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三章我叫花錦落
剛開學沒幾天,你們是在幹嘛?在幹嘛?」震耳的呵斥聲從教導辦公室傳來。
花錦落、沈默、被抓頭髮的女孩,以及鬧的最歡的三個起鬨者站在角落。
教導主任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上肥肉橫飛,唾液如雨點一般飛噴到他們身上。
沈默一副局外人的表情,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獃。
花錦落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低著頭,腳面一直磨擦著地面,一副淡漠的表情,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其他四人低著頭,做著自己的小動作,完全沒有一副受訓者的覺悟。
教導主任看著眼前六個人,特別是剛來今天報到的沈默。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坐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六個人:「過來說說,上課了不好好準備接下來的課程需要的東西,而是玩鬧起鬨,你們是怎麼想的?就算老師沒有來,你們聽不見上課鈴嗎?上課的紀律還要我跟你們說?」
「說說吧,從你開始。」教導主任指指沈默,為什麼要抓人家的頭髮?」
沈默沒有說什麼,從安靜的看著天花板變成了安靜的看著窗戶外面,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
花錦落見新來的同學不說話,轉過臉看向他,見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怔怔出神,她輕輕用胳膊捅捅他。沈墨輕輕往邊上挪了兩步,眼神卻未離開過窗戶。
花錦落有些尷尬的看著身前的教導主任,輕輕訕笑一下。
「你說吧,」教導主任看向她說道。
「俱體我也不知,但好像是白沫沫拿了沈同學的筆記本。他好像挺在意那個筆記本,當時就要拿回去,可白沫沫沒給,然後情急之下便揪住了她的頭髮,然後,他們就大聲起鬨,亂開玩笑。
花錦落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了教導主任,然後知趣的閉上了嘴。
教導主任的目光看向名叫白沫沫的女孩「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女孩忙不迭地點頭,連回答都沒有。
教導主任點點頭,然後看向了後邊的三個人。「還重點班的學生,不好好準備上課,還起鬨,真是浪費了名額」。
「行了行了,既然沒事就回去吧,把你們帶到這兒來,也是希望給你們的一個警示的作用。」
「畢竟,一點小矛盾,也可能成為大問題,說清楚,平心靜氣地想一想。想清楚回去好好上課,別再在上課時間打鬧就好了。」教導主任說鋒一轉,苦口婆心的說道。
「是是是,我們一定聽話,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父母,不辜負老師,聽到要放他們離開的話,五個人鬆了一口氣,好話不要錢似的一打一打上。
「行了,回去上課,在這裡也快半小時了,一節課耽誤了,可不能再耽誤一節課,教導主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可在肥肉的影響下實在是一有些可怕。
眾人一鞠躬,便一個個都跑出了教導處,連句再見都沒說。
沈默在最後走出了教導處,剛拐過樓道口的彎,便看見剛才用胳膊捅自己的女孩站在一階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教導處在一樓,他們在四樓,距離並不遠。
蘭海高中是省重點高中,論每年的高考升學率,就算是相比於省一中,省二中這樣的老牌重點高中也不遑多讓。只是因為建校時間較短,名氣與它們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沈墨從女孩的身過路過,往上走去,並未搭話。花錦落看著他從身邊路過,然後轉過身,前面幾人已不見蹤影。
「喂,沈同學,這樣無視的路過怕是不禮貌吧。好歹我也幫過你,搶筆記本也好,在教導主任面前叫你也好,你一句話不說不厚道吧!」
花錦落用清脆的語言喊道,聲音很好聽。
「謝謝」
沈默背對著花錦落,聲音低沉。
花錦落三兩步跑到沈默前面的檯子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眼神灼灼地看著,良久,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放到沈墨面。
「你好,我叫花錦落。花草的花,錦繡山河的錦,沉落的落,很高興認識你。」
沈默懵了,一臉不知所措。他看著皮膚白皙,眼神如夜空般明亮的少女,不知該不該伸手。
花錦落再下-個台階,把沈默下垂的手拉起,輕輕握住。
「我知道你叫沈默,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說完,花錦落輕輕一笑,先一步往樓梯上走去
沈默看著自己垂下的手,彷彿有淡淡的殘溫余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沈默從口袋掏出一個絲帕,將手上握過花錦落手掌的手擦拭一番,這是他的一種習慣而己。
兩節課完,便是中午吃飯時間,沈默將好自己中午要看的書裝進書包,走出了教室。
他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轉過樓梯拐角,沈暮在等他。
看見他並未拿書包,手裡也沒有拿什麼東西。
他從沈暮身邊經過,沒說什麼,便走向食堂。
「哥,你幹嘛啊,沈暮皺著臉,跟在沈默後面,搖搖晃晃。
「你是來學習的,不是玩的。你交朋友我不管,但是其他事情……
沈默轉過頭看著弟弟,沈暮停下腳步。
「又不是我逼的,是她自己拿走的,還說給我去刷好飯,讓我去找你。
沈暮一臉委屈的看著沈默。
你去吃飯吧,我回宿舍。沈默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留下沈暮一個人罵罵咧咧的。
有些學校是初中開始住校,有些是高中寄宿制,管理放便,也有利於更好的集中精力學習。
蘭海是半寄宿半走讀的學校。因為本地學生較多,而且父母對孩子的學抓的更緊,比在學校住宿生活和精神上更容易滿。
沈默是從小學六年級開始住校,因為父母離婚。從小沈默便和奶奶住在一起,後來奶奶去世。
父親太忙,還在上小學的沈默便被送到寄宿制學校學習。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其實遭遇離婚,父母遺棄的孩子當家更早,因為他們知道,除了自己,他們誰都靠不住。
就如水中浮萍,礁石早晚會被海水淹沒,只有自己早早紮根在水裡,才能不被狂風暴雨吞沒。
儘管是半寄宿制學校,學校保障設施做的不錯。洗衣機、熱水都有供應,六人一間的宿舍也挺不錯,每天晚上十一點準時熄燈。
但可以用小檯燈學到十二點左右,十二點之後,宿管老師便強制睡覺,來保障第二天的學習質量。
沈默用暖瓶打好開水,提到宿舍時,便看見沈暮趴在桌子上吃飯。
一次性塑料打包盒,放便攜帶,也便於保溫。
沈默把東西放好,去衛生間洗了手。
打開飯盒,氤氳的熱氣緩緩升起融進空氣。吃了一口,雖然味道和家裡的沒法比,但還湊合。
「哥,為什麼不自己租個房子,我看這附近的房租也不貴,飯也比這好吃。」
沈暮邊吃邊說,飯粒好幾粒噴進了自己的菜里。
沈默皺皺眉,拿著飯坐到另一張桌子上,小口吃起來。
沈默並沒有回答沈暮的話,安靜地吃著。他覺得古人的食不言,寢不語挺好的,只是現在越來越少有人遵守。
沈暮給自己倒了杯水,打開哥哥的杯子,見裡面還有茶葉,便拿起來要去倒掉。
沈默接過自己的杯子,倒上水,就著米喝掉。生活不是因為奢華而有了味道,而是吃什麼都有味道才是一種奢華。
儘管曾經他和奶奶沒吃過什麼蝦、蟹、蓮。每天的粗茶淡飯也能回味無窮。
吃完飯,收拾完垃圾雜物。
沈暮躺在自己的床上,己是昏昏欲睡。沈默坐在床邊,看著手裡的筆記,微微出神。
因為早上一節課沒上,筆記不是自己做的,思路並不清晰,只是照本帶抄,沒有重點。
沈默微微一嘆,有些頭疼。
他把書將進書包,將其放好。就順勢躺在了床上,看著頭頂的木板發獃。
困意慢慢襲來,眼皮越來越重,沈默就著窗外柔軟的風,漸漸睡去。
陽光下,微風裡,沈默小小的身子藏在奶奶的身後,看著她背著鋤頭的背影,佝僂了許多。
「奶奶,你怎麼有駝背了?」小沈默帶著一絲好奇,小跑著超過奶奶,好奇的問道。
「因為老了呀,」奶奶摸著被自己超過的小孫子的腦袋。
「不行不行,奶奶不能老,老了會死的,我就吃不到奶奶做的好吃的了,小沈默輕輕嚷道。
「好好,不老咯,要一直給小孫孫做飯,做不動了就吃小孫孫做的,奶奶笑著說道。
「好,我要把奶奶給我做的全部學會,以後每天做給奶奶吃」小沈默面對著日漸西落的太陽,背著路後退著走。
奶奶老憊的身體藏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小沈默抬起頭,卻怎麼也看不清奶奶的臉。
「哥,醒醒,」沈暮輕輕推了推沈默,將他從睡夢中叫醒。
他睜開眼,看見弟弟坐在自己旁邊,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沈默看看手腕上的表,發現才一點半,看著弟弟。
「我以為要去教室了,結果才一點半,就不能好好睡一會嗎?」
沈默有些埋怨弟弟,聲音大了一分。
「哥,你剛才睡覺時一直叫奶奶,是做夢了嗎?」
「人家說做不到的是白日夢,怎麼,又想奶奶了?」沈暮露出笑容,陽光耐看
。
「奶奶是我的,你不要亂攀關係。不過我是真的想她了,這周回家吧,我要去給她做頓飯,想起自己在夢裡說的話,沈默有些難過,卻不想表達出來。」
「好」
沈暮爽快答應,這次來的急了些,都沒有回家,應該回去看了」沈暮開心的說道。
「還能睡二十多分鐘,你再休息會,去的時候我叫你」。
沈默點點頭,便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