了拐杖上。

拐杖緩緩上升，立刻變幻成了金色的權杖，權杖將姥姥體內的靈力全部吸出，瞬間輸送給了金鳳。

最後姥姥和權杖跌落到庭院中，十分神奇的是，在姥姥身邊無端出現了那個鳳凰匣。

鳳凰匣的外形跟以前那個匣子幾乎一模一樣，元休重新審視著那個鳳凰匣，往匣子的鎖孔里滴入了自己的血。

匣子被打開了，裡面只有一朵似銀非銀的蓮花，閃耀著晶瑩剔透的光輝，彷彿一碰就會消失。

突然，一眨眼的功夫，蓮花真的消失了，化作了一縷煙兒飛入了劉娥的眼眸，把劉娥的眼眸染成了蓮花狀。

「孟姜女，這是怎麼回事？」元休有些慌神，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是被選中的人。」孟姜女平靜地望著劉娥眼中的蓮花。

劉娥依然被定格在原地，元休凝視著劉娥眼眸，在元休眼中，如今的劉娥，再平凡不過，怎會被選中？

「誰選中了她？選中她做什麼？」元休冰冷問道。

「這是金鳳最後的命令。」孟姜女也想不明白，更不敢胡說。

「什麼命令？金鳳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元休百思不得其解，有些無奈而憤怒地追問道。

「這得問她，我也不知道。」孟姜女躬身以示自己是在真誠地回答，沒有說謊，金鳳植入到劉娥軀體內的命令，真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又也許，劉娥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不覺執行，大家才會知道金鳳留下的密令是什麼。

元休皺眉，以前痛失劉娥的感覺再次襲來。

孟姜女則帶著姥姥的魂魄離開，去向黃泉道。

元休閉上眼，凝神靜息，時空不再停止，劉娥又恢復了自己的動作。

劉娥望著離世的姥姥，心痛地哭泣，「姥姥，不要離開娥兒。求您，不要離開我！」

元休走近，讓劉娥依靠在他的肩膀，「對不起。」

劉娥聽見元休說對不起，有些錯愕，姥姥去世跟趙元休並無多大關係，他為何要說對不起？

「趙元休，你是不是對我姥姥做了什麼？」劉娥警惕地離趙元休一尺遠。

「我沒有，我只是看到你難過，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元休的話充滿善意的謊言，他不知道如何向劉娥訴說那些她丟失的記憶。

金鳳聖女那些傳說，若不是親身經歷，那些錯綜複雜的事現在說出來，任誰都不會信。

一兩句話道不清，乾脆不說吧。

劉娥聽到趙元休這麼說，越發感到不安，對於她來說，趙元休對她的好是那麼的陌生，她感受不到溫暖，她感受到的只有恐懼。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劉娥突然不安地說道。

「好，我出去，我不打擾你。」元休無奈地答應道。

元休走出了房門，劉娥則抱著姥姥逐漸冰冷的軀體，眼淚靜靜流淌。

此後，三天三夜，劉娥不吃不喝，元休一切都看在眼裡。

姥姥的軀體要入土為安，再這樣下去，姥姥是很難魂安的。

元休走進房間，端著食物走近劉娥，劉娥的眼眸里一直都有悲傷的淚流出。

「劉娥，你已經三天不飲不食了，且吃些東西吧。」元休將食物喂到劉娥的嘴邊，劉娥乾裂的嘴唇，沒有一絲絲移動。

劉娥的目光獃滯，像是沒了魂，空洞無神。

元休實在不忍，便施法讓劉娥睡過去，元休將劉娥放到榻上，然後命人將姥姥的身軀入殮。

待劉娥醒來，當她發現姥姥已經被安放在棺槨中，她仍有千百個不願意，一個勁地搖著頭，傷心地呼喊，「不，不，不，姥姥不要離開，娥兒不要姥姥離開。」

「姥姥已經走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元休扶住劉娥瘦削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強調道。

「不，我不信，姥姥只是睡著了，她怎麼會捨得離開我？」劉娥使勁搖頭，不想聽元休說這些實話，她想自欺欺人下去。

「劉娥，不要再執著，你再這樣，姥姥只會不安心。」元休猛地搖晃了劉娥一下，想要她清醒。

劉娥的眼神如同生無可戀那般，沒有半點光亮，直到姥姥入土之後，劉娥的眼眸依舊死灰一般，毫無生氣。

元休就安靜地一直陪在劉娥身邊，這日，劉娥坐在庭院中的鞦韆上曬太陽，龐府突然闖入一群士兵。

元休擋在劉娥的身前，「你們好大的膽子，本王所在的府邸也敢闖！」

「韓王恕罪，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穿著軍甲的首領，畏畏縮縮地小心說道。

「奉誰的令？令是什麼？」元休橫眉問道。

「聖上下令，要將所有蜀地的成年女子帶往汴梁。」首領躬身極其恭敬地說道。

「現在並未到選秀之時，怎會挑選蜀地女子？更何況此女已經成過婚，為何要帶她走？」元休心思縝密地問道。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此次是所有已婚或未婚的成年女子都得送入宮中。」首領哆嗦著答道。

「什麼？」元休皺眉，總覺得宮中定有事發生，怎會讓已婚女子進宮？

「韓王恕罪。」首領跪地連忙說道，他只是奉旨行事，為了這事得罪韓王，丟了小命，他可是千百個不願意。

元休沒有再阻止，只是任由首領將劉娥和宸兒她們列入秀女隊伍。

當隊伍排到王小波府邸，王小波帶著一幫兄弟在街上與士兵大打出手。

「誰敢動我夫人，我就與誰沒完！」王小波手持利劍惡狠狠地說道。

「好你個蜀民，聖上有令，不服從者，格殺勿論！」一群士兵蜂擁而上，將王小波團團圍住。

「相公，你就讓我跟他們去吧。」王小波的妻子懇求道，她無論如何是不願見王小波為保護她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