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人位格，反客為主

看著眼前嬌嬌怯怯，容顏無雙的少女，蘇東來不由得愣住了。

都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誰又真正的見過？

而現在，一切美好的詞語在蘇東來腦海中閃過，但是卻都無法形容眼前女子的美好。

只是這美好的少女，卻偏偏長了一張嘴：「你是我的坐騎嗎？」

聆聽著天籟之音，蘇東來卻高興不起來：「你是坐騎！你全家都是坐騎！」

說來奇怪，少女雖然腔調奇怪，但他卻聽懂了少女的意思。

少女一雙眼睛看著蘇東來，有些將信將疑，認真打量了許久，在感應著那冥冥中的聯繫，一雙眼睛里露出一抹肯定的點點頭：「沒錯！你就是我的坐騎。」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坐騎為什麼由玉兔變成了一個人，但並不影響契約的達成。

一邊說著，少女看著蘇東來，脆生生的道：「坐騎，還不速速顯露本體，助我修鍊。」

蘇東來不語，一雙眼睛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

而此時周邊圍觀的諸位長老、部落中的少男少女，具都是一個個驚呆了。

「化形的玉兔，那豈不是大妖王？這怎麼可能？」少女梧桐看著蘇東來，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她何德何能，竟然叫大妖王與她簽訂契約？」

「不是吧，我怎麼看著他……不像是玉兔一族，反倒像是個人呢？」大長老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嫦曦：

「丫頭，還不速速教你的坐騎顯露本體。」

諸位長老是何等眼界，此時已經察覺到了不妥。

玉兔一族化形的大妖王，眾人雖然沒見過，絕不該是這般樣子。

嫦曦聞言看向蘇東來，訥訥的道：「大兔子，你就快快顯露本體吧，否則我只能強行將你的本體顯露出來。」

蘇東來不語，只是拼了命的思考著自己此時的處境。

少女見蘇東來沉默，隨即不再猶豫，手中掐動印訣，下一刻蘇東來只覺得冥冥中一股力量降臨，充斥著自己周身，然後眉心深處的一點靈光忽然閃爍，聖道位格震動，契約逆轉，那股力量反噬了過去。

只聽得少女嫦曦一聲慘叫，口中噴出一口金血，而蘇東來的腦海中也同時多了一點信息。

「原來如此，我卻是因為未知原因，與這少女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其坐騎。但是因為我有聖道命格鎮壓，那契約之力被聖道命格逆轉，主客變換，這少女成為了我的坐騎，我反倒是成為了主人。」蘇東來感受著腦海中的信息，不由得愣住。

聖道位格？

那是什麼？

還不等他繼續觀摩腦海中的信息，耳邊陣陣叫聲將其驚醒：

「嫦曦？」眾位長老看著吐血的嫦曦，紛紛上前來將其扶住。

「我…」嫦曦感受著體內契約的變化，心中有億萬的驚愕，但卻說不出來。

她太難了！

自己變成坐騎的事情，說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我沒事！」嫦曦苦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諸位長老的攙扶。

「你這坐騎？我怎麼看著像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很孱弱的下界凡人？」大長老轉身看向蘇東來，面帶疑惑之色。

一邊二長老上前，一把摟住蘇東來肩膀，然後探查一番面色古怪。

「怎麼樣？」大長老瞧見二長老古怪的面色，忍不住問了句。

「是人！還真的是一個人！可是人族與人族如何簽訂這坐騎契約？」二長老不敢置信，有些懷疑自己探查錯了。

「老二，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和人怎麼能簽訂契約？」大長老一步上前，扣住了蘇東來的肩膀，然後也是呆愣住。

任憑他如何檢查，眼前的蘇東來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嘩～～

場中一片嘩然，無數的弟子湊了上來。

人和人簽訂主僕契約，大家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哈哈哈！哈哈哈！」卻見梧桐仰頭大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嫦曦啊嫦曦，你還真的是奇葩。召喚坐騎竟然召喚出了一個人來，真的是笑死我了。」

不但梧桐在笑，一群少男少女也在笑的前仰後合。

「別笑了，全都給我回去，該幹嘛去幹嘛。」大長老沒好氣的驅趕著一群少年：「也未必是人，沒準真的是大妖王呢！」

待到祭壇前安靜下來，大長老看向蘇東來：「實在抱歉，太陰部落誤將閣下牽連了進來。不知閣下是那個部落的朋友？是月兔一族大妖王蛻形，還是真的人族？」

看著嘰里咕嚕的大長老，蘇東來一臉懵逼，表示自己聽不懂。

見此，大長老心裡嘆了一口氣：不是大妖王！大妖王怎麼能不懂自己話語？

至於說蘇東來的來歷，他也不清楚。或許極有可能真的是一個人族。

大長老聞言無奈，大荒百族，各有各的語言。轉身看向嫦曦：「契約一旦簽訂，就無法解開。你召喚出一個『人』來，實在是……實在是前所未見。我太陰族的法訣便是汲取太**華，唯有與玉兔簽訂契約，才能叫精華升級為本源。你現在居然簽訂了一個……不管大妖王，還是普通的下界人族，修行之路怕是斷了。」

大妖王那等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簽訂契約，因為大妖王已經不需要人族相助修鍊了。而且一旦簽訂契約，就算是大妖王也無法抗拒主人的命令，只能乖乖顯露形體。

不是大妖王，那就只能是人了！

「當然，人與人是不能簽訂契約的，此『人』或許極有可能是太陰部落的無上大妖逆轉先天，以一身修為為代價，塑造了先天肉身。欲要追求古神大道。至於其來歷究竟如何，還要你日後自己去探尋。」

大妖王以大毅力、大造化拋棄妖體，欲要走古神大道，雖然還可以吞吐日月精華，但是……見鬼的大妖王，只是安慰嫦曦罷了，玉兔一族唯一的一個大妖王就是太陰星君。

「你日後有何打算？」大長老問了句。

有何打算？

嫦曦想哭。她不想去管大妖化形還是聖人，她只想知道：好生生的自己變成了坐騎，這算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嫦曦低下頭道。

「哎，你現在居住的院子，卻是要讓出來了。」大長老看著嫦曦：「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話大長老轉身離去。

看著諸位長老遠去的背影，嫦曦站在山巔，一陣冷風吹來，就像是氣勢柔弱的小草，單薄的一陣風都能吹走。

她被部落放棄了！

無法簽訂玉兔，她就無法修鍊太陰鍊形，她就無法凝聚道胎。

再加上因為父親的牽連，她已經被打落塵埃，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族中明日之星。

與人簽訂契約，而且還是一個普通人，這輩子都廢了。

蘇東來因為契約的關係，只能聽懂嫦曦的話。不過他雖然聽不懂諸位長老的話，但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所以，你是我的坐騎嗎？」蘇東來看著少女單薄的背影，忍不住問了句。

聽聞蘇東來的話，少女額頭忍不住冒出一股黑線，就連心中都悲憤都被吹散個七七八八。

對方不太可能是大妖王，自己是契約之主，想要叫對方顯露形體，就算大妖王也無法抗拒。現在對方竟然因果反噬了……。

磨牙聲音響起，少女轉過身，面色認真的看著蘇東來：「你究竟是什麼？你可以瞞得過諸位長老，但我卻看得清楚，你當日紫氣東來三萬里，被無盡金蓮、天花擁簇。所以你是聖人是不是？」

她沒看到蘇東來成為聖人！但她想試一試！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自己的召喚獸與聖人一起出場，聖人消失，自己的召喚獸也消失了。

「聖人？」蘇東來聞言一愣。

「也唯有聖人，才能凌駕於法則之上，逆轉了你我之間的因果，違逆了天道法則。所以，你是聖人對不對？」少女眼睛亮晶晶，滿是期盼之色。

大妖王是逆轉不了因果的。

「我不是。」

「那你是無上大妖王？你得了機緣造化，反噬了契約？」

蘇東來嘆了一口氣：「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別騙我了，此事乃是我親眼所見。」少女一雙眼看看著蘇東來，聲音里滿是肯定，哀求著道：「你一定有辦法救好我父親的傷勢，是不是？只要你能救活我的父親，我願意給你做坐騎。生生世世的伺候你。永不背叛。」

「可我真的不是聖人。」蘇東來沒好氣的攤了攤手：「你肯定是看錯了。我若是聖人，又豈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與你綁定？」

少女的眸子就像是天空中的明月，照人心脾，叫人不由得為之沉淪。

「我不信！你就是聖人！你雖然現在不承認，但我一定會想辦法揭穿你，我一定會揭穿你的真面目。」少女瞪大眼睛，目光中滿是不甘。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從高高在上的神女，淪落為普通部眾。

她沒有簽約到和她匹配的普通玉兔，她的修行前路斷了。

可以說，她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

但是她重傷的父親，還在等著她救治。

她的前路已經斷了，成為族中拖累后，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而眼前的坐騎，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這不但是她的最後救命稻草，更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這是支撐她翻盤的唯一理由。

理智、現實告訴她，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之前自己看到的都不過是幻象而已。不管聖人還是大妖王，都不可能和她簽訂契約，但總有那一股子偏執、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唯一執念、希望。

即便他不是，但她相信他是。

這世上是有奇迹的，萬一真的實現了呢？

所有希望斷絕，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現在，咱們去搬家。」少女一雙眼睛看著蘇東來，身型輕點，幾個起落已經到了山下。

不曾察覺到蘇東來跟上，少女腳步頓住，轉過身去看向蘇東來：「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下來。」

「我……我不會你那一點一點的跳啊。」蘇東來眼神中滿是無奈。

他究竟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還能不能回去？

「不會提縱？」少女聞言愣住，一雙眼睛打量著蘇東來，過了一會才恍然一笑，叫這山川草木也為之黯然失色：「你裝的可真像。」

說完話帶著少女馨香，猶若是金桂般的味道，來到了蘇東來的身前，上下打量著了他一會，然後轉過身去微微屈膝。

「幹什麼？」蘇東來愣住。

「上來啊。」半響過後見到蘇東來沒有動靜，嫦曦忍不住回頭催促了一句。

看著少女纖細的腰肢，蘇東來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了句：「是認真的嗎？」

「上來！」少女話語中多了一點不耐。

蘇東來不再多說，直接趴在了少女的背上。

只見少女身軀輕盈，背負著蘇東來放若無物的在山林中跳躍穿梭。

看著兩側不斷倒退的模糊景象，少女那潔白無瑕的面容，烏黑的髮絲輕輕的拂動其面頰。

蘇東來趴在少女背上，一股莫名感覺湧上心頭，隨即趴在少女耳邊低聲道了句：「所以，你是我的坐騎是吧？」