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送別

祁燼笑了，「哦？什麼葯？」

「這事情說來有些時候了，不過當時軍中什麼事情都有，總會有人死於非命的，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管，軍中也沒有什麼人在意，只是我看他年紀很小就一夜白頭,就問了一句，有人說大概是因為葯。」

祁燼點頭，心道這麼看來這事情大概是找不到什麼結果了，本來以為有突破了，卻不想又只是停滯了。

「除此之外還有事情嗎？」

「你這是看我沒什麼用就不打算繼續聊聊了？」

隋紋若笑了笑，只是眼中沒什麼笑意，對面的人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我同你本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你我在朝中地位都不低，你也說了怕驍堇年在我這邊安插人手，要是被看到了之後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話出口,隋紋若自然不再說什麼了，只是起身到了對面把東西放在了他桌上。

「這是凝婉托我給你的，該不會是……你們的定情信物吧？」

這帶著刻意引導的問話,祁燼自然聽出來不對，回頭的時候果然看到了衛子卿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著自己。

「自然不是。」

他懶得和他解釋，直接起身就往外走，眼神還帶著些警告，隋紋若笑了笑自己吃了兩口花生米。

外面的衛子卿手裡拿著糖葫蘆綠豆糕，左邊還有簪子和一些小玩意兒，看起來倒是滿滿當當的，「逛街去了？」

衛子卿點頭，把糖葫蘆遞到她面前，祁燼順勢咬了一口把手上的東西給她。

「這是凝婉給你的吧？」

對面的人笑了，把手上的東西給了祁燼自己騰出手來，把那小瓷瓶仔細看了看，做工精細，一看就是出自皇家之手。

「確實是我的，上次分開之前我委託她給我這麼個瓶子，借口自然是說要做些藥丸給你隨身帶著，她倒是很上心，我都不抱有什麼希望了，沒想到這最後還是拿到了。」

當時他們還只是上下級的關係，祁燼笑起來，「那時候我雖然受傷了，但是沒想到你對我倒是很上心。」

「先不說你這傷是因為我，」衛子卿脫口而出，「你要是有什麼事兒誰給我發錢啊？」

這實話雖然很有道理，但是祁燼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回去的時候連著話都少了，不過他們二人在一起基本都是衛子卿說話所以也沒有什麼察覺。

等回到客棧的時候就發現裡面飄出來的陣陣味道，藥味苦的入骨，衛子卿還沒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煙枘蹲在門口深情抑鬱。

「開始醫治了是嗎？」

祁燼問完就看到煙枘點頭，衛子卿這才意識到，自打這個落水潯來了之後，他們還沒仔細聞過青姬的情況，不過看樣子祁燼倒是挺清楚的，索性就問了他。

「他只說是儘力而為，但具體能否醫治的好還是個問題，不過還是要抱有希望的。」

祁燼這模稜兩可的話雖然看著敷衍，但確實是這樣的情況，青姬的情況比他們想的要嚴重，現在能否醫治的好只怕還是靠老天爺。

衛子卿心中擔心的厲害，直接推門進去去了樓上，剛開門就看到房間放著巨大的桶，青姬在裡面泡著，旁邊站著豐夜雪，而落水潯好一會兒了才端著一大碗葯從下面上來。

「怎麼樣了？」

她這話是問豐夜雪的，剛剛落水潯看到自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她要是再感覺不到就是傻了。

「落姑娘說大概率是沒有希望，只能想辦法讓她不那麼痛苦。」

這答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又看了看落水潯，這會兒上來面對面了之後倒是禮貌有加了。

「衛姐姐，你先出去吧，我們這味道重，別到時候叫你嫌棄。」

說著就給青姬的身上一層層的塗藥，豐夜雪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衛子卿想了想到底還是走了，覺得這時候自己在這裡也是白搭。

下去的時候就覺得腳步有些沉重，開門的時候就看到煙枘一臉可憐兮兮又想問個清楚的表情看著自己。

「她說了沒辦法治好，之後只能給她儘可能的減輕苦楚。」

祁燼皺了皺眉，看煙枘埋頭蹲著的樣子自己也沒有辦法安慰了，三人在外面唉聲嘆息了好一陣子，等到落水潯開門的時候才知道這才算是治完了。

祁燼跟落水潯說話的時候衛子卿自己上樓。

看青姬已經醒了，豐夜雪面無表情的給她擦頭髮，有幾回碰到了青姬脖子的時候她眉頭皺的很緊。

「小青？」

青姬從鏡子里看到衛子卿的時候，立馬制止了豐夜雪，他二話沒說就把空間給了她們。

坐定之後衛子卿看她短時間之內憔悴的樣子，覺得自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青姬自然看的出來立馬笑著安慰，「我都說沒什麼用的，阿燼非要找人來看，這不還是白搭，不過以後就不用這麼折騰了。」

衛子卿愣了愣，「什麼意思？」

「落水潯說，今天要是沒有效果，之後無論如何都沒有必要，我和阿雪也準備回去夫諸谷了。」

一說起豐夜雪來，衛子卿就想起來剛剛自己看到她的表情，抓了她手，靠近幾分才說話，「你真的喜歡他嗎？我總覺得你和他之間沒有必要在一起，你要是想和煙枘一起，留在我們大理寺自然更好，我想驍堇年也不會找到這兒來的。」

她說的沒錯，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可是驍堇年多麼的清楚她和煙枘祁燼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的好，所以自己必然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

「我和阿雪很合適，他會保護好我，武林盟主他也不是白當的，你放心好了。」

衛子卿出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青姬根本沒說什麼愛不愛的。

她要的是他們安全，自己安全，這樣的安全只能豐夜雪給，所以無關情愛，只關生死。

晚上。

吃飯的時候青姬就說自己兩日之後啟程離開。

煙枘下意識的看了眼他們，倒是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埋頭吃飯，衛子卿看的真切，他連平日里最不喜歡的茄子都吃的很好。

這兩日大家倒是也不忙，只是劉琴帶著找到的管家找過來，一副我儘力的表情把人交給了祁燼。

「大人，雖然我來的晚了點兒，但是這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還請大人多擔待。」

「你辦事效率雖然差，但是好歹人在這兒了，你的問題之後我們再說，先回去吧。」

這邊客棧有好多個空房間，祁燼安排了幾個人直接先把人關起來，他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畢竟無論如何把人關起來確實是會最先攻破人的心理底線。

這天晚上因為青姬要走一行人索性就去罩了醉紅樓聚聚，衛子卿特地給青姬打扮的漂漂亮亮，豐夜雪抱著人御輕功前往，等到衛子卿過去的時候她人已經到了。

這也是他頭一回認識到這人的輕功有多好。

等到一桌人坐定之後衛子卿倒是不著急，挪過去跟青姬小聲的說話，「小青，你想好了嗎？現在你要是後悔也是來得及的。」

青姬掛著禮貌的笑，「不必勸我了，我在江湖上行走這麼多年了自然知道如何做，你之後好好在阿燼身邊呆著，要是有是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這話說的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了，衛子卿嘆了口氣回到自己座位。

等著人齊了店家這才上菜，只是自己還沒有動筷子就看到門口進來了隋紋若。

「來了坐就是。」

做莊的畢竟是祁燼，他看到隋紋若倒是和和氣氣的樣子，衛子卿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眼神詢問，祁燼壓低了聲音解釋。

「他和豐夜雪之間認識。」

這話音剛落就看到隋紋若很熱絡的跟豐夜雪打招呼，二人年紀相差不少，怎麼就看起來像是老友一樣？

她迷惑的看著他們，隋紋若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眼神，解釋，「之前在武林大會的時候我見過，小小年紀殺出了重圍，實在是難得。」

衛子卿笑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腹誹這隋紋若倒是比自己想的還要閑，不僅朝中的事情參與進去，江湖的事情甚至也沒有落下。

不過這麼想來她倒是心中有根微小的弦動了動。

宴席開始之後桌上的人倒是都熱熱鬧鬧的，因著人多，而且祁燼向來不是擺著架子的人，所以幾個火狐隊的人都格外的話多，不過也正是如此才叫這場子格外的熱鬧。

像是鬼青先起的頭直接端著酒灌祁燼，祁燼二話不說一律接下，只是臉上一點醉意都沒有，衛子卿看的開心，「你們這幫人行不行啊？自己老大都灌不醉？」

鬼青了無生趣，「我說衛主簿是真的沒和大人喝過酒吧？大人的酒量好得很。」

衛子卿猛地想起來之前她和祁燼喝酒，那幾乎沒有什麼力氣就看祁燼醉了。

祁燼感受到她危險的眼神趕緊解釋，「我的酒量視人而定。」

她笑著轉頭，倒是不計較了，看隋紋若不在了自己也起身去了外面，仰著脖子看了一大圈，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他。

「找我？」隋紋若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