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蜀女
「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王小波發誓般定定說道。
「相公，奴家出身寒微，為了我丟掉性命，不值得。」王小波的妻子是党項人派來的細作之一，當初若不是元休思慮周全，讓這批党項女子嫁入蜀城，這幾年恐怕大宋不會如此太平。
只是這個女子一直勸她相公讓她走，她是想繼續完成細作的任務，還是當真捨不得王小波為她折損性命？
元休認真地審視著王小波妻子的神情，除了擔憂王小波，似乎她已沒有了再為党項收集情報的心思。
王小波的妻子眼睜睜看她的丈夫為她與士兵搏鬥，在眾士兵圍攻之下，王小波很快便負了輕傷。
王小波妻子自知，就算她為了救王小波，可以跟士兵走，但只要進入皇宮，她就還得繼續完成細作的任務，党項的人會在她離開蜀城后找到她，她躲不掉。
她越想越絕望，她回憶著王小波這幾年對她的所有柔情和愛戀，抽出藏於腰間的匕首刺向了自己。
鮮血汩汩滲出，終於，她不必再為党項做事，也不必再擔憂會背叛她的丈夫。
王小波的妻子就此倒下，王小波發了瘋，一頓亂刺，殺傷了幾個士兵，然後被擒。
元休走上前去，對著士兵說道，「如今此婦人已死，還是放過她夫君吧。」
「可是，此人殺了我們的人，還阻撓我們帶走蜀城的女子，聖上有令，對這種刁民，理應格殺勿論！」帶頭的首領用手指著王小波不服氣地稟報道。
「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嗎？」元休橫眉，眼神犀利且極具威嚴。
「小的不敢。」首領不敢多言，只好手一揮，讓牽制王小波的士兵鬆開了手。
這一切劉娥看在眼裡，那個王小波似乎她在哪裡見過，見趙元休對王小波這般維護的態度，難道王小波是韓王的親信？
容不得劉娥多想，首領便發話要出發了，劉娥只得收回思緒假裝乖順地跟著隊伍前行。
待首領領著蜀女隊伍向前行之後，元休望著劉娥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他用意念命令天海已經回去探聽汴梁皇宮裡的情況。
這會兒天海飛落到元休的肩頭，對他說，「司天監主簿在觀星樓發現了祥瑞照耀蜀城，便立即派人來尋找帝女。」
元休用意念回應，「我怎麼沒看見祥瑞？」
「前幾日，蜀城龐府上空出現了紫粉色星雲。獸族都看見了，常人是看不見的，也不知司天監主簿是怎麼知道蜀城有帝女的？」天海提醒道。
想必是姥姥去世那日，劉娥眼中生出蓮花花紋也許就跟天空中的紫粉色星雲有關，只因當時他跟劉娥在屋內，所以沒有注意到這細節。
「明白了，你且先行，一路上替我保護劉娥。」元休用意念說道。
天海聽從命令，振動雙翼，安靜地飛走了，時不時盤旋在劉娥頭頂上的天空。
這時，王小波走到趙元休跟前，憤怒著含淚說道，「韓王，這世道為何還是沒變？」
趙元休久久佇立，沒有回答。
王小波有些絕望，立刻抓起地上掉落的利劍刺向自己，元休一發覺，迅速將利劍擊落。
「王小波，你可還記得？你曾許諾要效忠於我？」元休抓起王小波的衣襟，希望他清醒一點。
「記得又怎樣？家不家，國不國，我活著還有何用？」王小波流著淚，痛徹心扉地說道。
「堂堂七尺男兒，為何要自折於感情？」元休勸解道。
「先王妃去世，韓王就沒有一點心痛？」王小波睜大眼睛質問，「若沒有先王妃，又怎會有今日的王小波？恐怕我已經葬送在韓王的箭下了吧。韓王連先王妃都保不住，又怎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小民的哀樂，高高在上的韓王又怎會懂？」
王小波說這些話時，似乎已看淡生死。
元休像是被刺痛了一般，慢慢鬆開王小波的衣襟，下一秒他回過神，不讓王小波看出他的情緒。
元休自知眼下要斷了王小波求死的念頭，便小聲說道，「劉娥還活著。」
「什麼？」王小波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趙元休，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好活著，說不定將來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元休輕拍王小波的左肩，就在接觸王小波的那一瞬間，一絲粉色的祝福之力飄向王小波的心間，淡化了他一心求死的心態，一聽到劉娥還活著，王小波的心中又多出一份希冀。
他是期盼太平盛世的，更期望蜀地不再如牢籠，囚禁所有蜀人的自由和命運。
元休勸說王小波后，便騎馬離去。
王小波遠遠望著趙元休的背影，默默心想，「先王妃還活著，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元休很快追上蜀女的隊伍，元休表示想一道護送蜀女進京。
這讓士兵首領犯了難，「韓王有所不知，此次我們是秘密奉旨行事，韓王最好當作不知情的好。」
「為何？」元休追問道。
首領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密旨內容。
元休輕輕繞動手指，便知道了士兵心中不敢說的話，但只有模糊零星的一點，看來金鳳留給他的靈力並沒有足夠強大。
元休只看到是聖上突然下密旨，要立即選秀女，事情太突然，都沒人知道司天監主簿向聖上諫言了什麼。
元休不想首領為難，便假裝離去，實際上是一路暗中跟隨秀女的隊伍，好在一路上沒有危險，劉娥所在的秀女隊伍十分順利地來到了汴梁。
「想不到最後我還是作為秀女來到了汴梁。」劉娥望著高高的城牆輕嘆道。
宸兒安慰道，「小娥，你一定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生活的。」
「是嗎？」劉娥淺淺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憂愁。
宮裡來了人，城門大開，秀女一列列邁著輕羅的步子走進了皇宮。
突然，一個秀女很好奇地驚嘆，「這皇宮可真美！」
不料領頭的公公立刻把那個秀女打了一拂塵，「沒規矩，在這個宮裡可是會短命的！」
那秀女立刻嚇得跪地求饒，「公公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